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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公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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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宣朝人的思想里,喝过了酒就算是朋友了,艾瑟提出想和齐韵一块听孙先生讲的书,和亲王也欣然应允了。
只是艾瑟来了,洛月笙便不能再和齐韵一块儿了。
齐韵以为洛月笙会恼艾瑟,但是洛月笙只是像没事人似的收拾了自己的书。
“师傅最近也催了,让我多练练戏”,洛月笙道:“何况,我有什么不懂的晚上尽可以找你问个明白。”
齐韵有点窃喜,果然是吃醋了。
艾瑟来上课很准时,中饭在和亲王府,晚饭自己回去吃。所以每次来和亲王府的时候,都会给齐韵带点礼物,大多是他从西洋带来的东西。
“艾瑟你不必这么客气,带来的东西都送了我,你该想家了。”齐韵拿着艾瑟送的香水道。
艾瑟笑了笑,“家么,总有一天可以回去,但是朋友,却要珍惜当下的。”
齐韵没再推辞。
洛月笙虽然没再继续陪齐韵上课,但是晚上在一起的时候,会有意无意地问两句。
齐韵也没什么瞒着他的,常常和他讲白天的事。
其中,自然包括艾瑟给的香水。
洛月笙听到香水,知道干什么用的,就突然变了脸,“不许用他的香水!”
齐韵倒是吓了一跳,平时洛月笙对艾瑟送的东西一般都不怎么理睬的。
“这香水怎么了?”
“就是不许用,你和我山盟海誓,不能出去浑身都是那个洋人的味儿。”洛月笙有点薄怒。
齐韵看洛月笙真的难受了,“好好好,那我收起来总行了吧。”
洛月笙点了点头。
“那洋人对你的心思绝对不纯。”洛月笙看着躺在旁边的齐韵道。
“艾瑟是个挺好的朋友,我在西洋的时候有些事情多亏他帮的忙,但是不管他心思纯不纯,我对你的心思纯,比真金都纯。”齐韵笑道,没睁开眼睛。
洛月笙理了理齐韵的头发,没答话。
艾瑟和孙先生聊得不错,孙先生不知道洋人的思想文化,所以好奇的很,而且齐韵讲宣朝的文化、孔孟学说和孙先生也差着档次,所以两个人也很投缘。
只是齐韵很快就没时间继续听孙先生的课了。
火器坊和化物司虽然是由叶聪邢玉荣一干人主持,但是若论这些新巧的熟悉程度,还是齐韵最精通。
自从皇帝把火器坊和化物司的地方和经费拨下来了之后,齐韵就经常被叫过去帮忙。
“那个艾瑟不是军火商的儿子么?要不让他来帮咱们看看这个火器怎么样?”,叶聪道。火器画设计图容易但是做起来难。
首先那些个配件都得交给铁匠去打,他们还得教铁匠怎么读设计图,但是最终打出来的东西常常尺寸不合适。
齐韵摇摇头,“火器以后是要有大用处的,艾瑟毕竟是外人,不好参与进来。”
“既然找铁匠不行,就找宫里打首饰的师傅,他们是做惯了精细活的,应付这些东西,应该没问题。”齐韵补充道。
叶聪有点为难,“宫里的人都眼高于顶,能把我们的活放在心上么?”
