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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突然想跟你去看海了 ...

  •   临近年关,是以多了几分年味,每个人都匆匆忙忙地想要完结手头的工作,领完年终奖,回家过个好年。

      向以庭日益忙碌,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深夜归家,同时还要兼顾论文开题、半年度实习报告的学业压力,与杨汎之间好像进入了一个平缓期。她无暇顾及更多,每天回到公寓,只想洗洗睡睡,睡前总要把一颗疲惫劳累的心掏出来,缝缝补补,然后第二天正常出勤,继续对接客户需求、处理异常,无次数崩溃而后自愈,渐渐地应对紧急事项也锻炼出一颗平常心。

      C司的春节假期比国家法定节假日提前两天,向以庭早早抢购好了高铁票回家,杨汎送她去广州南站,年货早就给她买好了,寄回家里的地址了。
      “今年过年要见家长吗,年后我开车去一趟?”
      “等我六月份毕业吧,到时候邀请我爸妈到广州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到时候再见面就好了。”
      “好。”

      春运期间,高铁站人潮拥挤,两人在安检口前短暂拥抱,互道新年快乐,然后向以庭拖着行李箱排队,检票,很快就消失了人海里。
      杨汎往回走,准备去停车场取车,突然间毫无征兆,那个“病”发作了,感觉心脏强烈灼烧般地疼,喘不过气,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冒冷汗,像是溺水、透不过气的濒死感,他用仅剩不多的理智扶着高铁站铝制的指示站牌。
      其实这段时间,他白天去了不少心理科室,抑郁症、惊恐症、躯体障碍等等结论,归根究底是什么,没人能明确病因。

      杨汎以为他已经刑满释放,却没想过会有后遗症,又或者,他从来都没有真正放过自己。
      高铁工作人员发现了他的异样,过来询问他是否还好吗?
      杨汎比了个OK的手势,看向安检口的方向,想到他的向以庭,暗自庆幸她没看到这一幕。

      向以庭回到家的时候,才是中午时分,拖着行李箱行走在坑坑洼洼的水泥路,穿过斑驳老旧的小巷子,便到了自己家,门前那颗鸡蛋花树依然葱郁青翠,门敞开着,远远可看见一方长满青苔的水井。
      等走进去,才发现,这个小院子里还靠着墙壁堆砌了一个“小菜圃”,上面种了几株西红柿和荷兰豆,结着青红的果,还有一些青菜、花椰菜。

      “回来了?”向母听到门外的动静,从客厅里出来,欣喜地看到自己的女儿。
      “嗯嗯,妈,这个菜园子什么时候种上的?”
      “国庆的时候吧,让你爸爸去田地里挖一些泥土回来弄的。现在青菜贵,自己种的也吃得更放心一些。”

      等走进客厅的时候,向以庭发现这个老房子好像是翻新和修缮了一番:“这房子?”
      “也是你爸爸给弄的,自己买材料翻新的。”
      “这样。”

      向母在那方菜圃里摘了点青菜,西红柿,简单煮了个番茄鸡蛋面给向以庭当午饭。
      向以庭吃得很满足,母女两人坐在餐桌前聊了很多家长里短的事情。
      “等会我要去隔壁邻居敏姨那里包艾糍,你要不要过去一起玩,她的女儿是今年九月才上的大学,复读了一年考上了一所重本大学。”
      “哇、挺厉害的。”

      从前,向以庭的奶奶过年前总是要包艾糍,是她记忆里独属于年味最浓厚的一种,她总会跟着外婆去摘菠萝叶,然后洗干净晾晒。艾糍粑是南方这边逢年过节喜欢包的糕团,用艾叶嫩苗煮出墨绿色的叶汁,与糯米粉搅拌成团,馅料有甜的也有咸的,用木质的模印成行放在新干净的菠萝叶上清蒸。

      向以庭跟着妈妈到邻居家,这里早已有好几位住在附近的阿姨围在一起忙活,她们见到向以庭纷纷家长式地问候:“问她什么时候毕业?是读什么专业的?有男朋友了没有?”
      向以庭原本想围着一起做艾糍的,感受一下年味,才揉成几个团子然后印成型放在菠萝叶上,赶紧撤了,去找邻居家刚上大学的女儿玩。

