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世子打脸日常（重生）》孤鹤归飞

5、第四个巴掌（改字）

　　“阿岫，你还好吗？”

　　先进来的高挑少女，也就是姚三姑娘姚玉念担忧地问道。

　　她乃将门之后，名字虽看着温温柔柔的，长相和性格却是从来和“温柔”二字搭不上边。只见她头发用一根碧色发带扎成一束，如男子般高高扬起，眉眼精致，轮廓如刀削，举手投足间都体现着一片飒爽英姿。

　　后面那位矮了小半个头、投来心疼目光的少女便是徐家幼妹徐乐诗。她年纪是屋内三人里最大的，但因长着一张仍带有些许婴儿肥的圆圆脸，看起来倒像是比她们都小好几岁一般。徐乐诗今日穿着一身樱色罗裙，眉眼弯弯，笑起来宛若一湾春水，令人一见便十分有好感。

　　“不太好。”

　　面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顾岫没有丝毫隐瞒，也没有一点点儿不好意思：“虽然腿已经不怎么痛了，但哪也不能去，真是要无聊死了！”

　　听到顾岫的语气里满是苦恼，徐乐诗一脸“我早就猜中”了的模样，待与走在她前面的少女一齐落座后，迫不及待地向顾岫举了举手中绘着九重魏紫的黑檀木盒，“就知道你会感到无聊，瞧瞧我们给你带什么来了？”

　　这木盒乃是城东的明月书斋特有的包装，一般是专门用来给这些官家小姐装时下最新的话本子的。

　　“小诗果然懂我！”

　　顾岫喜形于色地伸手接过了盒子，不过让人意外的是，她并没有立即打开，而是神神秘秘地说道：“我今早也得了一个有意思的东西，正想着要哪天给你们看看呢。”

　　闻言，两位客人对视一眼，不禁都坐直了身板——

　　能被这位挑剔的瑶安郡主称作好东西的，那一定是百里挑一的。

　　顾岫看了看不远处端坐着的二位好友，对她们期待的目光感到很满意。她故作玄虚地轻咳了声，才拿出早上萧逾送她的八音盒，递给了逐渐露出惊艳神色的两人。

　　姚玉念双手接过，放在了二人中间的木桌上，“这是西洋货？”

　　“没错儿，”顾岫掩嘴轻笑，眼神里有些小自得，“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这个年纪的少女有谁不喜欢漂亮的玩意儿？只见她们重重地点了点头，看着八音盒上流光溢彩的碎钻好奇地问道：“这是哪买的？”

　　京城里竟有店铺在卖这样精美的东西，她们怎么不知道？

　　“不是买的。”顾岫边回答边打开方才的木盒，取出了里面蓝色封皮上写着什么“大将军与俏美人”、“王爷与他的贴身婢女间不得不说的二三事”之类的几本小书，“京城的几家西洋货铺可没有这样的好货。”

　　“那一定是贡品吧？”徐玖诗眨眨眼，拧了拧银色的发条，“这样的宝石，貌似是波斯那边的。”

　　清脆悦耳的乐声“叮叮当当”地从八音盒尾部流了出来，姚玉念听言偏头，惊奇地看向了身侧的圆脸少女：“这你也能看出来？”

　　她只觉得这些亮闪闪的小东西好看，连是宝石还是琉璃石都分不清，更别说就凭几眼便能猜出是产自哪里的了。

　　“小诗真厉害。”顾岫亦有些讶异。

　　“嗯...还行吧。”

　　听到好友的夸奖，徐玖诗却并没有多自豪，反倒叹了口气道：“谁让我有个爱买石头当饭吃的爹呢？”

　　闻言，在座的其余二人不由得善意地笑了起来。

　　徐玖诗的父亲、礼部尚书徐大人，正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石头收藏家”，尤其对于西域各国各式各样的漂亮宝石，一向是从不吝啬自己的钱袋。为此，徐夫人可没少和徐大人吵架。

　　“说起石头，”徐玖诗忽然抿唇一笑，“我爹他偷偷买了块翡翠原石，放在胸口自以为藏得很好呢，结果一进门就被阿娘她发现了，爹爹他还不服气，还以为是小厮告密，结果...哈哈哈，结果阿娘说‘我长这么大岁数可没见过哪个男人胸前凸起这么一大块的，怎么，你自以为很聪明吗，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语毕，屋内三个姐妹皆忍不住哄堂大笑了起来。

　　顾岫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对徐玖诗佯装羞恼道：“也就是你，才会把家丑说给外人听！”

　　姚玉念闻言，抛了个不满的眼神给顾岫，直接率先替徐玖诗答了：“瞧你这话说的，我们哪里算外人？”

　　徐玖诗点头称是，而后笑骂着补充了一句：“怎的几日不见，阿岫就把自己当外人了？”

　　......

