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宴》易泗

62、第九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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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榛鸡虽然弄回来了，养在那里又是个问题，养在笼子里担心养不好就死了，毕竟得来不易，价钱也不菲，况且比赛马上要开始了，死了就没地方再弄去。徐冬涛自然也意思到了这个问题，想到要保持榛鸡的美味，自然不能养在笼子里，也不能圈养，也不能养在楼房里，觉得要让榛鸡“接地气”才能保持美味。有厨师提议可以送到乡下的亲戚那里，也被徐冬涛否决，理由是送到乡下，也会面临照顾不好而死亡的问题。后厨几个人思来想去，没个主意，张择北提出个建议，可在酒楼后面的小区里圈出一块地来，把鸡放进去，白天找人盯着，晚上再收回来。徐冬涛觉得可行，让张择北去办，想法有多美好，落实到实际中就有多糟糕。张择北在圈地的时候就被几个刚跳完广场舞的大妈给围上了，问这问那，张择北懒得解释，张择北不解释，大妈就不让张择北圈地。张择北解释了，大妈更不让张择北圈了，理由是空地是共用的，酒楼没权利圈起来。张择北解释就圈半个月，大妈仍旧不同意，张择北虽然吵架的本事不低，但和几位大妈对比，无论是年龄和经验都差距甚大。张择北看架势知道吵不过，索性不理，自顾自的干活，大妈见张择北不理，再出奇招，一位大妈突然倒在张择北身前，说是被张择北撞的，脑子肺子肚子肠子都疼，嚷嚷着要去看病。张择北想要争辩，其他的几名大妈便一拥而上，劈头盖脸的一边用嘴讲道理，一边用拳头指甲讲道理，张择北脸上被抓出了几道血痕，正感无助之际，是胡青草的到来，才算替他解围。胡青草在酒楼的时间长了，不少街坊大妈都认识，张择北才来半年，脸生人不熟，不愿意和大妈讲道理，大妈也不愿和他磨牙，才吃了亏。胡青草到来，将情况说明，躺在地上的大妈如突吃了灵丹妙药一般，在地上蠕动了几下之后，就站了起来。大妈听了胡青草的话，依然反对将鸡养在小区里，理由是占用共用空间、扰民、小孩怕鸡等种种理由，胡青草无法，向大妈们赔了不是之后和张择北回到店里。后厨的几人又开始发愁，胡青草想了半天，说可以将鸡养在酒楼楼上。望成楼是临街的一排商铺中的一户，左边是一家旅行社，右边是一家卖手机的店铺，酒楼有三层，一层是灶房、散台和少量包间，二楼都是包间，三楼是珊瑚和财务的办公室，以及库房和部分员工的宿舍。有消防通道可以通到楼上，楼上是个大露台，员工有时候会在上面晾晒衣服，后厨有时候也在上面晾晒食物。
　　胡青草的提议，获得了大家的一致通过，后厨的厨师和前面的服务员一起动手，很快就建起了围栏和搭起了棚子。徐冬涛把榛鸡放在围栏里，每天喂点苞谷或是饲料，为了能尽可能保持鸡肉的本味，还将客人吃剩的鱼骨菜叶蛋壳蛤蜊壳弄碎后混入饲料里喂鸡。为了防止可能出现的老鼠野猫夜猫子等对榛鸡的攻击，后厨是每天白天将鸡放出来，晚上再将鸡关回到放在酒楼走廊的笼子里。徐冬涛沉默寡言，心思却颇为细密，还想到了楼顶的鸡可能会被人偷走，临时拉线，弄了个简易的监控探头，正对着鸡圈的方向，可在酒楼前台的电脑屏幕上监视。如此过了几天，两只榛鸡活得颇为滋润，上秤称了称，比刚运过来的时候重了几两。
　　这天夜里，结束了酒楼的生意，在后厨打扫卫生的时候，徐冬涛嘱咐别忘了把鸡收回来，之后因为有事就先走了。张择北等几人打扫完卫生，都着急回家，谁都不愿上楼收鸡。既然都不情愿，就采用了“猜拳”的方式，输的是张择北。待其他几位同事离开后，张择北正要上楼之际，接到了孟健打来的电话，孟健约张择北晚上喝酒。张择北好不推辞的答应下来，酒虫上脑，忘了收鸡的事情，换好衣服就走了。张择北来到和孟健约定的小饭馆，孟健说他想扩大规模，除了卖烧烤，还想卖早点，资金有点周转不开，问张择北能不能还些钱给他。张择北知道孟健是真的需要用钱了，干了这半年，省吃俭用的，除了被珊瑚克扣的，张择北还攒了五千多块钱，本来打算换手机的，孟健让张择北还钱，张择北便答应孟健明天就把钱取出来转给孟健。二人喝了十几瓶啤酒，唠了很多闲话之后各自离去，张择北叫了一辆车，进小区要拐向张择北家的路口时，张择北就让师傅停车，付过车费后，从车上下来，摇摇晃晃地走向路彤家。
　　张择北来到路彤家楼下，向楼上看了看，见路彤的房间开着灯。张择北给路彤发微信，看到仍旧是一个红色感叹号和一个需要对方验证的提示。张择北又给路彤挂电话，得到的又是“正在通话中”的提示音，张择北想着不是路彤挂了，就是把他拉入黑名单了。张择北在楼下踯躅良久，想去按门禁，最终还是放弃了，喊了几嗓子“路彤”，知道可能不会有回复，但仍旧是喊了，酒精和积蓄已久的爱慕一起作怪。没有回复，只有夜风和不知谁家的狗叫在夜色里回荡着。张择北无奈地苦笑着离去，边走边喝着不着调的歌。在张择北走出百米远后，路彤的窗户打开了，而此时的张择北已经消失在夜色里。路彤看着窗外的夜色，想到了唱歌的人，在心里骂了几句有病，随后又恬适的笑了起来。
　　月下美人，美人在月色的映照下更凭添了几许韵味，像一幅朦胧的画，像一首抒情的诗，像一曲缠绵的歌。歌声柔美，虽然既无声也无曲，却也动听，这种无声无曲的歌，只有夜色能听懂，只有月亮能听懂，只有风能听懂。一个杂音突然出现，曲子破掉了，也打破了之前所有的美好，路彤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这大半夜的还有人来找你，你好骚啊？备胎还是前任。还是不知道第几艘船啊？”
　　月色被云彩遮住，路彤的笑容也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