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很多年的欢喜》某家小姐

35、外派

　　翌日中午，两人退房，启程回广州。
　　年后，两人又恢复正常的生活轨迹，近期很多品牌找杨汎工作拍摄作宣传，他整日早出晚归，周末也常常出差在外，广州深圳珠海等珠江三角区域到处跑。向以庭则忙着准备春招，实习和写论文，很多时候很丧很崩溃，但依然在第二天太阳升起时，微笑面对。

　　人生没有捷径，所有的一切都是要花费艰辛的努力才能够得到的。

　　三月，倒春寒，春风冷而潮湿地呼在人的脸上，向以庭以回校为由请了两天假，飞往北京参加G司海外管培生的面试，所有通过笔试的学生应邀参加，面试分为群面和单面两个环节，每个环节会PASS掉一部分人，最终通过的学生才能参与第二天的终面环节。

　　G司最初是一家从事“人工智能&交互应用”产品系统解决方案的设计研发型公司，最初是做商用显示解决方案的，后来拓展了智能生活电器，家庭智能安防，物联网模组等以人工智能为核心的产品线，成立了自己的品牌，如今产品遍布美洲、欧洲、亚洲、澳洲等全球区域。

　　向以庭面试的岗位是海外销售管培生，外派意向国家填了美国、英国等欧美国家。

　　C司给与参与春招的学生预订好了酒店，并且报销往返交通费，面试的地点就是安排在这家他们入住的星级酒店。

　　第一天上午，向以庭安排指示到达第一个会议室，整个会议厅里人满为患，有120位学生，首轮面试是群面，面试官将所有学生分了10个小组。
　　分好组之后，便由负责的面试官带到指定的小会议室进行群面。

　　每个小组进行群面前，由学生抽签分成两个队伍，就命题进行正反面辩论，群面很是激烈，能通过简历筛选和笔试的学生都不会太差，C司校招的第一条招聘要求便是便是国内一本以上院校，211985优先。向以庭是借以Jondy的内推信才获得参与笔试的资格，不然她这个二本院校出身的学生早就被拒之门外了。由于秋招的不顺利，近半年来她苦练的笔试，让她顺利地通过了C司的笔试，排名虽然靠后，起码获得了面试的资格。

　　上午的第一轮群面便刷掉了60%的学生，向以庭看着自己小组被刷掉的比例是70%，回想了下去群面的过程，总结PASS掉是语言激烈的、以及甚少发言的还有就是辩论不成观点的那几个人，莫名觉得自己有些险象环生。

　　对比激烈的群面，下午的单面则和缓很多。

　　会议室里，3位面试官，穿着正式的职业装，向以庭进去之后坐在他们准备的椅子，安静的氛围里，有一种犯人被“严刑拷问”的压迫感。

　　单面时间设置为30分钟，首先是常规的询问阶段，自我介绍、对G司的公司背景以及企业文化的想法、大学以及实习经历、个人的职业发展计划等等。
　　向以庭从容地回答了所有的问题，落落大方，谦卑有序。
　　面试常规的问题之后，便是到了比较敏感的部分。

　　刚才的问题是由左右两边的面试官问的，坐在中间的面试官一直对她投以审视的目光，他推了推眼睛，躬身向前，问道：“你有男朋友吗？有计划哪个阶段结婚生孩子？”
　　“有。目前没有这个计划，刚毕业的这几年，还是会以事业为主。”
　　“如果家庭和事业你只能选择一个，你会选择？”
　　“事业。”
　　“我们的分公司遍布美洲、欧洲、亚洲、澳洲等全球区域，你最想去的国家是欧美区域，我司签约年限至少3年，你跟男朋友异国3年这个情况，你有考虑过吗？”
　　“这个我会处理好的。”

　　最后的询问阶段都是些犀利且现实的问题，向以庭从会议室出来，很是失落，并不是单面的表现好与不好，而是她的心底早就已经有了坚定的答案。

　　C司的面试结果晚上会通过邮件发送，单面结束之后，向以庭便回酒店房间，换掉身上面试时穿的正装，穿了一条浅绿色碎花裙子，外面套了件白色的针织衫，她晚上约了程悠在三里屯吃饭。

　　程悠这大半年因工作室的事情回了几次广州，每次都是急匆匆的，这次向以庭来北京面试，总算两人能够悠闲地坐下来好好吃顿饭。

　　这个时节的北京，烟尘柳絮，草长燕飞，对比前几日此时潮湿的南方气候，更多了几分和煦春意。
　　向以庭到的时候，程悠还在堵车，便让她先行点餐。

　　这是一家日式餐厅，菜品精致而价格昂贵，于是向以庭颇为不客气地点好餐之后，便让服务员将结账单打印出来，心有些痛地拍照发给杨汎，让他买单。
　　杨汎跟团队正在户外的茶园拍摄，收到账单的时候，低不可闻地笑了笑，给她转过去了对应的金额。
　　“谢谢老板请客。”

　　刚开车通过拥堵路段的程悠得知此事的时候，直呼向以庭干得好。
　　程悠到了之后，服务员才适时端上菜品，银鳕鱼西京烧、刺身寿司拼盘、春意沙律、鳗鱼饭、寿喜锅，还另外点了一款清酒。

