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戒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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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韵身子僵了僵，抓住了洛月笙的手，在这段感情里，他是第一次主动。
这下洛月笙倒是愣住了。
“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不会要别人。”齐韵的目光很认真。
齐韵知道洛月笙在这一段情里面付出了多少，他不是不懂，他虽然离京三年，但是人情世故不至于这么快就忘得一干二净。
一个是王府养的优伶，一个是王府的世子，要有多大的勇气，或者多喜欢他齐韵，才会把这隐秘的情感宣之于口，让他们不会生生错过。
“小小，你信我，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只你一个。”齐韵笑了笑。
洛月笙做了这么多，齐韵能给的，不过是一个海枯石烂的承诺罢了。
洛月笙翻身便摁住了齐韵，眼睛有点发红。
齐韵本来以为自己一番推心置腹该让洛月笙放心了，但是洛月笙这个样子倒让他觉得，好像有那么点，说不上来的不对劲儿。
“怎，怎么了？”齐韵虽然觉得这个时候好像不该说话，但是实在不知道干什么，只能问一问。
洛月笙听了，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还是笑了出来，又躺了回去，但是笑却没有停。
“你笑什么？”，这回换做齐韵坐了起来。
“不是说西洋人开放，你待了三年倒是什么都没学到。”
“这都什么和什么呀？”齐韵说着便有点不知所云。
洛月笙一手把他拉了回来，“别想了，天晚了，你身体本来就差点，多休息一下。”
齐韵瞪了他一眼，背过身不做声，一会儿呼吸便均匀了起来。
洛月笙轻轻转了过去，看着齐韵的背影，笑了笑，“我们有天长地久，不急在一时。”
齐韵第二天醒得早，旁边的被子还有隐隐的热度，他用手轻轻感受着这种温度，这就叫眷恋了吧，齐韵心里想着。
可毕竟是凉秋，失了热源的温度，总是不长久。
齐韵起来了，便要再去火器坊和化物司打杂，虽然两边的主司都不是他，但是在陛下面前，他也算是个总领，若是有了功赏，暂时轮不到他，但若是惹了祸端，他也走不脱。
叶聪是个老实的，在西洋三年，没听过传出什么轶闻趣事来，但是邢玉荣不同，虽然没带多少家私，但是回国的时候，倒是有不止一位西洋姑娘来送行。
齐韵有心想问一问，但又觉得这种事情没法出口。
来了化物司，也是心不在焉。
“齐兄今日怎么这么沉静？”邢玉荣笑道。
虽然有些风流韵事，但是邢玉荣却也不是花花太岁的做派，反而长得玉树临风，不输齐韵。
“我，没什么。”齐韵答道。
齐韵确实心不在焉，总是想着洛月笙昨天的话。
邢玉荣倒是笑了，“事出无因，多为情故，齐兄有心上人了？”
“没有的，没有的。”齐韵脸一红。
邢玉荣看着齐韵，心里便猜到了七八分。
“齐兄如今也二十，有个心上人算什么呢？藏藏掖掖可不是会事。”邢玉荣道。
齐韵没再否认，想再听下去。
“西洋人么，倒是有个好习惯。”邢玉荣道。
“什么习惯？”齐韵眼睛一亮，是了，这八成便是洛月笙说的了。
邢玉荣没想到齐韵会反应这么大，“戒、戒指呀，西洋人有了心宜的人会送戒指的，代表一生一世都套牢了的。”
“是个好习惯。”齐韵也发觉了方才的失态。
“对，是好习惯。”邢玉荣应和道，心道，怪不得在西洋这千年的铁树不开花，原来早就有了心上人。
闲话叙了一会儿，便又回到了化物司的建设。
邢玉荣去了西洋一遭，本事也是实打实学了的，很多东西，都有着自己的见解。
“西洋人用的玻璃，能看到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反应，但是我们用的是陶罐，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邢玉荣道。
“琉璃在这儿可算得上是珍品，连陛下都用不到透明的。”齐韵皱了皱眉。
