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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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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妍馆二楼里,靠着窗边坐着当今长公主茶平殿下,沈家公子沈知年,陆府公子陆今涣,赵府赵兴苓,而里侧东边是太傅之子宴吴悠和御史之女邓自玲,西边是宣王府谢珏。
楼梯口,一身紫衣的宋靳缓缓走上来,赵兴苓嘴角微微上扬,俨然一副姑娘家气息,和素日形象完全不一样。
他不过眼神一定,便看见正对自己的谢珏,眼里沾染不屑“这不是宣王子,谢公子吗。”
他的声音让宴吴悠和邓自玲也看过来,二人正讨论着诗句,这一转头便看见一侧的谢良上众人。
“茶平殿下?”宴吴悠低语,只见谢良上摇了摇头,这个位置过于隐蔽,宋靳的位置并不能看到。
他心下了然,拉住准备起来的邓自玲“茶平殿下现在不想暴露。”
谢珏缓缓抬头看向宋靳,宋靳从来都和他不对付,明明是太子一党,和他没什么瓜葛,偏生处处针锋相对。
“怎么一个人来这里。”宋靳抬步走过来,语气里夹杂着嘲讽“我听说茶平殿下今日出宫了,莫不是没见你?”
谢良上有些诧异,莫名被提及倒是有些无辜,再看向赵兴苓,只看见她双手捧着下巴“宋公子便是这样,都好帅啊。”
如此刻薄,哪里帅了,素日伪君子一个,这些词出现在谢良上脑海里,她不敢相信的看着赵兴苓,也不知宋靳给她下了什么迷药。
“茶平皇姑想去哪里,便去哪里。”谢珏低下头吃着玉藕,宋靳咂舌走到他旁边坐下来,二楼人并不多,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个宴吴悠认识。
“谢公子,我可听说,往前茶平殿下一出宫,准会在宣王府看见踪影,可她已经许久不在了吧。”宋靳嘴角带笑望着他。
谢良上看不见也听不见宋靳在和谢珏说什么,但是下意识认为谢珏肯定吃亏,她抿着嘴思虑了几番准备起来。
“你做什么?”
这一句话带了些许低沉,谢良上怔住看着沈知年“去替谢珏解围啊。”
沈知年抬头看着她“谢公子不是小孩子,不用你总去帮他。”
听了这话,谢良上倒是好笑,她笑了一声道“沈知年,本殿做什么,你管得着吗?”
这话出口,她便觉得有些重,赵兴苓亦拉了拉她的衣袖,可话已经出口,再收回去多掉面子。
她本以为沈知年会甩开脸色,谁知他只是看着自己,站起来伸手擦掉她嘴角的酱汁,他歪着头“小表妹做什么,我当然管不到。”顿了顿“只是你如今去,只会让他更难堪。”
“对啊茶平,你现在去,只会让人觉得你和谢珏关系冰冷。”陆今涣这会子才堪堪开口,可他的目光一直在赵兴苓身上。
“也是…可本殿就任凭他嘲讽谢珏吗?那可是本殿的侄子啊。”谢良上又坐下来,气的皱紧眉头。
“会有人去的。”陆今涣看向宴吴悠那边,果然二人起身走过去。
“宋公子。”
似乎没料到宴吴悠和邓自玲过来,宋靳一顿脸上带了笑容起来“宴公子,邓二姑娘。”
“宋公子这是在和谢公子叙旧吗?”宴吴悠站的挺拔,邓自玲在他一侧一言不发,只也站的□□。
“是叙旧,不过也叙完了,我还要去带东西回去呢。”宋靳说着便准备离开,谢珏抬头看着他的背影。
“果然啊,两个温柔的人。”谢良上不禁感叹,当初就说这两个人般配极了,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谢珏起身道谢,宴吴悠摆摆手“我和邓姑娘正好在这,宋公子有些话过于难听。”
“谢珏多嘴,宴公子和邓二姑娘…”
“回谢公子,自玲与宴公子不过朋友知己罢了。”邓自玲抢在宴吴悠前开了口,宴吴悠却是不赞同,他拉起邓自玲的衣袖“吴悠不日便去邓府提亲,待邓自稚姑娘出嫁便迎娶邓二姑娘。”
他与邓自玲还为结亲,不想毁她名誉,便只拉着衣袖,目光坚定看着邓自玲“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所以不必避开。”
邓自玲目光微闪点着头“嗯。”
“沈知年!”谢良上追上独自走出去的沈知年,少年背影萧瑟令人有些心疼。
他停了步子,谢良上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裳,有些别扭的开口“那会儿,本殿的话有些重了,你别放心上。”
说完她小心翼翼等着沈知年回话,却总是等不到一丝动静,她轻轻走过去把头探过去,只看见沈知年嘴角的笑意。
“哈!沈知年!你居然敢戏弄本殿!”