      两人在客厅看了一部电影,是去年春节的搞笑贺岁片,颇为投契地聊了很多大学生活的趣事。当问及向以庭有没有在大学谈恋爱时,向以庭没有否认,还恳求不要告诉那一群正在认真包艾糍的女人,不然明天全村都知道她谈恋爱了。

      再过两个小时,第一锅艾糍蒸好了,邻居敏姨叫大家过去吃,刚清蒸好的艾糍还带着菠萝叶的清香,墨绿色的糯米团里面是甜的或咸的馅料。

      向以庭贪吃地吃了两个甜的,一咬下去,软糯香甜,香脆的花生碎,浓郁的椰香,超多馅料,她一边吃一边拍下这些艾糍发给杨汎:“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消息很快就有了回复,杨汎发来的:“有点像青团。”
      “我家这边叫艾糍,跟青团的做法也有些不同。”
      “看着很好吃。”
      “我准备吃第3个了。”
      “糯米不容易消化,少吃点。”

      除夕直到年初三之后,年味就渐渐淡了,或许是这些年还清了一些债务的原因,老家的一些亲戚也逐渐恢复了往来联系,邻居串门聊天的也不少。

      这个春节假期,她每天傍晚都喜欢坐在房间里的书桌前,打开窗可以看见那方菜圃,看书听音乐或者发呆,年前那份心底的燥热与慌乱好像就这样被抚平了。

      爸妈知道向以庭这些年不容易,原本计划好的出国留学突然搁置,被迫重新参加高考,大学期间同时兼顾工作和学业的压力,不仅要赚取学费生活费,还要偿还债务,甚至刚刚开始的那两年,她还要承受被债主上门追债的恐惧,以及善后向倬梁整日喝得烂醉、惹是生非的糊涂事。她刚进入社会目前实习工资低,他们也在力所能及地通过更多的方式赚点钱偿还债务。

      向倬梁为人沉默寡言,很少管教过向以庭,是以父女两人的关系并不算太亲近,只有向母在的时候,才会更像一家人。向以庭从小也是由爷爷奶奶养大的,跟父母好像总是隔着一堵无法逾越的墙,是血缘关系、是家庭责任,才支撑着她熬过这些艰涩孤独、惶惶不可终的日子。
      所幸一切都终将会过去,完整的家庭,平凡的日子才是她想要的。

      年初六,向以庭下午准备启程回广州,C司初八才上班。
      清晨,向母起得很早,发现向以庭也起床了,便叫上她一起去菜市场逛逛。
      镇上的菜市场拥挤又喧闹,稀薄的日光下,肉眼可见的一层仆仆的烟尘,但也人间烟火气满满。
      海鲜档口的阿姨和向母是认识的,挑选了最新鲜的鱼、虾还有南方螺,还给了更加优惠的价格,看见向以庭更是一顿夸赞,说当年的小姑娘已经出落得落落大方了。
      买完海鲜,又去买了一些新鲜的蔬菜,一个上午满载而归。

      母女两人挽着手从菜市场闲逛回来,一路上家长里短地聊着天,路过公交站,穿过小巷子,便回到了她们的家。
      中午由向倬梁打下手,向母炒菜,煮了一顿丰盛的大餐,为向以庭“践行”。
      向以庭在屋里收拾行李,这次一去,大概是毕业后才回来了,总归有些感慨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大学四年过去了。

      等她收拾好行李出来,看到餐桌上白切鸡、清蒸鱼、盐焗南方螺、油焖大虾、荷兰豆炒鱿鱼等等。
      “洗手吃饭。”向倬梁叫她,平常语气。
      “哦。”向以庭去院子里拧开水龙头洗手,看到院里那方菜圃因为她回来的这几天,青菜西红柿几乎都被摘光了。

      一家三口和乐融融吃了顿饭,向以庭的高铁票是下午五点的,还有3个小时,时间尚早,向母让她先睡个午觉是,等时间差不多了再叫她。
      向以庭回到房间,刚准备躺下,便接到杨汎的电话。
      “你在哪?”杨汎问。

      向以庭听到汽车的引擎声和喇叭声“我在家。”
      “下午五点的高铁?”
      “嗯嗯。”
      “你退票吧,我到你家附近了。”
      向以庭 ......

