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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黑河边缘·来自女神的使者(下) ...

  •   Chapter6 黑河边缘·来自女神的使者(下)

      那孩子的眼睛好像雪拉……蔚蓝的宛如一望无际的大海,那头银色的卷发很像我啊。哎……我在说什么呢,大概是眼花了。不知道怎么回事,真想一直这样眼花下去,很幸福啊。如果雪拉还在的话,他们的孩子一定便是这番模样了。

      ——一个老糊涂

      “走吧,捷玛,接下来是力量训练。腿还有力气吗?”莱茵放慢脚步,昨夜下了一场很大的雨,将山脉间的白雾驱散至尽,随着白雾的隐去,他指尖透明的症状也一并消失,整个人精神了许多。

      这场雨来的太巧了,一周前遭受‘眼’袭击而中毒的捷玛也几乎痊愈了。这周尤拉格常常离开树洞,似乎是独自去探查眼们的弱点。清晨又出去了,与他们约好力量训练时碰头讨论。他们不能丢下捷玛一个人在树洞里,于是莱茵一直陪在她身边。

      “我感觉自己已经完全恢复了,真是……对不起,连累了你们。”女孩在身后跟着莱茵,两股棕发被细心地编好麻花,垂下眼帘,脸有点发红,几颗雀斑称得脸颊很可爱。

      莱茵摘下自己的围巾,环上身旁女孩的脖子,轻轻裹住,语气温和:

      “你啊,别总是那么紧张,也不用跟我们道歉。这几天恢复好体力以后,还要指望你帮我们探查。我们这组,尤拉格不清楚,我是跑不过你的啊。”

      眼前的银发男孩笑容静谧,没有再说话。捷玛有些失神,具体为什么,她现在还说不上来。莱茵很聪明,虽然带着一些疏离感,但让她觉得有一种神秘的磁场,很安心。不像她,头脑笨笨的。唯一所擅长的,就是奔跑,在这方面,她很有耐心,也很有信心。两人并肩朝着半山腰很大的一片空地走着。

      莱茵口中的“力量训练”,其实是大守卫为了锻炼他们的力量并让他们互相合作。拿一根很粗的藤条,在中间栓上一片树叶,规定界限。每次分两组,每组分别五个孩子,在藤条两边同时发力,哪一边的孩子先将树叶超过界限,哪一边优先获得寻找食物的机会。为了保证公平,每一天的分组都是打乱的。

      说起这个力量训练,莱茵却有些不以为然。如果目的真的是让孩子们得到力量方面的加强,为什么不选择与大守卫进行较量?

      今天所分到站在同一边互相鼓励合作的伙伴,明天可能就会成为为了食物而拼尽全力地胜过你的对手吧……力量,又偏偏是自己的弱项。

      穿过稀疏的草丛,沿着向上趋势,眼前所经之处逐渐变得陌生。模糊的身影时不时掠过他们头顶上空,巨大的羽翼若隐若现,身旁跟随着两只幼鸟,微弱的叫声却很有穿透力。令莱茵费解的是,他并不像其他孩子一样,受这种叫声所影响。在层层致幻的压抑氛围笼罩中,他很庆幸自己的头脑能保持清晰。毕竟……这样对他的任务很有好处。

      自己已经救过她一次,捷玛……他原本不愿多跟她扯上关系,甚至在潜意识里认为她是他的绊脚石,因为她的受伤,自己耽误了一周的先机。可是说到底他就是在糊弄自己,一是为自己不愿意去做的事情找个借口,二是自己动了恻隐之心吧……这也让莱茵彻底否决了捷玛是同类的可能性。

      银发男孩的眼底闪过黯淡的光,将头侧到旁边。他没注意到,女孩瞥到了他脖间的那块有裂缝的石头,当时捷玛以为那只是一个护身符。

      “嘘——先停一下。”刹那间的空气弥漫出一股几乎不可察觉的危险气息,莱茵紧绷的神经发麻,指尖泛着透明的光晕。空气开始变得湿润,是那种能一丝一丝逐渐侵蚀人意识雾气!那种雾气与之前的白雾截然不同,它无色无味,却宛如最隐秘毒蛇,如影随形。

      他动作谨慎地将捷玛的身体压低,两人迅速地潜进了身旁最近的一丛灌木中。愈向上走,愈有刺痛的冰凉感袭来,阳光被生生切割成了两面,阴影所包裹之处,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空间。他们从未来过这片区域,以往力量训练的地点也绝对不在这里。不知是山脉间的什么东西召唤着,竟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完全陌生的地方。这让莱茵心底里充斥着焦虑和不安,同时微弱地感受到一种共鸣,温度比正常人偏低的血液在此刻像被烧出了一个小洞,默默地开始滚烫……