“所以么，造出透明的玻璃便是化物司头等大事。”邢玉荣道。
“我朝做琉璃不过是石英炼化，但是我见西洋的师傅，还加了不少别的东西。”邢玉荣继续想道。
“你问了是什么了？”
邢玉荣摇了摇头，“这人家怎么可能告诉你，远看像是盐，不过看西洋那玻璃也没有多贵，想来不是稀罕的东西，自己多试试，总是能成的。”
齐韵觉得这是个好点子，若是真的做出来了透明的玻璃，至少可以向陛下证明化物司的确是个有用的所在。
只是现在齐韵的心思都在戒指上，得赶快弄一个心宜的，套小小的手上。
邢玉荣也看出来齐韵心思早就跑的没影了，便也找了个借口走开。
齐韵出了化物司便到了首饰铺。
首饰铺的伙计见齐韵衣着不凡，连忙配了笑脸过来。
“这位哥儿是给谁看看首饰？这里小姐喜欢的，太太喜欢的，全部都有。”伙计笑着说。
齐韵本来想让伙计给领个路，但是又觉得不是自己一件件挑出来的算不上是心意，便道： “我自己选，多谢。”
“这是哪位有这么好的福气，让哥儿您这么上心，那您慢慢挑着。”伙计说完，便转回了柜台后。
齐韵满眼看着的尽是金啊玉啊的，虽然好看，但不免落了俗套。
目光正逡巡着，突然定在了一对珍珠银戒指上。
这珍珠不是什么难得的物件，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就是一对儿的珍珠却实在不多见，银面很亮，但配上珍珠润泽的光华，却也不夺目。
“伙计，这一对戒指怎么卖的？”
伙计过来，看了眼戒指，脸色不由得暗了一下，这对戒指算是店里面便宜的货色了，齐韵穿着这么一身显贵衣服，本来想好好宰他一把的，但是随即又恢复了笑脸。
“这对戒指，看着大方，哥儿好眼力，只是寻常人都没这眼光，不把这戒指当回事。”伙计笑道，言外之意就是赶紧看看别的贵的。
“戒指是戴给自己看的，无妨。”齐韵笑了笑。
伙计看齐韵没有动摇的意思，便陪笑道，“这对戒指一两银子您拿走？”
齐韵捧着戒指走出去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点傻笑。
晚上齐韵等着洛月笙，以前总是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现在有了心事，时间仿佛倒是走得更慢了。
等到洛月笙终于过来的时候，齐韵都快直接从床上跳起来了。
洛月笙见齐韵倒是吓了一跳，“这么晚不睡，干什么呢？”
“你不是说西洋开放我什么都没学来么？”
洛月笙愣了愣。
“倒是邢玉荣提醒我了。”
“还有人提醒……”，洛月笙心里有点崩溃。
“我眼都花了，给你挑来的戒指。”齐韵献宝似的把戒指捧了出来。
洛月笙看着这珍珠银戒指，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教教这不开窍的笨蛋。
“这就是邢玉荣告诉你的？”洛月笙沉默了半晌，问道。
“对啊，西洋人订终身都是用戒指的，套牢了，一生一世的意思。”齐韵笑得开心。
洛月笙也笑了，把戒指套在了右手的食指，也替齐韵把戒指也戴上了，但转眼便瞥见，齐韵脚上什么都没穿，就站在了冰凉的地上，连忙抢上前去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干嘛？”齐韵被吓了一跳。
“你要是再风寒，我就不要你了。”洛月笙气道。
本来好好的心情，就被这么打扰了，洛月笙有点心疼有点气。
用被子裹好齐韵后，洛月笙转身就躺在了床尾。
齐韵挣着想起来。
“要是起来了，我以后就不和你说话了。”洛月笙道。
齐韵无法，只得躺了回去。
朦胧间，他感觉到洛月笙抱住了他的脚，刚才石砖上的凉意还没褪去，现在暖暖的就舒服的很。
齐韵有点开心，就着这份暖意就睡熟了。
洛月笙却没有睡着。
摩挲着戒指上的珍珠，脑海里回转着那个高兴得赤着足拿着戒指给他，眼里尽是虔诚的傻瓜。
一生一世也好，始乱终弃也罢，我永远会记得你送我戒指的样子，洛月笙心道。
又把齐韵冰凉的脚往胸口挪了挪，便闭上眼睛入睡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戒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