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拥抱何处 ...
-
张大哥答道：“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听他冷漠的口气，思远皱了下眉：“你！你这人怎么这样！……何紫，那个叫爱远的孩子，是那个叫何大妞的女人和镇上一个戏子生的。那女人因为那个戏子长得有点像这家伙，所以就跑去求人家跟她生了孩子。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哦？大妞真是要疯疯到底！说起来，那孩子还真是“爱远”才来的。
“我送饭过来了。”
这时，门开了，何大妞怯生生地站在门口，雷站在她的身后，而拉着她的裤子的，是那个可爱的小爱远。
“妈妈！”一看到我，小男孩兴奋起来，立即松开大妞跌跌撞撞地向我跑来。
眨眼间，他已经跑到我面前跌在我身上：“妈妈！抱抱！”
我一大早又是一身冷汗，偷眼看了一眼思远，果然又在生气了。
何大妞在雷的监视下将提来的饭菜放到桌上，她对小男孩说：“爱远，你这孩子怎么搞的？连妈妈都不认识了？”
见我不抱他，小男孩又开始哭了：“抱抱！妈妈！”
头疼啊！
我看向思远：“那个……”
思远阴沉着脸：“何紫，我真的很难相信他不是你的孩子。”
我的心又紧张起来，这两天心脏的负荷是不是一直都太大啊！
“你就让何紫抱他一下吧。”张大哥这时候也说话了。
思远嘟起嘴来：“不行不行！何紫是我的！”
何大妞抱起了哭泣的小男孩：“爱远别哭了，妈妈不是在这里呢吗？”
可是小男孩一直挣扎着向我伸着手。
我的天呐！我家青生都没这么吵过。
我站起来从大妞手中接过小男孩，搂着他说：“这孩子怎么这么爱哭啊！比青生还爱哭。”
听见青生的名字，大妞的脸色有些改变。
在我怀里的小男孩立即停止了哭泣声。
“青生……他还好吗？”大妞问道。
我点点头：“挺好的，现在上了幼儿园。何青哥哥现在有了工作，有自己的房子，还……娶了媳妇，两个人现在过得很好，他们都很疼青生。”
大妞神情中有一些复杂：“是么。”
“何紫，你！”思远也站起来，在他又发狠话之前，我终于来了个先发制人：“别生气了，思远！我一会儿就把你抱到你不想抱了为止行吗？”
思远一下子满脸通红：“你，说什么呀！……真是的，还吃不吃饭了！”
大妞做的早饭还真不错。她只是站一旁看着我们吃，爱远一直窝在我的怀里。雷也只是站在那里，真是“雷打不动”的雷啊！
吃完了饭，大妞默默地把碗筷收好，带着不愿离开的爱远退了出去。临出门时她看了一眼张大哥，轻叹了一声。雷也退了出去，我想，他好像是站在门口做守卫的样子。
他们一出门，思远立即扑到我怀里抱住我：“抱我吧！何紫自己说的。要抱到我不想抱了为止！”
我只好搂着他，笑他还是很孩子气的。
张大哥只是坐在对面，看着我。
我清了清嗓，打破了这份寂静：“张大哥，你……是不是该理发了？理发的何二叔不在村里吗？胡子也不刮一下吗？”
他哦了一声，站起来走进了浴室。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走了出来，真的把胡子挂掉了，头发只是整理了一下。可是看到这样的他的面容，我一下子被他霎到了。
“何紫！心跳声好吵哦……”贴在我怀里的思远发出抗议，虽然他的声音很小，但是张大哥是不是听得到啊？
我的天呐！我的脸红的好想消失哦！
张大哥走到我的面前，他真的真的太灼目了，我赶忙低下了头。
他又用他沉沉的声音说：“思远，你可以把何紫借给我一会儿吗？”
思远哼了一声，极不情愿地松开了我，他望着我说：“还没到我不想抱哦！是把你借出去一下而已。我要收利息的！”
说完，他走向每口，开门走了出去，又回头说：“喂，乡巴佬！不要太激动了哦！我可不想何紫真的有孩子！”说完，他关上了门。
玩味着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让我瞠目结舌！可是，他竟然肯让我和张大哥独处……天呐，我真的是快要紧张到昏过去了……
我抬了下头，发现张大哥那双明亮深邃的眼睛正一直看着我。妈呀，心脏停了哎！
“站起来一下，何紫。”张大哥轻轻地说。
嗯？我站起来，问“干嘛——”
还没等问完，已经被张大哥一把抱进怀里去了。
“——呀？！……我木然了。