      “莱茵,我全身变得好冷……”

      “……”捷玛侧目瞥了一眼银发男孩的侧颜,浅色的睫毛长长地卷起,他的眼里仿佛汇聚了漩涡,青紫色的血管隐约跳动在苍白的前额上,沁出一丝汗浮在右额,并入凌乱的发丝。他没有回答,而是缄默地蹲在身旁,左手抵在下颚前,目光穿过隐藏他们的树丛,直直地逼上前方。瘦削的双腿却稳稳地支撑着整个身体。她忽然压下去了犹豫不决的话语,有些失落地将头深深埋进肩上那条破旧厚实的围巾中去。莱茵他,在思考。那是一种自己丝毫不知,只有莱茵才察觉出来的危机感。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

      “莱茵他,个头一点都不高,那副骨架随时可能支离破碎。可什么呢,我觉得他的心比其他男孩都要坚强。”

      女孩心里一阵温热,回过头,追随着银发男孩的视线,朝着前方集中,却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前面那条藤曼上面,竟然有人!

      ***

      山脉的另一头,日光毫不收敛,更是没有一丝雾气。孩子们已经集合完毕等待大守卫开始今日的力量训练,气氛显得颇为热闹。

      “哥哥,你有没有受伤?这几天的训练进行的怎么样了?”金发女孩双眼发亮,朝一个方向奔去,随即跳起来,往拥有同样发色的沙米尔头上敲了下。

      “嗯……我们这组的大家都很好,放心吧。”比她高出整整一个头的金发男孩甚至没有回头,便准确地按住了她即将砸过来的拳头,叹了口气。同组的蔓迪被逗乐了,忍不住地发笑,眼睛都快被夸张的皱纹给挤没了。

      “那是啊,身上没少留疤啊。”小个子的男孩睡眼惺忪,又冒出了个很大的鼻涕泡。惹得身前的拉瑟菲尔不屑地哼了一声,两个小跟班也趾高气扬地跟着他哼了一声。可洛兰不知是嗅到了什么气味,偏偏重重地打了个喷嚏,正好溅了拉瑟菲尔一脸。他气得整个头发丝都在颤抖,刚准备发作,脑袋转了个弯似的,竟找了片树叶递给了洛兰。

      赫布戳了戳身边的雷塔,眼珠子吓得都快掉出来了。

      “真是……匪夷所思啊。”

      “昨天雨下得挺大的,或许他不小心被雷劈傻了也说不准。”黑发男孩向赫布挥了挥手,示意他跟上。几乎所有的孩子都已经集中在这几天他们力量训练的地点了,瞥见前方队伍的尤拉格朝他微微点了点头,他留意到,他的一半边袖子的外衣被扯烂了,全身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的模样……

      “莱茵和捷玛怎么没跟他在一块呢?”赫布问出了他心里的想法,

      “瞧你一副熊样,还用问?迷路了呗!”沙利叶跟哥哥讲完话以后,倒是很干脆地回来了,没好气地道。

      “啊?”棕发男孩呆住了。

      以那个家伙的脑子,不会存在迷路,这座山脉很诡异,很有可能他们遇到麻烦了。

      尤拉格的神色一凛,朝某个方向仓促奔去。

      “他怎么忽然跑了?”

      “他知道他们在哪吗?”

      “山脉的另一头……他们很有可能误闯进黑河那边了。”雷塔若有所思。

      鼻尖忽然萦绕着一股奇异的草药味道,莱茵警觉地盯着那个挂在树上的人,毛茸茸的东西垂下来,缠绕在藤蔓上,认真看清楚了,竟然是一段很长的白色胡子?

      他寻思着,这危险的山脉里除了他们这群进行试炼的孩子,似乎不应该有其他人。外族给他安排任务的人也没有说过会派人接头,至于监视他的可能性……不可能露出那么明显的踪迹吧。目前的自己有点陷入一种两难的处境,如果想弄清楚曾经的真相,不能放过任何契机,可是他内心深处不想让捷玛陪他一起冒险。直到那个人快消失在藤蔓的尽头,身侧异常坚定的声音撕开寂静一片的空气:

      “走吧,莱茵。我们跟上那个人。”捷玛替他做出了选择。

      ***

      “喂——莱茵——捷玛——你们在这边么——喂——”