谢良上一生气双手叉腰,过往人来人往都看向这边,沈知年歪着头“我可没有戏弄你。”说着伸手摸着谢良上的头“小表妹,这可在大街上,你得注意些形象。”
“本!我!”谢良上拍掉沈知年的手“早知道就不追出来了,我的玉米排骨汤还没喝呢。”
沈知年耸了耸肩“原来小表妹是担心我的啊。”
太后躺在软榻上,微闭着眼睛甚是悠闲,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太后娘娘。”
她睁开眼睛看见正跪的枫德,太后缓缓开口“枫德,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七。”
“若是当初哀家没把你从茶平身边带走,你合该是越鸠宫里的首席监管了。”她顿了顿“你可怪哀家?”
“枫德不敢,太后娘娘所做都有道理,亦是为了茶平殿下。”枫德不敢抬头,太后叹了口气“若不是因为惠月长公主那件事,哀家也不必这般惶恐。”
“茶平殿下与惠月长公主不同。”
“但哀家始终担忧,枫德,你便去星月寺吧。”
这话让枫德一怔,抬头看向太后又连忙低下头,星月寺是惠月长公主待的最后一个地方。
当初那个内侍死后,惠月长公主自请去星月寺,这件事当时过于轰动,整个永安城皆被皇家下令不许提及,若是提及便是株连九族的重罪,当年惠月长公主是有驸马的,那驸马是一位新科状元,可她心心念念那个内侍,内侍与惠月长公主有着十多年的情分,始终困于身份,惠月长公主争取过,可皇室不会允许一位公主和内侍在一起,莫说是公主,便是任何一个正常女子都不会,最终还是被圣旨下嫁给当时的驸马。
好在当时内侍跟着惠月长公主一起去公主府,二人时而见面,是陪伴亦是灵魂,可最后因为长公主的婆婆戳穿了这件事,内侍被下旨赐死。
后来惠月长公主便去了星月寺,一直到现在那惠月长公主都在星月寺里,先帝下旨何时悔悟何时再出来,可惠月长公主不认为自己做错。
这是皇室丑闻,绝不允许出现第二次。
“枫德…领旨。”他清楚的明白,这是太后和皇室一辈子的伤痛,绝对要避开这件事再次发生。
可他想不明白,明明已经很久没和茶平殿下见面,为何还要这样。
“这一切,是为了茶平。”
这话一出枫德心口突然散开,所有人都在说为了皇家,只有太后在替茶平殿下的名誉着想。
“即使你问心无愧,难保外人不会多想。”
他离开皇宫那天见谢良上来了太后宫里,谢良上有些诧异,素日她来都是看不见枫德的,怎的这次便见到了。
她几度想开口说,却想到母亲似乎并不喜欢她和枫德过多接触,只抿了抿嘴,枫德行了礼“茶平殿下,天冷多加衣。”
这是他主动开口说的一句话,谢良上的步子停下来,回头看向枫德,她歪了歪头笑了出来“知晓了。”
而后转过头继续向前走,枫德便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少女走的很快,步子里带着自信。
她应是骄傲自信不受玷污的,不能因为自己,让她有半点污处,即使是人们凭空捏造的也不行。
他便久久站在那,脑海里想到那天的话。
“望太后娘娘,允许枫德最后见茶平殿下一面,往后便是生生不复相见,只在星月寺为茶平殿下烧香拜礼。”
“待你走那日,哀家会唤茶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