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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个巴掌(改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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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晗云?
顾岫闻言有些怔愣。
她来做什么?
她们的关系有这么好吗?
即便是上辈子,直到死,她与这位公主殿下明明也只是泛泛之交而已啊。
但人既然来了......
“替我谢过公主的好意。”
顾岫重新躺了回去,有气无力地道:“可我身体还很虚弱,实在是不方便见客。”
“奴婢明白了。”
红鸳说罢,便退了出去。
一旁的绿泽却有些担心:“郡主,那可是......”
“我知道那是晗云公主殿下,陛下唯一的女儿。”
顾岫抬手打断了对方的话,“但我和她不过是在宫宴上碰见了就相□□个头的关系,可远远没有到我受了伤、需要她来看望的地步。”
“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晗云公主的生母钱妃前些日子犯了错,被陛下罚禁闭数月,而马上就是万寿节,届时宫妃无论品级都会出席,所以她十有八九是来求我去和贵妃姑母说情,请陛下放了钱妃娘娘,让她母妃也能参加万寿节晚宴吧。”
但也不想想陛下与贵妃近来这么忙,哪还有空管这些闲事?而且这是陛下才没过多久的决定,贵妃姑母若赶在这个节点去说情,岂不是会平白惹得陛下不喜?
当然这些只能放在心里说,顾岫微微朝外侧了侧身,闭上了眼放空自己,不再去想这些累人的事。
顾岫语意未尽,但绿泽好歹跟了她这么多年,很快便想通了其中道理。只见她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走上前替顾岫掖了掖被子角,轻声道:“奴婢逾矩了,望郡主莫怪。”
“无妨。”
顾岫困倦地摆摆手,打了个哈欠吩咐道:“待会儿娘亲回来了,你去和她禀明晗云公主来找我这件事。”
“奴婢记住了。”
语毕,绿泽细心地解开了系在床柱上遮光的帘子,而后轻手轻脚地走出屋子、合上了房门。
*
顾岫醒来的时候已近傍晚,一睁眼便看到了正坐在不远处翻看账本的母亲梁氏。
“阿娘等了我很久吗?”顾岫眯着眼睛,声音仍带着几分慵懒。
“没多久。”
梁氏放下了手中厚厚的一沓纸,笑道:“我听绿泽说晗云公主来找你了。”
“嗯...”顾岫又打了个哈欠。
这午觉睡久了再起来精神反而不爽朗,她懒懒地不愿起来,就这么侧躺在床上说道:“我已经让红鸳回绝她的好意,让她回去了。”
“做得好。”梁氏不假辞色地夸奖道,不过手上扶起顾岫的动作却丝毫没缓,“再睡只会越来越迷糊......来,喝口热茶醒醒脑。”
“谢谢阿娘。”
顾岫抿了口微烫恰好可以入口的茶水,问道:“您和爹爹可已用过晚膳了?”
“还没。”梁氏见顾岫只是嘴唇沾了沾茶杯,便又“强迫”着她喝了一大口,“等你一起吃。”
说罢,她又忍不住补充道:“太医说你明日就可以下床稍微走动一下了,你可别太懒,一直坐在床上不动啊。”
“知道了娘。”顾岫甜甜一笑。
恰在这时,顾文昭和顾云景先后走了进来。
“诶哟,这是哪家的两位大小美人相偎在一起啊?”为首的顾文昭调笑道。
闻言,梁氏保养得当、皮肤依旧光洁紧致的脸颊不禁一红,羞恼地剜了对方一眼道:“孩子们都在这呢,还没个正形的。”
“爹爹说得没错......”
哪知顾云景讨好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梁氏不善的眼神给逼了回去——
“你爹这样老不正经,你也跟着有样学样?过来,仔细回答我,这几日我忙事不在家的时候,你可有好好温书?”
“有、有。”
顾云景咽了咽口水,没想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怎的爹爹能夸,到他这里连一句讨好话都说不得了,还要被突然这般审问?
傻哥哥,当然是娘亲她看你不顺眼啊。
顾岫噗嗤笑出了声,看在顾云景答应给她买零嘴的份上,便好心地帮他解围道:“阿娘,是真的,哥哥昨日还和我说又作了篇新文章呢。”
“是吧,哥哥?”
顾云景闻言,不由得惊讶地轻声“啊”了一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怎么不知道?
“真的吗?”
见儿子终于有了长进,梁氏开心地道:“那今晚得给阿景加一道菜了。”
“哦,是...是真的。”
顾云景感激地看了自家小妹一眼,然而下一瞬他便静止在了原地,微微上扬的嘴角瘪了下去,变成了一个苦笑——
“晚饭后,记得拿给我看看。”梁氏喝了口茶,云淡风轻地道。
“......”
“好的,阿娘。”
话语间,顾云景原本感谢的眼神已经变成了一个眼刀。
顾岫见状,却是悄悄地躲进了帘子后头,忍不住疯狂偷笑。
哈哈哈哈,让你带走我的糖霜山楂!
......