      黑豹用尽腿部的所有力量,沿着迷雾重重的小径一路奔去追踪,身体的弧线极其漂亮。空气的湿度更重,浸得他心慌。身体的每一根弦都凝聚成小型风暴,瑰丽的黑发被风利落地撇在脑后。黑色猎豹本性冷漠骄傲,一旦搜索到感兴趣的目标,触及到了它的兴奋点,便会毫不犹豫地去追逐。任何事物都无法阻止这股疾风。那只固执沉默的鹰曾是他追逐的目标,只不过最近出现了比他更吸引自己的东西。连尤拉格自己都纳闷,这与以往的自己彻底颠覆了,只好把一切归咎于天生的直觉。这只豹子第一次有了“同伴”的概念。

      拜托,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啊……

      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回响,不知不觉中闯入进一片完全陌生的地方。

      那些烦人的白雾散干净了,耳边似乎萦绕着水声,像从地表深处传来的。对了,这种声音和温泉峡谷里传出的泉水声很相似。那还是他很小的时候,也是唯一和平的那几年,泉眼还没有干涸。

      接着他脚底打滑,眼前一黑,毫无防备地栽了下去。保留的最后一丝意识停滞在几声熟悉的尖叫,身体被一只大手牢牢抓住,没入冰凉的液体中。他有些哀怨地喃喃:“我这身衣服似乎就没有干过。”

      是什么冰凉而湿润的东西滴落在他的眉间……

      尤拉格侧着翻了翻身,胳膊砥到了粗糙的藤蔓。身体缓缓地漂浮在空中,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朝某个方向输送,衣服承载满了的泥水似乎被那蔓条吸收地干干净净。

      警觉地睁开眼,他在片刻间做出反应。低下头,额间大粒汗珠直直向河水里滴落,心里一阵抽搐,勉强平衡住自己。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离地面将近十米的高空,身下是湍急的河,翻涌着黑浪。

      确认一下,至少还活着。之前往莱茵他们可能经过的路线追踪,却不幸掉落到一股破泉眼里,与这黑色的河相接。奇怪,这泉眼,不是死的啊。

      不如先仍由这藤蔓摆布吧,也许会通到新的地方,找到他们俩,值得冒险。

      远处回荡着马的嘶鸣。

      同一时刻,同一地点,两个孩子被前方硕大扫荡而来的藤条毫不留情地缠住,藤条上细密的小刺扎进皮肤,血立刻汩汩流出。

      他们还未从对方眼中捕捉到一丝惊慌,身体里血液便从足尖倾倒至头顶,视线模糊,耳边依旧非常清晰地传来恼火的声音:

      “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小鬼。快滚出去。”沙哑的喉咙里仿佛呕着一口痰,男人身着亚麻色的褴褛,脏乱的银灰色胡须覆盖住半张脸,整个人宛如古树的树根一般干枯,又瘦又高。黯淡的眼瞳中摇曳着快燃尽的蜡烛,深邃得像某种奇异的猛兽。但一头银色的长发象征着全身上下唯一一处有生命力的地方,周遭遍布泥泞,可头发却生生不息,耀眼无比,形成相当夸张的反差,让人猜不透他的年龄。

      “我们是Thunder族的子民,正在进行族里的试炼。与同伴走散了,“

      两个人忽地发愣,视线也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对方的银发上。

      莱茵突然不想对男人耍什么心眼,也不想再伪装。感觉他在他面前说任何谎话都会被一眼识穿。强烈的压迫感和亲近感互相争夺着,偏偏在这个时候,指尖再次变得透明,呼吸很困难……

      他努力稳住脚,尽管头部压迫感很重,依旧摆出最顺从的姿态回应着。能在希尔芙山脉生存的人,绝不是泛泛之辈。可是之前没有听任何人说过这个人的存在。

      “呵,果然是那个家伙的风格,也只有thunder族敢把刚满十岁的小孩送进希尔芙山脉。忘记了这里是谁的地盘了么?”男人语气冷淡,透着细微的杀气。

      “我们并不了解这片山脉的详情,唯一想做的事,就是能活着通过试炼。如果您好心愿意放我们回到这片河的入口,我们会为您向希尔芙女神祈祷。”神早就抛弃我了,无论你放不放我们走,我都会想办法逃跑。还有太多,太多事情要调查,我绝不能在这里莫名其妙被绊住脚步。

      好奇怪,莱茵他怎么连试炼的事情也跟这个人说了?捷玛凝视着两个人,心脏狂跳。

      当男人对上莱茵的眼睛,眼皮开始微微颤抖,语气也忽然缓上几分。太像了……那头不服帖的银色卷发和蔚蓝眼眸……不对,就算他长得再像雪拉,她生下的却是一个女孩啊。而且……他是thunder族的孩子。我真是胡涂了。

      “名字?”