齐韵笑着看他,“现在陛下对火器坊和化物司正感兴趣着,给他们一百个脑袋也不敢把你们的命令当儿戏。”
叶聪道:“到底是齐兄见多识广。”
“在京城待久了,这些事你自然就看明白了,玉荣那边怎么样?”齐韵道。
“他们在做火药,据说已经小有成就了,多亏了齐兄的配方。”叶聪笑道。
“大家互帮互助,不过都是为宣朝出力罢了。”齐韵道。
齐韵在里面正和叶聪聊着,就看到宫里的内官来了,后面好像还跟着人。
“乾安公主到。”
齐韵和叶聪愣了愣,虽不知道公主是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但还是得赶紧行礼。
“给公主请安。”
“正芳哥哥,一别三年,怎么待我就这么生疏了?”乾安公主笑道。
齐韵心道,宫里的人,三天不见心思都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何况是三年。
“臣不敢僭越。”齐韵道。
乾安叹了口气,“你们都下去吧。”
叶聪看得出公主和齐韵从小就认识,也想退下去。
“这位大人就不必了,正芳哥哥怎么不给我介绍介绍?”乾安笑道。
“微臣叶聪,字敏之。”叶聪说得有点磕巴。
“不必拘泥,现下没有外人了。”乾安公主声如银铃。
叶聪鬼使神差地把头抬了起来,一见到公主便愣在了当场,眼睛挪不开了。
乾安公主是先皇后的幼女,自幼丧母但是备受宠爱,皇帝由着她胡闹,齐韵小时候也常常养在宫中,这才和公主玩到了一块。不说乾安有嫡公主的尊贵,相貌也是皇室中难得的出挑,虽然被金银首饰围着绕着,但是仍然有清水芙蓉的姿态。
齐韵轻咳了一声,叶聪才回过神来,又把头低了回去。
“说起来,正芳哥哥你不地道,去了趟西洋怎么没给我带什么好玩儿的回来,亏咱俩小时候还在一块儿玩了好几年。”乾安公主嗔道。
齐韵笑了笑:“公主不要打趣微臣,西洋进贡的东西,哪里是微臣采买那几样能比得上的呢?”
“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明明小时候那么机灵,长大了却变成了个呆子。”乾安公主道。
齐韵熟知乾安心性,若是顺着来,她自然是再和顺不过,若是稍有悖逆,公主的脾气便不饶人了,心道:“莫说现在我心里有洛月笙,就算是没有,也不敢把你这么个公主娶进门。”
但齐韵看叶聪这么个样子,觉得叶聪多半是被乾安的美貌给迷惑住了。
“这位叶大人是在造什么呢?”乾安公主兴致勃勃。
“回公主,是火器,这火器可以伤人于百米之外,而且极为精准。”叶聪解释道,恢复了平素的沉着。
“阿弥陀佛,我父皇怎么想着做这么个东西?”公主生在荣华堆里,没见过也不喜欢打打杀杀的事情。
“用在军队上,这火器可以以一敌百。”叶聪解释道。
乾安公主失了兴致,“本来还以为是什么好玩儿的呢,算了,无趣无趣。”
“还有化物司,你去不去看?”齐韵道。
“算了,难得出宫一趟,还得限着时辰,街上还有不少好玩儿的,正芳哥哥要不同去?”乾安公主道。
“微臣还有要事,就不便伴驾了。”齐韵道。
乾安公主叹了口气,作势要出门,临出门突然跑到齐韵身边,拽着耳朵让齐韵弯下腰去,
“以后再跟我说微臣微臣的,我就扯你耳朵。”
齐韵知道乾安会扯人的耳朵,但是那是小时候的事了,不想如今她还没改过来这个毛病。
“是是是。”齐韵突然被扯耳朵,疼的脸都走了样。
乾安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晚上齐韵有意侧着身睡,耳根上被乾安公主揪的地方还红着,他没想让洛月笙担心。
这么一侧,就正好对上洛月笙的脸了。
平时两个人都是平着躺下,今天齐韵格外的亲昵倒是让洛月笙起了疑。
他硬生生地给洛月笙扳过去了之后,眯着眼睛道:“正芳,这是哪里弄的?”
齐韵只好把今天偶遇乾安公主的事交代了。
洛月笙听了之后若有所思,脸上看不出是开不开心,“乾安公主也快议婚了吧。”
“差不多,今年她也十七八了。”齐韵道。
“公主和你,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吧。”洛月笙的话语很轻。
“算了吧,议婚可到不了我头上,我们亲王府威势早就大不如前,何必再派个公主下来笼络。”齐韵道。
“那你也快议婚了吧。”洛月笙心里重似千钧,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轻如鸿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