      向以庭提着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跟爸妈说明是附近的同学准备开车去广州,高铁退票了,现在就要出发,然后才急匆匆地从家里出门。在不远处的公交站,看见那辆熟悉的沃尔沃,打着双闪灯。
      走近,杨汎已经从车上下来,靠车站着,帮她将行李箱放到车尾箱。
      两人上车之后,向以庭才没忍住开口问刚才在电话里没问的问题:“你怎么突然来了?”
      “后天才上班?”
      “嗯嗯。”
      “就是突然想跟你去看海了。”

      粤西地区海岸线长,东海岸沿海众多海成平原,泥沙滩,并有东海,南三和硇洲等岛屿,旅游业和海洋产业发达。杨汎是今天才突然有的想法,想跟向以庭看海,于是便预订了一家海湾度假区的酒店,从广州出发开了四五个小时的车程才到了这座小城镇。
      这个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一个多小时之后,车子抵达酒店度假区,此时天色澄明,日落黄昏的光柔和地洒落在每个人的身上,向以庭看杨汎清隽玉立、清透出尘的模样,有些微微出神。

      今天的他穿着亚麻色休闲款的衬衫,白色运动鞋,路上不少人朝他们的方向看来。
      到酒店前台登记,拿过房卡进门,杨汎将行李搁置好,反手将门锁上,房卡插好,将空调调到舒适的温度,再然后摘下手表,往前一步,将看着他的向以庭抱进怀里,抬头捏着她的下颌就吻下去。

      向以庭脸颊发热,呼吸急促,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坚硬的抵触着她的裙子以及他身上滚烫的温度,近在咫尺的呼吸,杨汎将她的手指掰开往里伸,指引着她,声线低沉:“有没有想它?”
      向以庭只觉大脑空白,这个傍晚很疯狂。

      两人在酒店腻歪了好几个小时,或者可以是说是杨汎餍足了,将向以庭折腾得足够了,直到晚上9点多,两人才洗完澡出去海边玩。

      晚餐是在度假区的一家海鲜大排档吃的,爆炒皮皮虾,花蟹,生蚝还点了一锅海鲜杂粥,今天吃的东西对于向以庭来说真是“痛风套餐”,但是从小在海滨城市长大的向以庭来说,并不见怪。

      吃饱之后,两人挽起裤脚沿着海边走路,小腿感受着海水的清凉,迎面吹来的风带着海水的咸腥味,这样的时刻让人想到那句“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悠然惬意。
      “你论文写得怎样了?”
      “开题报告已经过了,3月中旬要交初稿。”

      “三四月份的春招也快到了,年后春招、论文答辩、毕业典礼等各种事项接踵而至,还要兼顾平日的工作,你到时候会挺忙的,做好心理准备。”

      向以庭的头发被海风吹起,她伸手拂开她的脸颊的发丝:“时间真快,大学四年就这样过去了。”
      “还有几个月,你就要真正地告别学生时代了,还好我们都还在我们上大学的这座城市,一切都还是熟悉的模样。你说再过两年,我们会不会就结婚了,甚至有我们自己的孩子了?”

      向以庭抱着杨汎,漆黑的海平面,朗月星空,抬头看见一轮牛角样的月亮和几颗稀疏的星星,万念俱生。自上次元旦和时琛、Jondy聚会之后,她了解很多关于G司海外管培生的春招,外派国家、年薪待遇、签约年限、发展方向等等都研究了个遍,心里反复盘算过,签约外派3年,去她曾向往的国外经历闯荡一番,并且薪资足够偿还债务和存下一笔钱,解决目前所有困扰她的事情。

      只是唯一她放不下的是杨汎,不愿让他经历这样的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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