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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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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合该进去梦乡,与夜晚翻转。
偏偏谢珏站在院子里,只那般站着,什么都不做,他有些诧异,这世上真有挚亲反目这一说啊。
“当初,裕华长公主是被德妃和宣王妃合谋害死的啊,当初现任宣王妃觊觎这个位置许久了,与宣王爷情投意合,偏偏半路杀出个裕华长公主插了一足,裕华长公主一意孤行,她本就怀恨在心,而后德妃又因着裕华长公主处处针对现在的太子,德妃生怕这裕华长公主想着你承太子之位,她觉得裕华长公主野心不小,自古也不是没有宗室之子继承皇位,所以便同宣王妃一起谋害,德妃借着看病权力拦住廖太医,宣王妃让去送给接生婆消息的小厮迟去,平时两个人一直给裕华长公主送补发之物,宣王亦是没有深究,甚至于去替宣王妃开脱罪情,他同裕华长公主本就没什么感情,这一切…不过是裕华长公主的一厢情愿。”
邓自稚顿了顿,她看着谢珏,她明白谢珏接受不了但是这些事,谢珏一定要知道“世子承袭皇位,又不是没有,谢澄邺并不是皇上心里所想的太子,可皇上的皇子并不多,所以皇上处处维护太子,处处保全太子,只要太子不犯大错,他便永远是太子。”
“你为何知道这些事。”
“自稚在外这么多年自然是一直有所调查,谢公子,宣王府世子本应是你的,而太子一位本来也应该是你的。”邓自稚眼里清冷,说这话时似乎理所应当“自稚只是想为谢公子你找回真相。”
谢珏抬头看着月亮,他记得他的回答是什么。
“太子不是我,但世子一位,是。”他顿了顿“德妃和宣王妃所做,我不会只听你一面之言,这件事我会查。”
“自稚知晓谢公子不会听自稚一句话,只是今日前来,是想让谢公子知晓,且公子知晓为何皇上这般不赞同你同茶平殿下来往吗。”
谢珏看着邓自稚,后者缓缓开口“因为,他知晓这其中弯弯绕绕,他知晓宣王不想查,他知晓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裕华长公主一个人的独角戏,他不想茶平殿下重蹈裕华长公主的覆辙,对他来说裕华长公主不过是个不亲近,得来封号才称为妹妹的人,而茶平殿下却是他同母嫡亲的妹妹,是他捧在心头上的心头肉。”
这件事听来像极了一个话本故事,可却又不是不可能的,为何母亲素来身子好,当时怀孕亦是健壮,偏偏生产之时,接生婆迟来,又因为胎大难产。
最后错过接生时机加上难产而亡。
听着让人又觉得讽刺,对于母亲来说,自己的兄长,自己的丈夫在她死后全都置之不理,而罪魁祸首一个是太子的母妃,一个成了宣王妃,而她的孩子亦是将要成为宣王世子的人。
“谢公子,这个是当初那个小厮的地址,而您去问廖太医亦会知道,当时德妃没有事情,却强制他留在宫里,至于那些补发之物,公子你问一问当时在裕华长公主身边的陪嫁姑姑便会知道。”邓自稚拿出一个纸条,上面记载的是小厮的地址。
谢珏往后退了一步,闭上眼睛。
“谢公子…当时是宣王妃让小的迟些去找接生婆,说是…说是女子生产不必着急。”
“当时啊,记不大清了,只记得老臣准备去给裕华长公主看病时,被德妃召见,只是进宫以后一直在喝茶。”
“小公子,莫要再查了,当时德妃和那个女人为何这么光明正大,还不是捏准了陛下和宣王不会追究吗!长公主本就不是皇上的亲妹妹,不过是因着父辈有功,才从郡主成了长公主,没人会管的!”
谢珏不禁苦笑,泪水从眼尾滑出来,他笑的凄冷,手紧紧握着忍不住的颤抖,他瘫坐到地上大口喘着气。
凭什么,所有人都过得这般好。
而他却在黑暗里的活着,忍受无尽孤独。
“谢珏,你在这作甚?”
