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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不管多少岁,学生都该听老师的话 ...

  •   橱柜的拉门啪嗒一下被用力扯开。

      “习——惯——和——晋——助——一起——睡?”

      挤在橱柜里的银发男人整张黑气直冒的脸探出橱柜外,牙齿咬得咔哒作响。

      “老师,阿银怎么听不太明白,可以再解释得清楚一点吗?”

      “哎?”松阳一歪头,理所当然道。

      “就是习惯和晋助睡一个被窝了呀。”

      “……”

      沉默了几秒,银时颤颤巍巍地挤出一个笑容来,虽然这笑容怎么看怎么扭曲而狰狞。

      “老师,你看看阿银脑袋上是什么颜色。”

      “颜色?”松阳困惑地借着室内微弱的光亮往他头顶看。

      “银时的头发是银色的呀?”

      “是吗?是银色的吗?”银时都快把嘴咧到耳根,眼睛里发青光,一副会吓哭小孩的恐怖片表情。

      “阿银怎么觉得脑门上是绿色的呢,绿成一片青青草原,绿到会冒极光的那种。”

      “我想是橱柜内壁墙纸的反光吧?”松阳一脸不明就里。

      两个人隔着一小段距离大眼瞪小眼了片刻,银发男人慢腾腾拖着被褥从橱柜里爬出来,在松阳旁边铺开被褥和把自己塞进去的速度倒是飞快,一躺下就立即转过身去背对松阳,整个人全缩到被子里,这回连一点银白的头发尖都不露出来。

      松阳觉着好笑,逗他。“我还以为银时也想来跟老师睡一个被窝呢。”

      对方似有若无的“啧”了一声,刻意强调的长串形容词就差没指名道姓了。

      “阿银是成年人哦,才不是那种一把年纪还没断奶的缠着要听老师讲睡前故事的不长个头的小鬼。”

      松阳眨了眨眼,想说些什么,就被他凶巴巴地打断。

      “阿银要睡觉了,从现在起,不许和阿银说话。”

      被子底下传出来的声音略显沉闷,听上去有种在生闷气的意思。

      还在和他闹脾气吗?松阳好奇地拿手指戳一下这团鼓囊囊的被窝,被子倏地掀开一条缝,伸出一只手来推开他。

      “也不许碰阿银。”

      ……这孩子真是一如既往叫人捉摸不透呢。

      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松阳轻声同他道了句晚安,也缩进自己那床被褥里。

      大概是身边缺少点熟悉的温度,松阳这一觉睡得不沉。半梦半醒间,感觉到唇角和眼睑都在被轻柔地触碰着,带点炙热的吐息拂过他面颊,像是有谁小心翼翼地在他面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珍惜的轻吻。

      睁开眼,几缕晨熙的微光照进室内的榻榻米上,浅黄的光芒映得一屋子都是暖乎乎的色彩。

      原本应该背向他睡另一床被褥的银发学生,不知何时居然也钻进他这床被褥里了,脸朝着他缩手缩脚地挨着枕头的边缘,蒙着一层淡淡微光的眼皮紧闭着抖个不停。

      “银时?”

      “……”

      “想听睡前故事啦?”

      “……扑哧扑哧。”

      适时响起的呼噜声怎么听怎么可疑。

      ——他的学生们,到底为什么都对亲他这件事乐此不疲啊?

      被沿的一侧呼呼灌着冷空气,松阳伸手摸索了一阵,把被面扯到某个身体略微僵硬的银发男人身后,盖住他漏在外面的后背。

      “别着凉啦,再睡一会儿吧。”

      并不打算点破这个装睡的学生那点别别扭扭的小心思。

      ——

      在万事屋住了一周,基本的生活物品松阳差不多都添置完善,衣柜里清一色的蓝白流云羽织中间也挂上几件浅灰色的羽织,浅色的里衣也都放在下层的抽屉里,和黑色的衣物各占一边。

      银时那身伤也愈合大半,恢复力作为普通人来讲着实惊人,不过还没到能投入工作的程度,松阳把俱乐部的工作也先放到一边,专心照顾他。

      这家伙背地里好像计划在客厅里装一组书柜,松阳撞见过他悄悄在舆洗室里打电话,下订单的口吻极其财大气粗,也不晓得万事屋那个入不敷出的账本上哪里还挤得出闲钱。

      外出买菜返程经过酒馆门口,松阳遇到酒馆老板娘从楼上走下来,一副催房租失败的烦躁脸。记得山崎帮他调查过,是这位好心的登势婆婆收留了他那个独自跑来江户的学生,松阳友好地向她倾身行礼。

      “上午好,十分感谢登势小姐这些年来对银时的诸多关照。”

      虽然不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由心底感激对他的学生付出善意的人,也不想让人家为难。

      “房租的问题让我来处理吧,请问银时具体欠了多少金额呢?”