      “莱茵。”随你怎么喊,名字于我而言只是一个无聊的代号。是啊,我真正的名字只有母亲知道,早就烂在地底下了。至于这个名字,是栉给我起的。已经两天没有给他汇报试炼进展,这次的毒性剂量又要加大了吧。

      “你到底放不放我们出去?”女孩豁出去地朝男人喊道,她并没有把这个枯瘦的男人放在眼里,论速度,他绝对追不上自己。

      “啪”的一声,脑袋里的血液重新回到心脏,藤条消失了,只留两道淤紫的勒痕,双脚落地。银发男孩迅速拉住女孩的手,向后退了一步。

      “可悲,竟然需要那么幼小的孩子来上战场,看来,外面时过境迁啊。”

      “您似乎很熟悉我们一族?请问该如何称呼您?”

      “……”何止是熟啊……曾经的我们两族,可是最要好的兄弟啊。

      “我没有必要告诉陌生小鬼头名字。”男人淡淡地把视线撇开到一旁,似乎不愿意在搭理两个误闯黑河的孩子,转身便要往回走。

      “啊呀,真是抱歉,大叔。您看上去跟我们族长年龄差不多,所以我在想你们会不会认识?” 莱茵冲他挤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不动声色地将捷玛护在身后,迅速在她耳边道,

      “捷玛,他如果有杀我们灭口的心,我们早活不了了。”

      “嗯,我知道。”女孩点头,警觉地戒备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不知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认识啊,以前打猎时我差点把他的头打下来呢。真是个多疑的孩子,又想套我的话么?得看看你有没有本事了。奇怪,我刚刚怎么会把这个臭小子跟雪拉的女儿联想到一块去……雪拉,你们还活着吗?

      男人用力拽了几根胡须下来。十七年了,我一个人在这里生活。都是因为那个人,我的族人们失去了灵魂!

      仅仅一瞬间的脆弱闪现而过,莱茵惊恐地看着男人冷峻的脸上露出毛骨悚然的笑容,身躯在空气中扭动,凭空消失了!准确来说,正以肉眼追不上的速度朝着黑河尽头移动。

      “继续跟上他,他绝对知道些什么!”莱茵咬牙,嘴唇被沁出的鲜血染红。在这片浓雾之中穿梭太久了,为了私心和苟活也害了不少人,以为神经逐渐变得冰冷麻痹,可自从见到了这个男人,他的血液一直在呼唤他。这个男人是关键的一环。他一直在寻找当年的真相。父亲被thunder族害死的真相……每天提心吊胆地算计着自己还能活多久,压榨仅有的脑子去搜刮些智谋,真的好累。什么时候能解脱呢?

      “喂!你们俩还打算这么慢悠悠地跑,这辈子都追不上那个家伙的!抓住我的手!”

      一匹黑色的马从风雾之中穿梭而来,马背上的声音是那么耳熟,简直不可思议。

      “尤拉格?”莱茵迅速拉住男孩的手,随即将捷玛给推上去。

      “是我!你也赶紧上来!”

      黑马待三人都稳定以后,愉快地嘶鸣了一声,向着那个男人离开的方向疾奔。

      “好样的,呦呦!追上那个人!”尤拉格拍了拍黑马的脖子,

      “噗,怎么会给它起这样的名字!一点也不帅气嘛!”捷玛忍不住打量着身下黑马,体格非常健壮,三个孩子迎着风伏着身体在马背上绰绰有余。乌黑的鬃毛,挂了许多叶子,泥土藏在打结的毛发里,皮肤却异常的锃亮。马身上绑着兽皮与粗草制造的座垫,仔细一看,会发现边缘上刻着“尤”。

      “‘呦呦’这个名字还挺好听的。尤拉格,你也跟其他人走散了?”莱茵调侃道,他当然知道,以尤拉格的能力,绝对不会与大守卫他们走失,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啊,原来是担心我们特意找过来了,多谢你啦!”

      前面的男孩轻轻“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我也感到很奇怪。这是我老爹的马,平时只有去战斗的时候才骑它,呦呦见到我的时候明显像是跟老爹分开很久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尤拉格的父亲尤赛是族里的大长老吧,既然呦呦在希尔芙山脉……长老他们有可能就在附近。”

      “你倒是什么都知道,莱茵。”尤拉格沉声,“喝啊!”用力拿草鞭抽在黑马的臀部,它的速度快到风声呼啸在耳边席卷了他们的听觉,但他还是能感觉到他强烈的心跳声。

      “他是不是生气了?”捷玛坐在莱茵背后,双手抱紧他的腰,凑着他耳边问道。

      “黑豹的脾气变化多端,我也摸不准。”莱茵不由得感到头大,但是尤拉格和捷玛这两个人,还挺有趣的。让他那颗裹满倦意的心,第一次触碰到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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