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Thunders》露卡克莱曼

4、神圣禁区·母亲的挂坠

　　Chapter3 神圣禁区·母亲的挂坠

　　虽然雷塔那家伙很讨厌，总以为自己是族长的儿子就很了不起一样，不过我想，他会成为一个好族长的。

　　——拉瑟菲尔（回忆）

　　“第二轮试炼，你们将进入希尔芙山脉进行生存技巧的训练和考核。”

　　“下面给你们分组，三人为一组。记住，第二轮的试炼时间很长，你们要在相对长期的时间内逐渐建立默契，共同完成这轮试炼。小组成员一旦确认好不可更改，除非发生意外情况。”

　　大守卫顿了顿，眼底流露出的肃杀神色让孩子们瞬间明白了“意外情况”的意思。

　　“拉瑟菲尔，奥波，芬里斯”

　　“蓝，艾瑟，科莱西”

　　……

　　“莱茵，尤拉格，捷玛”

　　“雷塔，沙利叶，赫布”

　　“沙米尔，洛兰，蔓迪”

　　孩子们愣住了，传说中神圣的禁区，也是因希尔芙女战神安息之所命名，二十年以来与外族的停战而被约定为“和平地带”。是两族部落之间的隔离地带。只不过父辈口中真正的希尔芙山脉与“和平”二字大相径庭。传说这片美丽的山脉中生活着一种危险性极高的动物，那些野性的动物极具智慧，平日能隐匿地无影无踪，在人类毫无防备地靠近时又肆虐地攻击。很长一段时间内，thunder族和外族部落里没有人敢踏进这片地域。

　　他们踏过的这条路的土地有一种松软感，愈往前走，大片的草木逐渐消失，直到道路被一个坚硬的东西横着堵住了。

　　“大守卫，这是什么？”赫布险些撞上大守卫的背，定下神打量起了封住道路的东西。

　　虽然物体的表面已经沾满了泥泞，显然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表面覆盖了黑褐的斑驳，让他辨认不出样子，但大守卫没有一丝犹豫地开口：

　　“这是‘那群家伙’造的铁盾。”

　　“‘铁盾’？我记得咱们部落里只有兽皮裹着木板的盾哎……”

　　未待赫布还要进一步追问下去，雷塔按住了他的肩膀，轻轻摇了摇头。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真希望你们一辈子都不要看到这个东西……”大守卫俯身将深陷泥土的铁盾轻易拔出，用力将盾踢到了一旁。透出一股哀伤的神情。

　　似是回应他的话，一群漆黑的鸟类低空压过，短暂几秒钟，已经将阳光的间隙堵得严实，听得见什么奇异的鸟鸣。那叫声遥远却锐利得令人心悸，几乎所有人都出现了眩晕感。

　　“动作快一点，紧跟我小跑！”大守卫加快脚步，时不时隔着树枝朝天空确认什么似的望瞭望。

　　在这片几乎寸草不生的土地上，雷塔忽地瞥见一抹深绿，头顶的鸟群太多，光线很暗，但有种强烈的冲动促使他停下脚步。

　　这个是……母亲的挂坠？雷塔低下头，迅速将它拾起。不会错的，这可是曾经他无数次训练时，被母亲一直戴在身上的细藤条编织的挂坠。中间系着的是他猎杀的第一只鸟的羽毛，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雷塔，你还好吧？如果有什么事情尽管告诉我，不要自己一个人担着哦！”就在他分神之时，跑在前面的赫布放慢脚步，走到与他并肩的位置。

　　“抱歉。我没事，刚刚有点掉队了，我们先追上去吧。”雷塔紧紧攥着已经磨损的挂坠，不论现在有什么疑问，都不是合适的时机。他一定会找出原因。

　　山脉间隐晦地潜伏一些令人心慌的生灵，似乎这条不停歇的道路，正通往一个不归之地。

　　“你就是赫布吧，之前没有在火堆旁边看到你。不过，今后我们就是一个组的人了！我知道试炼的女孩子少，但不要小看我，我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有信心的，至少比我哥哥强很哦！”与赫布、雷塔组成三人小组的正是眼前这位看上去格外活泼灵巧的沙利叶。哪怕身处黑压的鸟群与树影之间，凌乱的金发依旧耀眼无比。

　　“嗯，希望我们能好好配合，沙利叶。”赫布难得地没有露出灿烂的憨笑，平静地回应她的话。脚步放慢了几分，他想着，雷塔从刚刚开始就沉默不语，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了……

　　尤拉格偏过头打量着同组的成员，那条裹在脖间的厚重围巾似乎因为吸了水没干的原因，湿漉漉地拖拉在他身上。银灰色的发丝滴着水，不知为何，从湖里开始，他就觉得眼前这个叫莱茵的人很懂得伪装自己。也许是他作为部落“黑色猎豹”儿子的第一直觉。

　　跟着莱茵身旁的捷玛一副怯生生的表情，当尤拉格听到她是未来的伙伴之一时，发现少数有女孩子的组还有雷塔、赫布、沙利叶。脑海里立刻出现了“平衡”这个概念。

　　拉瑟菲尔终于发现了一个他认为短期比雷塔更值得讨厌的人，就是慢悠悠晃在后面的洛兰。那个卷毛迷糊脸时不时鼻子里冒出几个粘稠的鼻涕泡，这是作为部落长老小儿子的他绝对无法忍受的。从他那头试炼前辉煌的金发不言而喻。