眼泪悄悄地流下来，这是我梦里都不敢想像的一幕。他不知道，离开他的这几年，我从来没有一刻不在想他；他不知道，每天午夜梦回，我都会徘徊在村里的那棵树下，为的是去找他！他不知道，我心中对太多思念，早已漫溢得超出控制！所以，即使是身边有社这样的温柔体贴的好男人，我却无法动心。我多担心有一天，会被迫与社结婚啊！而和他相处的每一天，都被我在心里反反复复地回味着。曾经沧海难为水，而且越是见识的多，才越觉得爱他爱的那么深刻。
张大哥！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想我了吗？”他在我耳边说。
我已经哭得不能自已，就拼命地点头。
“那就抱到我不想抱了为止吧。”他的声音在耳边听起来，感觉真好！可是，又好像……哎？
我猛地推开他，去看他的脸，——卖糕的！他竟然在哭！难怪他的声音听起来像在哭。我吓呆了，忘了哭泣。
他又把我搂在怀里，这次我感觉得到他在哭的气息了，刚才是我自己哭得太投入，没有注意到。
“张大哥，你怎么了？”我不禁抱住了他，这男人叫我心痛！
他没有说话。
就这样一直持续了很久，他终于松开了手，而他的脸上也恢复了平静，又换上了那副漠然的样子。他问：“你回来干嘛的？”
我……“我回来，看看家里……”
他的声音变得冷冷的：“看家里？你的家应该不在这里了吧？”
我的心脏啊，被他这么一问我又紧张起来，人家回村里看看也不行啊！
看我不说话，他又用让我恐惧的声音问：“社，怎么没陪你回来？”
社？他相见社吗？我轻声地回答：“社，有工作。”
他隔了一会儿，又问：“你们住的房子……比我家大吗？”
这句问得我更加意外，原来语出惊人不是思远的专利啊！以前我怎么没发现张大哥是有点跳帧的人呐？
他的目光像在逼供一样，我再将头沉了又沉。还是答道：“嗯。一定的吧，好像是社自己偏好大房子。”可不是我喜欢大房子的啊！我和我爹娘一样，是小房子爱好者。
又是一阵沉默。我实在头低的很痛，稍微抬了下头，不料正碰上了张大哥冷冷的目光：“那很好啊。还不赶快回你家去！在这里磨蹭什么？”
我真的很怕他这样对我，我还什么都没有问，现在却问不出口了，他在下逐客令吗？
“不用我送你吧。”他的声音，冷得刺骨。
我只想还是先从他身边逃开吧，于是拔脚就走向门口。一推开门，思远和雷都站在门口。见我一脸委屈，思远皱起了眉头，他冲着里面喊：“乡巴佬，你是不是欺负何紫了？我警告过你，谁敢欺负何紫我就叫阿雷揍扁他！你是不是想试试？”
张大哥慢慢走到门口：“你们，该回家了。”
思远也学着用低低的声音讲话：“你管得着了？爸爸过几天就会来接我们。我和何紫要在这里呆几天。”
我一惊：“社要来？我怎么没听说？”
思远瞧了我一眼：“何紫只顾着要回来，还有注意到其他的事儿吗？我看回来住哪的问题你都没想过吧。”
这……倒也是。我满脑子都是回来的事，其他什么也没想。可是，社要来接我们，也就是又要和张大哥见面了吗？上次张大哥见到社，是社带走了美华……对了！怎么没看到她呢？
我不知死活地忘记了张大哥本来就处于糟糕的情绪中，顺口就问：“刘美华呢？怎么看见她？”
张大哥看着我，又是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这样会给人带来很大的压力吗？
思远把话接过去：“乡巴佬，我就说何紫的笨脑袋只适合跟植物搭调吧？她怎么又碰上你这样什么事情都不喜欢讲清楚的木讷的人呢？你们两个还真是都是研究植物的顶尖高手！这样沟通有障碍吧。”
张大哥说：“我没什么好解释的。何紫，我，”他边说边把我推出门外：“不想再见到你！”丢下这句话，他重重地关上了门。
看见我一脸受伤的表情，思远赶忙安慰道：“何紫，你别哭哦。那家伙一定在哭呢！他耍什么酷啊！我跟你打赌他现在一定在哭啦！”
哼！谁会哭啊！我不再是过去那个何紫了！上次我哭泣着无奈地离开了村子，可是这次不一样了！我冲上去拍着门喊道：“张久远！你给我听着，我还有好多话要问你呢！你当初为什么要娶我？又为什么要陷害我全家！你为什么不再搞你视为生命的研究了？为什么我前两天在K市遇到刘美华，她抱着个孩子叫张恨远？张——久——远！你不给我说清楚我就不离开何家村！张，久，远！”气的我在门口大吼大叫的，心中的疑问一股脑地爆发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拥抱何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