      “松阳……是吧?”登势婆婆扫过他提着的菜篮子的眼神一言难尽。

      “你不是那小子的老师吗,没听说过老师帮学生还债的,别把天然卷小子宠过头了哦。”

      “没关系的,我就帮银时付这一次。”松阳要低头翻钱包,登势婆婆拒绝的态度很坚决。

      “老太婆我不收你的钱,那小子少打点帕青哥,少喝点酒就有钱能付房租了,你倒不如督促他赶紧改掉这些臭毛病。”

      “唔……说的也是。”

      听得出对方语气中对自己学生的关切,松阳温声道谢,登势婆婆摆摆手绕过他走下去,又突然想起什么,掩饰性地咳了几声。

      “那啥,等会儿你要教训天然卷小子的话,动静小一点。”

      “欸?”

      万事屋的大门吱嘎作响的推开,卧室里万事屋老板鬼鬼祟祟的动作一僵,手忙脚乱想把喝了一半的酒瓶往橱柜里藏,玻璃瓶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响。

      一回头,笑颜美好的浅发师长就悄无声息地站在门边看着他,举起拳头,额头挂着个不和谐的十字路口。

      “全看见了喔,银时——”

      “等等等等老师阿银可以解释的啊啊啊啊啊痛痛痛!!!”

      惨遭抓包的银发男人脸朝下趴在被褥上,裹着绷带的脑袋上顶起大包。好歹顾虑着登势婆婆的特意提醒,松阳没把他往地板上砸,曲起手指梆梆敲他脑壳没受伤的地方。

      “伤没好就喝酒?嗯?还特地趁老师不在的时候?觉得老师不会发现?”

      “阿银知道错了,好痛,真的知道错了,好痛好痛,不要再敲了啦老师阿银真的会被敲傻的哦!”

      近距离能清晰地闻到他卷毛里那点还没散去的酒味,松阳头疼不已,才过去一周,银时就忍不住故态复萌了吗?

      “就一点点啦,阿银只喝了一点点而已……”

      “这也叫只喝了一点?”

      松阳拿起开过的那只酒瓶摇晃两下,满眼难以置信。

      “我才离开半小时不到……这瓶都快喝完了吧?”

      银时脖子一缩。“跟以前比……是一点点啦……”

      “是是是,想说自己够听话了对吧?”

      松阳让他气得发笑,银时打了个抖明智地噤声。

      “酒全部没收,没有下一次,登势小姐那边我也会打招呼,银时一旦管不住自己去要酒就来通知我。”说着笑眯眯地晃了晃拳头。

      “哪怕把银时揍成白痴,也要让阿银戒掉酒瘾。”

      “要这么残忍吗老师!”银发男人哭丧着一张脸,认错的姿势算是规矩,言语上还在抵死挣扎。

      “伤好以后稍微喝个一两杯也不碍事的吧??阿银保证不贪杯哦!!”

      “银时这么离不开酒精啊?”松阳扶额长叹。“怎么就养成酗酒的不良习惯了呢?”

      “成年男人的生活乐趣本来也没多少类型啦。”银时嘴硬。“抽烟喝酒烫头,阿银只勉强沾上一条——”

      ……晋助倒是染上抽烟那一条了呢。松阳无奈地抄起手直摇头。该说不愧是他的学生吗,两个人学坏的方式都相差无几。

      随口提了一句紫发学生扔掉烟斗的事,面前的银发学生顿了顿,头向上抬起一点,闪烁的眸光暗成一片。

      他不吐槽的声线比平时低沉许多,尽管语调平静,却带点说不出的压迫感。

      “——老师和那家伙待在一起,比跟阿银待在一起更开心,对吧。”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松阳愣了一下,正想说没那回事,银时窸窸窣窣地爬起来,将被子卷过头顶,裹成一团躺平。