之后的小半个月,凭着吴医首的每日一脉和家人的悉心照料,顾岫从刚下床、有侍女扶着也只能颤巍巍地一步步跳着走,很快便恢复到了能不借助外力、自己能一个人慢悠悠地行走——
虽然从后面看起来,她的右腿还有些跛。
不过吴医首和府医都说这还需要慢慢休养,如果坚持每日慢走一个时辰,最多再过半月便能痊愈,顾岫也就没多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也因此,这段时日,顾府的其他人也由饭后过来陪顾岫说说话变成了陪她散步。
但这天不知怎的竟是由萧逾来陪。
“好些天没见你,你干嘛去了?”顾岫踏上一级石阶,疑惑地问道,尽管萧逾两天前才刚来看望她。
“马上不就是万寿节吗?皇伯父想让百国领略一番我大燕军士的厉害,便叫我去训练一支卫队练武操。”萧逾兴致缺缺地答道。
顾岫听出了身侧之人不喜的语气,便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少年人,别总是将长官对自己的试炼以为是‘大材小用’、‘怀才不遇’,”
“这是陛下对你的考验呢,你可不要觉得......”
“我没有。”
萧逾急忙否认,抢过了话头:“小爷我是这样急功近利的人吗?”
“我只是觉得武操不足以展示大燕将士的威风,不如届时举办一场比武赛,让我们的勇士和百国将领‘切磋切磋’,好叫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可是皇伯父他无论怎么说都不同意...”
“......”
顾岫闻言沉默了一瞬,见对方是真的没在开玩笑后,不由得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二货,万寿节乃是陛下的生辰节,比武赛风险那么大,若不小心见血了便是不吉利,若万一输了更是打陛下的脸,你叫陛下他怎么可能会同意?”
“怎么可能会输?”
也不知这么长一句话这个二货为何只抓住了这一句,而且质问了一遍还不够,顿了顿竟又重复了一次:“我们怎么可能会输?”
“万一,都说了是万一!不懂万一是什么意思吗?”顾岫有些生气地道,“我当然也希望我们赢,但是......”
“不可能会有这个万一!”萧逾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对方的话。
这下顾岫真恼了:“你说不可能就不可能?”
“不是我说,是本就不可能!”
“哼,懒得和你吵。”
“我才懒得跟你你这个‘不战就言败’的人吵。”
“哈?我什么时候‘言败’了?我说得是万一!”
“没有这种万一。”
... ...
最后,越说越恼怒的顾岫和同样越说越生气的萧逾自然是不欢而散。
等她回到了卧房接连喝了几杯茶水冷静下来后,发现自己居然就已经忘了他们是为什么开始争吵。
认真回忆了一番,她想起好像是因为萧逾一直抓着“万一”那个点不放——
啊......这究竟有什么好吵的啊?
顾岫实在是不理解这究竟是她的问题还是萧逾的问题,便只好烦闷地又给自己倒了杯热茶,一饮而尽。
话说这样的疑问她从小到大怕是早已问过自己不下千百遍,但过了段时间,她和萧逾即便聊一个很普通的话题,最终又都会不知不觉地变成了莫名其妙的争吵。
只是没想到,重活一世竟还是这样......
不过倒也是,她虽然重新活了,但那个傻呆瓜、幼稚鬼又没有,当然就还是老样子呗。
顾岫瞬间觉得自己真相了,但随即又有些感慨:她上一世活了将近四十岁,自那一年后便鲜少有这般情绪激烈起伏,今日这一闹,不由得令她的心态真的回到了约莫十五岁的这时候——
这些日子她虽明白自己重生了,但更明白自己早已不是尚未及笄的小孩儿。而方才和萧逾争吵时,她突然有了种自己确确实实还年轻着的感觉。
想及此,顾岫情不自禁地笑了笑,继续给自己斟了杯茶。
人生世事难料,如若能就这样一辈子吵闹下去,又何尝不是一件幸事呢?
就在她感叹之时,珠帘后忽然传来了红鸳的声音:“郡主,晗云公主方才下了请帖到咱们府。”
又是她?
顾岫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拿给我看看。”
宫中特有的金色信笺上带着一缕似有若无的芳香,顾岫打开,一目十行地略读了里面的小字。小字端端正正的,看起来大概是女官所书,所以应该不只邀请了她一个。
待合上信笺,顾岫这才发现背面还写着“百花宴”三个字,同样是方方正正的,想必是与内容的字出自同一人之手。
可这大冬天的,哪里来得百花?
顾岫这么想着,倒有些好奇起来了,“取笔墨来,另外,再去替我问问还有哪些人收到了帖子。”
“是。”
公主殿下亲自下请帖请臣女进宫赏玩,是她们这些人的荣幸,因而要去的须得回信表达自己的感谢,不去的就得向公主阐明理由。
顾岫许久没有提笔,但看了看自己的字还算满意。等待墨迹干涸后,她便在正面盖上了郡主私印,命人赶紧在宫门落锁前送去。
这时,红鸳亦刚好回来了,只见她行了一礼,道:“禀郡主的话,今日同样收到请帖的有与您交好的几位小姐,还有忠义侯府的钱四小姐、陈太傅家的二小姐......”
“喔...”
人还挺多...
顾岫撑着头听红鸳报出一长串名单,开始考虑自己是否要召送信的人回来,却听红鸳又道:“以及丞相府的许大小姐。”
大嫂!?
顾岫闻言,忽的又来了精神。
去,那必须得去了呀!
作者有话要说: 萧·杠精:我说没有就没有!
顾岫:大声点,这么小声还想......唔...唔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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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了点,小红花又没了,哭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