　　原本程悠是想好好请向以庭吃顿饭的，结果因为堵车让杨汎这个“冤大头”买了单。
　　两人边吃边聊，店里环境清幽，菜品精致，营造很好的氛围。

　　中途，向以庭手机突然弹出邮件通知，是G司发来的，是一封全英文的“Congratulations，Pass”等单词争先恐后地映入眼球。
　　程悠见她有些怔愣，问道：“怎么啦？”

　　向以庭将一块鳗鱼寿司蘸了点儿芥末酱放进嘴里，盯着邮件看了好一会，细嚼慢咽之后说道：“我通过G司的单面和群面了，明天参加终面，终面是薪资和合同细节的面谈，这个Offer应该算是确定了。”
　　“哇，优秀。这家公司总部在北京，那你以后在哪里上班？”

　　“G司广州深圳都有分公司，这次春招的是海外岗位。”向以庭将手机翻过来放在一旁，缓缓道：“海外岗位要签约外派，常驻国外。”
　　程悠有些意外：“至少签约多少年？”
　　“3年。”
　　“准备去哪个国家？”
　　“还没定，外派意向国家选择了欧美国家。”
　　“你都想好了？”

　　“嗯。原本以为我很迟疑、纠结的，但是今天的面试让我意识到其实我早就做了决定。”
　　“师姐，你应该知道我是当年家境变故，没能出国留学，重新参加高考才去了南院，那是我人生最大的遗憾。我在学校的时候，除了上课，课余时间全部都在努力兼职赚钱，因为要偿还家里的债务。刚上大学的那两年，日夜惕厉，终日惶恐。如果我选择C司，不仅可弥补过往的遗憾，所获得的薪酬待遇更是可以解决所有困扰我的事情。”

　　程悠：“可是对于杨汎，你舍得离开3年？”
　　向以庭喝了一口清酒：“其实离开，或许是更好的方式。杨汎，他始终都无法完全放下陈斯宇的意外，再好的心理医生、再昂贵的药物都没有用。”

　　她每次想起那天在广州南，她搭乘电梯看见杨汎突然全身发抖、捂着胸口喘不过气的样子，她总是觉得后怕，那是第一次看见他惊恐症发作。
　　“我不知道我们的以后会怎样？我只希望他能够好好的。”

　　向以庭等过了4月份的生日，才刚满21岁，这个年纪去追逐自己的事业，无可厚非。即使外派3年，回国的时候也才24岁。程悠也知道杨汎惊恐症和躯体障碍，如她所言，或许选择离开，会是更好的方式。

　　程悠笑了笑：“其实，我一直挺感谢你的。因为你跟杨汎在一起了，我才放心离开广州。我也一直觉得女生经济独立很重要，认真搞事业的样子也真的很帅，所以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如果你真的决定好要离开，我会一直好好看着他的，然后等你回来。”
　　“谢谢师姐。”

　　第二天的终面尚且顺利，无非是最终面试约谈，薪资待遇、签约年限，填写外派意向表等等事项，等G司这些事项忙完之后，向以庭没有在北京过多逗留，直接坐下午的飞机回广州，婉拒了程悠要跟她再吃多一顿晚餐和开车送她去机场的好意。告别前，向以庭特别嘱咐程悠，G司签约外派的事情，她会找个适合的时机和杨汎好好聊聊这个件事情在，在此之前请她暂且保密。
　　程悠说好。

　　除了G司，向以庭也参加了好些公司的春招，拿到了几个不错的Offer，工作地点都在广州，但应届生年薪最高的也仅限15W，对比她目前实习的C司，薪酬福利待遇方面没有太大的差距，所以这些Offer都不列入她的考虑范围。

　　她在C司的实习工作已经步入正轨，无论是对接客户、处理异常还是商业应酬，都已经越来越得心应手地处理这些事情，Jane更是在团队会议里表明等向以庭毕业之后，会将一些客户分配给她全权处理，所负责的客户相关的销售额算入个人奖金。

　　4月份，向以庭跟着Jane以及几位同事飞了一趟加拿大见客户谈项目，6天的时间工作，还留下1天的时间游玩。回国之后，又马不停蹄地修改之前3月被导师退回的论文初稿，经过反复修改与沟通之后，总算通过了查重和导师的审核，只需要等到5月份回学校答辩即可。

　　而G司也在4月末通知她最终决定她的外派国家是美国，签约年限3年，薪资10W美金，并且将相关的合同寄给她，她咨询过时琛和Jondy之后便签了，然后再寄回北京。G司正式入职要求应届生提供毕业证学士学位证，这一批校招的海外岗位入职时间定在今年的7月份，总部培训1个月之后，便飞往各个国家。

　　Jane一直以为向以庭毕业后会选择留下，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向以庭便跟Jane坦白她已经有了别的选择。
　　李潼将于5月份离职，毕业之后准备去国外游学，知道她即将外派美国的消息，激动不已，跟她约定好美国见。

　　时间像是按下了加速键，向以庭甚至没有时间好好庆祝21岁的生日，杨汎也同样的忙，给她补了份昂贵的礼物，某品牌最新款的单反，说是可以用来给她拍毕业照。因为两人都太忙，向以庭一直没有时间跟杨汎好好谈谈这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