《剧情完结以后》茶己昭

35、本次平局

　　两人进了厢房，萧浪才刚开了个头：“我仔细想了想......”
　　没等他继续讲想到了什么，沉均就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你既然在这里，看来长生宗那里也是身外化身，那你的本体在何处？”
　　他似乎只是慌乱之下随便扯的一个话题，更何况他在镜水城就已经知道了，在萧浪看过来后他更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不合适，连忙移开了目光。
　　“在魔宫。”出乎意料的，萧浪却老实交代了，他眼神有些飘忽，“你应该知道，我不太喜欢出门。”
　　不喜欢就不会用身外化身到处跑了。但沉均还是没有拆穿他。
　　萧浪却是一转攻势，开始问起他来了：“那仙尊呢？”
　　沉均沉默半晌，却是答非所问：“你不用叫我仙尊，仙尊在长生宗缥缈峰闭关。”
　　萧浪粲然一笑：“那叫均儿？”
　　沉均：“......你还是继续叫我道长吧。”
　　但是萧浪显然不会这么简单就收手，他好像终于找回了之前在长生宗里那么嚣张的气势，兴致勃勃地想要重振被无情道打压下去的威风。
　　他向沉均靠近，逼得人一连后退好几步，直到退无可退，他俯下身，伸手在他面具上敲了敲，尾音上翘，挠得人心痒痒：“可惜这面具摘不得，不然我可得好好看看均儿的脸。”
　　不知为何，沉均想起了那本《恩缘录》，包括“魔尊死死地握着他的手腕，将纤细白皙的手腕握得通红，可是他仍然倔犟地扬起纤长的脖颈，双眼虽然泪眼婆娑，但是闪烁着坚强的光辉，魔尊邪魅一笑，捏起他的下巴：很好，我就喜欢倔犟的人儿。然后......”
　　然后个屁啊！
　　沉均心中警铃大作，他伸手推住萧浪的胸膛，只是为了让他克制一下保持距离，全然忘了还有另一层暧昧意味。
　　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在作为他的底气，沉均看着萧浪：“可惜魔尊现在的脸，我不喜欢。”
　　萧浪：“......”
　　李小明拿着几串圆子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两个人分坐在两端，气氛异常的凝重。
　　还好小山雀并不会看脸色，一回来就开始了叽叽喳喳：“诶！我跟你们说，祺图他老婆！真漂亮！血脉还是夫诸一族，虽然也不是最纯正的，但是现在能有这么高的浓度还是挺难得的，这一路过来，连海里那种废物都能称霸，我还以为全都没落了呢！可惜就是配祺图这小子浪费了，这生出来的孩子大概率随他。”
　　沉均转过头，看见李小明手里的圆子，好像长得有些熟悉，稍加思考，可不就是那鲛人鱼子么。
　　他当下就脸色一变，看着李小明吃得津津有味，更是脸色变换无常，所幸有面具遮盖不至于出丑。
　　小山雀见没人搭他的话，萧浪甚至看都没看它，而沉均好歹是看过来的，虽然看得好像不是它，它歪歪头：“你想吃？”
　　沉均连忙摆手，生怕拒绝迟了小山雀就给他送来了。
　　“这是鲛人鱼子，很营养的。”但是小山雀完全没领会他的嫌弃，还在大力推荐，“强身健体，美白护肤，虽然我觉得能把自己鱼子拿出来卖也很奇怪。”
　　眼看着小山雀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不放，沉均连忙转移话题：“祺图有没有说，何时可以接引我们去见九尾狐甯枝？”
　　“你确定要去见甯枝？”说话的是李小明，他快速吃完了手上的圆子，嘴里还塞着一些，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她可是纯化期的妖修，相当于你们元婴以上，看血脉纯化的程度，上不封顶的，她都已经是九尾狐了，应该......相当于出窍？”
　　简而言之，沉均和萧浪两个金丹绝对不是对手。
　　而小山雀这次没出声，按照它的性子，估计也不是十拿九稳的局。
　　“小明说的没错，太危险了。”出声的是萧浪，他脸色并不算好，但并不是因为这事，“可以先问问别的妖修。”
　　“东陆这边，一共有三个王级的大妖，分别是九尾狐甯枝，孔雀王靛星，蛟王弛鸣。我们现在在九尾狐甯枝的领地，除了祺图，她属下还有许多妖修。”李小明尽职尽责地将自己知道的东西都说了出来，“大大小小的有很多，就近的有兔妖柚明，蛇妖姜林......”