　　“让这家伙继续留着试炼简直是希尔芙女神做得最愚蠢的决定。”

　　大守卫下意识地将手搭在腰间的那条磨损的马鬃毛，那是已经掉色的物件。

　　族长，孩子们已经离开温泉峡谷了，前方是危机四伏的希尔芙山脉，这一趟，不知道能留下来的人有多少……

　　大守卫目光幽深，布满厚茧的指尖停滞在胡须周围打转，族里的孩子们本就比外族的孩子要成熟很多。在启蒙试炼被族长正式作为残酷的族人淘汰方式以后，孩子们虽然从小在同一个部落生活，但彼此之间并不深交。Thunder族人们真正的友谊，往往是在试炼中一次次生死之间挣扎出来的。而这群孩子，还需要很多时间……

　　步入山脉外围，空气变得潮湿，一股悠远古老的气息回荡于众人呼吸间，足迹所踏之处，发出“簌簌”的柔软声，带着诱导般地宁静。孩子们手臂，腿上的伤痕似乎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感谢希尔芙女神的庇佑，愿他们能渡过最后的黑河。”罗德几近虔诚地仰望山脉，那片女神的安息之处，绵延不断，仿佛在呼唤晨曦中流动的微弱力量。山脉最高处，光线正好全部聚集于此，千年古树的树根沿着起伏地势一路延伸，直到众人面前。

　　大守卫罗德念到的“黑河”，是传说中跨越山脉的唯一路线，山脉的另一头，便是外族的部落所在。

　　雷塔抬起头，看到树根旁垂挂的金色细藤条时，瞳孔猛烈地缩成松针，心底隐隐地颤抖。他不动声色地拿出母亲的挂坠，坠绳竟与那金色藤条如出一辙!

　　“跨过这座山脉，就是外族的本营所在了。看来，这次试炼得认真对待了。”莱茵眉头紧皱，他在水中伤得不重，语气却格外沉重。侧过头不经意与雷塔视线相撞。雷塔的目光本夹杂几分探寻，更多的是疑惑，但莱茵这次并没有回他以那种平静的微笑，而是迅速撇开了目光。脚步也加快了很多，片刻身影便融到前面的小组中了。

　　雷塔深呼吸，抬起头，雾气不知何时已经消散，山脉透露出原本的颜色，山顶古树庞大的树叶随风而动，也在轻轻地呼吸。

　　“真没想到我们居然分在了一组，真是太好了！以后的试炼我绝对不会拖累你的!如果以后遇到危险，我会……会……”捷玛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原本怯懦的神情消失地无影无踪。

　　“好啦，别想那么多，应该是我们保护你。呃，虽然我们这组的体力相对其他组弱了一些……”莱茵拍了拍捷玛的肩膀，心里隐隐有些警觉。她的长发编成了两个麻花，看上去很单纯，脸上的小雀斑还显得她有些傻楞，可是小腿却有着长期训练所形成的协调的肌肉。虽然个头比普通的孩子矮，但力量应该不小。

　　如果……捷玛在湖边说的话是真的，以她的能力不可能突然整条腿抽筋。那么“同类人”是个不起眼，潜伏在暗处的人。而且水性极好。对着捷玛的小腿狠狠扔了一块石头，刚好命中。

　　旁边的尤拉格无奈地摇了摇头，笑着配合着两人说了一些毫无意义的废话。算是正式认识了。美丽的眼睛里同样藏着怀疑，只不过这只箭射向的目标是——莱茵。

　　其他的孩子也在短暂的时间内互相认识了一番，原本分散的队伍瞬间按照三人一组整合完毕，如果放到现代来看，thunder族孩子所拥有的秩序，绝对可以与军队相媲美。

　　“动作还算麻利，臭小子们。山脉可不是闹着玩的，曾经的这里……”大守卫不禁回想起二十几年前，山脉两边的部落水深火热，当年他到底为了什么而战，罗德至今有点迷茫。只记得他的一个最好的兄弟，冲出厮杀，成为了现在的thunder族的领导者。而另外一个……却永远长眠于鲜血染红的土地下……愿希尔芙女神庇佑他的灵魂，庇佑他的家人与后代。

　　“罗德大守卫？”赫布险些又装上大守卫的后背，拽了拽他的胳膊。刚刚听雷塔喊大守卫“罗德（Rod）”，这便是大守卫的本名吧。好在大守卫并没有在意他的冒犯。

　　“咳咳，打岔了。听好，给你们一个月时间，时间并不宽裕！我知道你们勉勉强强会一点箭术，但别以为自己有资格去战胜那些山脉里的怪物，不要试图跟它们正面对上，如果无法避开，先撤退。记住，这一个月里最重要的试炼是找到黑河，那是唯一能翻过希尔芙山脉的路！”大守卫撂下狠话，这么一吼，树叶仿佛也被纷纷震落下许多。吼地孩子们耳膜都有些发痛。

　　“是，大守卫！”

　　“山脉非常危险，生存下去也是你们的重要的试炼之一，给你们一句忠告，不要在起雾的时候踏出山脉半步！”

　　当时的雷塔仍未知晓，“生存”的真正意义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