      “醉意上来了,阿银想睡一会儿。”

      “……你啊……”对学生总是很容易心软,松阳无声叹口气,摸摸对方软乎乎的发顶。“困了就睡吧。”

      他抱起在橱柜里搜罗出的一堆酒瓶起身,走到卧室门口,听见银发男人被酒熏得略微低哑几分的嗓音在背后响起来。

      “老师你在万事屋里,阿银会知道分寸的。”

      至少今年的这一天,不再是独自一人度过。

      ——唯愿往后也能如此。

      “那就好,银时快休息吧。”

      自己的学生毕竟已经长成可靠的大人啦。松阳弯弯眼角,轻柔地合上卧室的拉门。

      细碎的语音远去,屋内残留的温暖气息仍然平缓地流淌着,是一种会让人安心的味道。银时在漆黑的被窝里睁着眼出神了一小会儿,默默阖上眼。

      ——

      客厅正对着大门的那扇窗户被从下往上顶开,打扮成水管工造型的桂将脑袋伸进来,大半个身体挂在窗台上,语态郑重。

      “银时同学,我认真思考过了,果然还是不放心老师一个人留在高杉那里,我们再找个机会结伴去——”

      松阳正绑起袖子在收拾茶几上堆放的杂物,闻声转过头,惊讶地看见他红色帽子下那头短了一大截,长度只垂到背带裤前襟的黑色直发。

      “小太郎?你的头发——”……干嘛要剪短……?

      “呜呜呜呜呜老师终于成功逃出酷霸王的城堡啦!!!”

      飞跃过办公桌扑向他怀里的变成半长发的学生泪眼汪汪的,乱飞的眼泪跟鼻涕蹭了他一胸口。

      “我桂小太郎·马里奥这就去为老师·桃花公主一锤砸死那个不肖弟子高杉·酷霸王!”

      松阳脸上的笑容趋于呆滞,试图理解他想表达的含义后无果。

      ……完、完全听不懂啊,小太郎的奇妙脑电波。

      “吵吵嚷嚷的又是谁不请自来跑到阿银家开茶话会吗喂,也不看看时间——”

      卧室门刷地打开,还没清醒的银时睡眼惺忪地走出来,看清状况后脸一黑,毫不留情地拽住桂的头发将他从松阳身上扯走。

      “给阿银离老师一百米远,混蛋假发。”

      “不是假发是桂小太郎·马里奥——痛痛痛快放手啦银时·绿帽易吉!!”

      “绿帽易吉你个头啊!!”痛点被准确地一击命中,银发的万事屋老板目露凶光。

      “在被任x堂版权制裁之前,先被阿银拿洞爷湖制裁你这家伙也不会有意见吧??”

      “可恶!你想谋杀老同学吗!嗬哈看招绿帽银时!”

      “连名字都懒得改掉了喂你这混蛋!!”

      松阳看他们俩忙于交流感情一时半刻停不下来,便进里屋去换衣服。等他换好衣服收拾完房间出来,这两人停止打闹了,却又在办公桌边拉拉扯扯地争执些什么,眉目间的神色都变得极为严肃。

      “这次跟高杉会面之后,我仔细想过了,我们不能再继续瞒着老师——”

      “说什么说,阿银警告你啊假发,别有一出想一出的,也不看看时机适不适合,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情况。”

      “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该告诉老师那些事!”

      “不可能,想都别想,阿银说过——”

      松阳在一旁冷不防开腔。“该告诉我什么?”

      两个男人整齐一致地一抖。桂犹豫了一秒,张嘴想说话,银时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手肘一弯箍住他的脖子推向窗边。

      “没什么,假发说他该回去管理那堆沉迷肥皂剧的攘夷手下了,阿银送他一程。”

      呜呜哝哝着依稀在说“不是假发是桂——等等先让我告状课本的事!!”的长发男人被整个丢出窗外,扒在窗台上的手指也被无情地一根根掰开,银时啪地关上窗。

      “好了,阿银把人送走了。”

      行云流水的操作让松阳看得瞠目结舌的。

      “……银时,这里是二楼……”

      ——你就这样把小太郎推下去了吗……??

  • 作者有话要说:  平静的日常……唔……
    我写故我在……
    这一次师兄的戏份也要着重对待!(虽然还没那么快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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