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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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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之间有很多很多误会,可我喜欢你绝不是误会,我希望你了解这一点。——《程之尧恋爱日记》
了解了解,还可以多了解一点。——喻子西
教室里,宋棋碰了碰程之尧的胳膊,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啥呢?董东冬?”
程之尧摇摇头,一手托着下巴,一手点在桌上,眼里兴味盎然:“董东冬的新同桌。”
跟前边同学聊天的郑钰转过身来,也往那边瞅:“新来的那位?嘿,这兄弟有点儿高冷,只跟董东冬玩,话蛮少的……”最后总结:“嗯,挺装逼的!”
“那可不见得。”程之尧想起那天下午喻子西尴尬得要死还强作镇定的样子就好笑。
郑钰说:“我听董东冬说他在厕所里被人堵了!身上衣服都湿了,一个多星期魂不守舍的,估计吓得够呛!”
“真的!?还有这事儿?”宋棋诧异道:“我们学校竟然也有校园暴力了?尧哥你不行了,管不住了!”
程之尧用那只完好的腿踢了他一脚,笑道:“整个学校没人比你更暴力。”
郑钰:“他不是新来的嘛?白白净净弱不禁风的,估计人看他好欺负呢!”
“真的假的?”宋棋捶桌子,满腔热血无处发泄:“这可不能忍!我们应该以暴制暴!”
“我也去我也去!”郑钰忙不迭地举手,生怕凑不着热闹。
宋棋:“走,去问问喻子西,谁这么胆大包天不知花儿为什么红?”
程之尧拦住他:“算了,他不会说的。”
那倒是,都是男人,谁会说自己被人打哭?够丢脸的!宋棋想了想:“那就委婉点,我就问他看谁不爽,我们帮他教训!”
郑钰唯恐天下不乱:“诶这个好!就这么定了!”
程之尧还要说什么,想了想,又改了主意,任由他们义愤填膺地去了。
喻子西这会儿刚甩开董东冬,在楼顶上吹风,忽地看到宋棋和郑钰气冲冲地来了。
他心里一咯噔,故作眺望风景。他和班上其他人还不太熟,跟这两位隔得远,更是话都没说过,怎么突然来找他?莫非是程之尧?
宋棋挽起袖子,肌肉发达得让人发怵。他走到喻子西跟前,正要开口,郑钰怕他吓着新同学,戳他:“委婉点!”
委婉点?什么意思?喻子西十分警惕,面上却不动声色。
宋棋努力挤出一个憨厚的笑容:“兄弟,你最近有没有看谁不爽?”
看谁不爽?他没有看谁不爽,难道程之尧看他不爽?小弟来找场子了?
委婉一点什么意思?莫非他们在说反话?
喻子西有点生气,那件事只是个意外,他也道过歉了,何必这样不依不饶呢?这人也太小心眼了吧,根本不是大家说的温柔可亲的班长大人!
宋棋看他面露犹疑,越发坚定他受了欺负又羞于宣之于口,登时把拳头捏得咯吱响:“谁动的手?敢惹八班的人,简直不把尧哥放在眼里!”
喻子西赶紧后退一步,心脏砰砰跳,这么近干嘛?不会要打他吧!?太不讲道理了吧!他没有不把程之尧放在眼里啊!真的是意外!
喻子西气得眼红,后边是栏杆,前面堵着两个人,除非他从五楼跳下去,否则只能双拳敌四手了!
宋棋看他都快哭了,以为他是感动了,正义感更是噌噌噌往上冒,语气软了下来:“我知道你不想提,可事情发生了也不能忍气吞声。是男人就爷们一点,用男人的方式解决问题,一切有我们撑腰!”他挥着拳头,几乎要杵到喻子西脸上。
果然要打架啊!?威武不能屈,跟他干!二对一简直欺人太甚!
喻子西深呼吸,冷静,不能硬刚,程之尧是地头蛇小弟众多,他一个萌新班上的人还认不全,就算打得过也不能打,事发了吃亏的可是他!
喻子西顶着压力,弱弱地笑了一下:“这样不太好吧,我觉得一切好商量……学校不是不让打架吗?会被开除的!”
郑钰狡黠一笑:“没关系,我们小心一点,不会被发现的!”
喻子西紧张地望着他们:“君子动口不动手,这样吧,我先跟他谈一谈,把误会解除了怎么样?我刚转过来,不想惹麻烦,一切都是意外。”
道歉总行了吧?要是对方真的得理不饶人……跟他干!把他另一只腿也给折咯!他可不是好欺负的,哼!
宋棋笑起来:“想不到你还是个很讲道理的人,你说得对,那你就先自己解决。大家都是一个学校,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闹得太僵也不好。不过你记着,有麻烦就找我宋棋,棋哥的拳头时刻准备着!”他展示了自己的肱二头肌,落在喻子西眼里完全是赤裸裸的威胁!