　　“我还是觉得，直接去找甯枝的好。”沉均打断了他，“我要的是一份最大限度减小影响的破除心障的功法，而这些妖修手里就算有法子，也大概是些粗糙的方法，不如直接去问甯枝。”
　　他看上去已经决定了，不容更改，但是李小明还是提醒道：“甯枝对人族有很大的敌意。”
　　也就是说好好交谈基本是行不通的，就算沉均神通广大打败了她，也很难从她口中撬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这倒是麻烦。沉均顿了顿，转移方向：“那其他两个呢？”
　　李小明抿了抿唇：“敌意更大。”
　　那是更没戏了。沉均沉默了半晌，抬起头，一本正经地询问道：“搜魂对妖修有用吗？”
　　李小明：“......”
　　你怎么在反派的路上越走越远了啊！
　　眼看着沉均的想法逐渐偏向极端，李小明连忙叫住他：“我觉得还是有商量余地的，甯枝虽然对修士有敌意，但是只要谈得拢她也是不会吝啬的，你看她不就继续开着航船吗？”
　　沉均：“条件交换？有什么可以换的？”
　　一时间没人再接话，这确实是个难题，作为东陆三个妖王之一的甯枝恐怕并不缺什么稀罕玩意。
　　小山雀突然看着沉均冒出来一句：“你？”
　　萧浪立马替他否决：“不行。”
　　小山雀：“的气运？”
　　萧浪转过头：“......”
　　沉均：“......”
　　能让甯枝觉得有交换价值的......好像也未尝不可。
　　沉均站起身：“就这么说定了，去找祺图吧。”
　　“我不同意。”
　　沉均转过身，萧浪正抬起头看他，怕他没听见还重复了一次：“我不同意。”
　　“如果你是想为了我的话，那我不同意。”
　　一个人的气运生来就有，乃是先天的恩赐，就算是被特殊方法取走后再生起来也非常缓慢，而气运甚至会影响到实质，萧浪深知它们能影响的程度。
　　他神情严肃，没有半分平日调侃时的笑意，沉均见他神情就知道他是认真的，也知道他为何如此。
　　沉均顿了顿，缓缓道：“肯定不可能是全部。”
　　但是萧浪依然没有退步：“就算只有一点也会对你有影响。”
　　沉均沉默了半晌，然后突然上前，二人距离很近，而沉均在他耳边轻声道，似乎带着笑意：“你在担心我？”
　　突然被反将一军的萧浪：“......”
　　扳回一局的沉均心情大好，也不顾李小明和小山雀什么表情了，他站直了身体，还是正经回道：“我这也只是身外化身，不影响。”
　　倒是关心则乱了。萧浪只能不作声了。
　　沉均先出门，李小明头顶着小山雀跟在后面，萧浪落在最后，小山雀还转过头对他吹了个口哨，虽然不知道它怎么吹出来的。
　　祺图这城主府还是挺大的，就算是迷路也没见到重复的风景，还是靠着小山雀去探人的妖气，才找到了。
　　而说好给他们准备通行令的祺图却在布置一个浪漫的场地，院里没到开花季节的都被强行催出了花，美酒和点心都准备得齐全，他也换了一身更耀眼的服饰，正坐在石桌前，腰杆挺得笔直，等待着他邀约的人赴约。
　　见到这边有响动，他连忙激动地转过头，站起身，就要来迎接，但是一看来者，立马垮下脸，停住脚步，万分嫌弃：“是你们啊，不是说好在厢房等我吗？”
　　想都不用想，能让祺图这么乖巧的只有他那个夫人了，沉均无意打扰他们，但既然已经来了，他还是更关心自己的事：“城主不是在准备通行令么？”
　　没做的事说起来当然心虚，祺图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支吾出个所以然。
　　“此事确实是祺图怠慢了，还请客人见谅。”
　　说话的不是祺图，而是从他们身后缓缓走来的女子，她和刚才没什么两样，只是多了一件如蝉翼般的外纱，却衬得她越发不食人间烟火了。
　　“晚晚！”祺图向她跑去，又在面前停住，欢喜地看着她，“这是我为你新换的衣裳，你看好看吗？”
　　女子朝他点点头，薄薄的面纱挡不住她的清浅笑意：“祺图去取通行令可好？”
　　祺图在她面前完全就是个幼稚的小孩，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连忙点头，非常欢快地就跑了。
　　小山雀却突然机警了起来，翅膀都张开了，目光锐利地看向女子：“你是什么人？”
　　能让凤凰如临大敌，这可危险了，几乎是小山雀反应后的一瞬间，沉均的朔雪和萧浪的风斩就已经到位了。
　　而这并没有吓到女子，她抬起头，目光一点也没有在剑上停留，直直地看向小山雀，薄纱无风自动，那声音虽一样清冷，但足以说明这不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好久不见，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