突然听见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他抬头看见一身红衣的姑娘往这边走来,他看着她,有些晃神的抬起手,想拉住姑娘。
“你凭什么同本殿站在一起,若不是你有利用价值,本殿稀罕和你在一起吗。”
这话让他迅速收回手,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玄粟出来时外面正下着雨,谢珏坐在地上。
“公子?”
“走啊!别碰我!这世上根本没人真心待我好!”谢珏推开玄粟,玄粟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愣了愣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谢珏捂着头,他不敢去信谢良上,譬如现在她的疏远不就证明自己的价值已经消失了吗。
他一直在否认自己,可早已经忘记这些年他对谢良上有多冷淡了。
谢良上转了个身,手不小心碰到枕边的簪子,簪子掉到地上惊醒了她。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揉了揉双眼撑着床起身看向地上,下一刻她赤着双足下了床,手轻轻拿起簪子。
那簪子是很久以前谢珏送的,那是他送的最后一个礼物,她便一直放在枕边,按理说这簪子不应该碎的。
可偏偏上面的玉碎成两片,她皱着眉头看着碎片,心里隐约觉得不对,可偏偏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谢珏…”她低声唤着,隐约觉得不对劲。
清晨风凉,谢良上疲惫的打开门,一股子凉风吹的她一哆嗦,早风萧瑟,竹月快步过来“殿下怎的醒的这么早?”
“睡不着。”何止睡不着,她一夜都因为簪子没睡,心烦意乱“去宣王府。”
“殿下,这会子有些早了。”竹月看了看时辰,谢良上思虑了会“也是,去宣王府一起吃个早食得了。”
…
竹月站在原地有些疑惑,殿下的想法总是和旁人不一样的,她摸了摸头抬步跟过去,竹吟刚准备进来便看见竹月出去,竹月指了指谢良上。
“宣王府。”竹月口型一道,竹吟哦了一声立马跟上去。
宣王府今日气氛甚是奇怪,素日虽然也不常说话,可却也不似今天这般降到冰点一般,谢良上踏入宣王府那一刻便察觉到不对劲。
“皇姑。”谢怔坐到她身边,谢良上看了他一眼“这是怎么了?”
“不知啊,从一早醒来,谢珏…兄长便冷着一张脸,爹和娘也不说话。”
谢良上抬眼看向谢珏,果然素日他掩盖自己气息,今天却不一样,仿佛周围全是刺一般。
不过短短一晚,怎会这样。
“茶平今早怎么得空来宣王府啊。”宣王笑道,这种事情自家里冷便行了,可如今有茶平在,便不能被人笑话。
“茶平想着来看看谢珏。”
“皇姑看也看完了,不必留下吃饭。”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愣住,他从来都不会这样说话,更何况是在面上,谢良上眼眶有了些红,她怔怔的看着谢珏。
“谢珏,你跟本殿出来。”她起身把谢珏拉出去,她抬头看着谢珏“你什么意思。”
“皇姑不知这句话的意思吗,往后皇姑也不必多看谢珏了。”谢珏撇开目光不再看她,谢良上皱着眉头。
“谢珏!”谢良上定定的看着他“这么多年,你的心是铁石做的也该暖了吧。”她哑声道“可你为何一丝变化都没有。”
“皇姑应是知晓的,谢珏从来都是这个样子。”他往后退了一步微微行礼,不再看谢良上一眼转身离开。
多说一句他都不愿意。
竹吟竹月跟在她身后,谢良上目光有些涣散,突然停下来,身后传来脚步声,一回头沈知年一张放大的脸在他面前。
“表妹今天真好看。”
谢良上眨巴着眼睛“本殿何时不好看了?”便是连先前的难过都忘了。
“然也,表妹生的灿若春花,乃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沈知年正了色,眼里甚是认真。
谢良上这般听着,难道她难过生气的时候才会好看,她正准备开口说话,沈知年点了点她的脑袋“小表妹,沉着脸可不好看,也只有我才会觉得你什么时候都好看呢。”
这话不像是调笑,谢良上看着沈知年听着这句话,竹月在不远处听着这句话,悄无声息的看向谢良上,可后者却是一点都没有旁的脸色。
她不由得叹了口气,殿下怕是没听出其中的含义。
“沈知年,你怎么每次出现都在我…”都在我这种低落时出现,每次都被他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