喻子西强笑,郑钰哥俩好似的勾着他的肩,气氛一时和谐。
回到教室的时候,喻子西已经压住了怒气,俗话说得好: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空空………哼,越想越气!他回头狠狠瞪着程之尧,发誓只退最后一步,要是对方再得寸进尺,那就别怪他欺负伤员了!
程之尧敏锐地转头,正好捕捉到了他愤恨的小眼神,再看时,他却认认真真地摊开书,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程之尧纳闷,怎么了这是?他叫住宋棋:“你们刚才跟喻子西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啊,他挺有礼貌的,说是要先礼后兵,看样子不想惹麻烦,人还挺好的。”
程之叮嘱道:“那平时多照顾一下,大家熟了就好了。”
“放心啦尧哥!”
喻子西憋了一肚子气,闷闷不乐了许久,整个晚自习都跟幽魂一样。他烦恼地借了董东冬的英语作业来抄,写着写着就问:“你抄的谁的?好像都是对的。”
董东冬嚼着奶糖:“顾晔的。”
顾晔是名副其实的学霸,并非前三排的典型性学霸。他坐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与程之尧一左一右,这两个位置视线非常宽广,可以把整个教室纳入眼中,而顾晔正好是学习委员。
此人上课睡觉,下课睡觉,老师从来不管。有什么难题,老师叫他起来讲思路,他问一句“哪题?”老师还会好心指出来,一点不生气,然后他就开始讲有几种解法,听得大家云里雾里,完了老师就让他坐下,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似乎非常歉意打扰他休息,直叫一干凡人望尘莫及。
喻子西就非常佩服他,能在现实中装逼装得这么成功,这么有水平,真让人自叹弗如。实力啊,做什么都要有实力!
喻子西曾经阴暗地想,也许他每天通宵自学做题呢?像喻子西这样书都不带回家的人完全不能理解那种“背地里学习不告诉别人”的心态,他多做一张卷子都恨不得满世界张罗!但是董东冬告诉他,顾晔之所以每天睡觉是因为通宵打游戏,此人网瘾严重,已无治愈可能。
这下喻子西连嫉妒都没了,他只是疑惑:顾同学是吃脑白金长大的吗?
董东冬用一种沧桑的语气说:“你知道世界上有种人叫天才吗?”
董东冬和顾晔十几年邻居,自小从开口走路握筷如厕等诸多小事开始,到长大背诗写字上学考试,被他全方位碾压,连上课睡觉这种事都比不过,你说气人不气人!
“得亏玩游戏占用了他大部分时间,不然他早进大学了。高一的时候他参加物理竞赛,还发表了几篇论文吧,然后好多名校都来招他,还是顾叔叔说什么人生要完整,坚持让他读完,他没有高考的压力,可以整天打游戏!”董东冬嫉妒地说。
唉,人比人气死大活人,喻子西和董东冬感叹了一下天生不公,又紧赶慢赶地抄起了作业,终于在放学前写完了。喻子西背着空荡荡的书包跟董东冬告别,看着他跟顾晔一前一后地走了,便走到学校对面的公交站。
等车的时候,程之尧也拄着拐杖来了,还冲他友好地笑了笑,喻子西立刻把脑袋转过去。
程之尧也不在意,两个人在夜色中静默不语。
好在公交车很快来了,喻子西看着程之尧的伤腿,很是犹豫。扶吧,太不爷们儿了(这人可是扬言要打他呢);不扶吧,太不人道了(毕竟是伤员嘛)。
正当他在扶与不扶之间迟疑的时候,程之尧回头:“你不上去吗?”说着,一辆车停在他面前,司机下车把他扶了进去。
程之尧摇下车窗,冲他招了招手:“明天见啊,喻子西同学。”
轿车绝尘而去,喻子西背着书包要被气哭了。
公交车“叭叭”两声,司机喊道:“同学你上不上啊?”
“上上上!”
回家之后喻子西一直在想怎么解决这件事,他摊开一本书,目光在纸张上游移。
喻妈妈走进来,端了盘水果放在桌上,“别看了,这么晚了,早点睡吧。”
喻子西点点头,合上书准备睡觉,手机却响了,微信上好几个好友申请,都是八班同学,还有宋棋和郑钰,应该是董东冬告诉他们的,喻子西一一加了,想了许久,还是没有加程之尧的微信。他在床上滚了一会儿,终于烦恼地睡着了。
这晚,喻子西做了一个梦。梦到亮堂堂的教室里,他以一个猥琐的姿势怼着程之尧,同学们密不透风地围着他,目光灼灼,他羞愤欲死,程之尧却笑着说:“同学,你上不上啊?”
我上你个鬼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