　　之后三人又互相打闹着道了会儿闲话，时间在欢声笑语中不知不觉过去，竟很快就到了饭点。

　　顾岫不便下床，也就没有留人用膳，嘱咐二人下回来记得再给她带几本新话本后，便让红鸳去送她们回去了。

　　因要忌口，顾岫这几日只能简单吃些味道淡的粗食。饭后照例是要喝药，她捏着鼻子，凝眉强逼着自己从绿泽手上接过了散发着浓浓苦味，还有一分不知如何形容的怪味的药碗。

　　绿泽见状，亦是十分心疼，但也无奈，只好安慰道：“郡主，吴医首说了，过了这三天就会减药，也会让您下床稍微走动走动。”

　　顾岫紧皱着眉头“嗯”了声，而后仰头一口闷进了大半碗药——

　　“咳......”

　　这药味太冲，她实在没忍住，竟呛出来了不少。

　　《曹刿论战》曰：“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吃药也是一样的道理，刚刚的药味还留在顾岫的喉头久久咽不下去，她别过头，无论绿泽如何劝说，也不愿再将剩下的喝掉。

　　就当绿泽将要放弃时，身后恰好传来了一声浑厚的声音：

　　“乖女，你要是喝完，爹爹就去给你买松玉楼的点心。”

　　说话者自然是顾国公顾文昭，他接过绿泽手上还剩了小半碗药的瓷碗，稳稳当当地塞在了顾岫手里，“听说松玉楼最近新出了一款不知叫什么‘羊羹’还是‘牛羹’的甜点，每天早上刚出来就会被一抢而空，想必应该是好吃得很......”

　　顾岫听着自家爹爹的话，耐着性子重新捏住鼻子，又一仰头将剩下的药吞了下去，然后漱了整整一盏茶的口，才道：“那怎么办，能买到吗？”

　　“要是你乖乖吃药，爹爹明日卯时就去排队。”顾文昭接过空药碗放在了桌上，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明天不行就后天，后天不行就大后天。”

　　顾文昭一向说话算话，既然这么说了便一定会做到。

　　顾岫不由得甜甜笑道：“爹爹你真好～”

　　话说这羊羹在她上一世一经推出后，确实火爆异常，有段时日甚至连预定的单子都排到了三个月后。顾岫后来胃不大好，不能多吃这些甜腻辛辣的食物，所以前世竟也没吃过几次。如今听人再提起，她肚子里的馋虫不禁又被勾了出来，便连忙保证道：“爹爹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吃药！”

　　顾文昭慈爱地笑了笑，而后没等顾岫问便主动开口解释道：“你娘现在还在宫里...我早上出府办了些事，回来的时候听红鸳绿泽说你这里有几位小客人，便等到这时候再来看你。”

　　顾岫想着明日又有甜食吃，大方一笑：“爹爹有事去忙便是了，不用管我。”

　　顿了顿，她复又轻启朱唇，似是随口问道：“爹爹也是在忙万寿节的事吗？”

　　自回京城后，顾文昭只担了个清闲的职务，平常里几乎都没什么差事。

　　“万寿节有你姑母、你娘、内务府还有礼部这么多人操办，哪还用得着你爹爹我？”

　　顾文昭喝了口茶润嗓，接着乐呵呵地道：“今年各地赋税增翻一倍，除充盈国库、筹备万寿节外，陛下决定抽一笔钱出来贴补凉州以及周边几座小城，因我清楚情况，便让我决定如何分配等事宜。”

　　顾文昭曾担任凉州太守多年。
　　而凉州城，便是顾岫出生以及长到了五岁的地方。其地处大燕至北，常年寒冷，每至冬日，地上的雪能没过膝盖、屋顶的雪能压垮房子。多山少田，所以百姓们少有耕种、多从商，借着东北关口的便利与北方小国白荻贸易，用手工织品等换取大米粮食。因而每年秋天征收赋税时，凉州永远都是最晚交齐的那个。
　　顾文昭在任时，曾开山辟道、普及“梯田”之法，凉州这才逐渐好转起来。不过因地方太偏、消息闭塞，即便比之前好了许多，和江南川蜀等富庶地域比起来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赋税对凉州百姓而言依旧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今年其他地方有余、陛下又同意拿这笔多余的钱支援凉州，也难怪他会这般喜悦。

　　顾岫亦是十分欢欣，“那真是太好了！这下凉州百姓们过个舒服年了！”

　　过去缴付赋税后便是临近大年，凉州百姓为了家里能过个好年，在这小几个月里仍会含辛茹苦地跑外做生意。

　　顾文昭颔首抚掌道：“得陛下仁厚，凉州百姓有福了。”

　　他下午还要去户部一趟，陪着顾岫又坐了会儿，便起身告辞，“岫岫，晚上我再和你娘过来看你。”

　　顾岫乖巧地点了点头，“爹爹路上小心。”

　　短短几个时辰，顾岫送走了一波又一波人，她虽坐着并没有动，但也说累了，便让绿泽扶她躺下，准备小睡一会儿。没想到将将躺下时，却见红鸳来报又有人来了。

　　“是谁？”顾岫坐起身，微微皱眉。

　　“回禀郡主，是晗云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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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郡主应该就能下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