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白》Shuu

15、第 15 章

　　白溪上夜里忽然收到了来自黄明鸣的一条信息。
　　“礼物选什么好？”
　　显然黄明鸣还不知道这个账号的身份，或许连那个所谓的咨询师的名头都不信，只是随便问一下，死马当活马医而已。
　　为什么要礼物？白溪上有些不解。
　　难道是回礼吗？
　　可没道理啊，为什么要回礼？生日礼物还有这么一说？对方能收下自己就已经很庆幸了更别说还可能有回礼了。
　　等等，莫非——这礼物不是送给自己的？
　　白溪上脑子浮现了无数个剧本，难道这礼物是送给那个小女生的？说不定是受了自己送礼的启发——说不定那女生的生日也快到了？
　　“请问是送给什么人呢？”白溪上压下那些不愉的猜测，问了句。
　　对方过了会，简短地回道：“同学。”
　　同学啊……
　　应该是自己？
　　可说不定是转学前的同学，那也可能是那小女生。
　　“请问礼物的场合和条件是什么呢？是节日礼物还是其他的？”白溪上忐忑地发了句。
　　“不懂，回礼而已。”
　　回礼？看到这俩字，白溪上顿时心中大定，这总该是说自己吧——等等，如果是有其他人也送了黄明鸣生日礼物的话，那回礼的对象范围不就很多了吗？
　　“那要根据对方送的来决定回礼了，能详细告知的话我才好推荐。”
　　那边似乎思考了几分钟，然后才回道：“书签。”
　　书签？
　　哦耶！
　　“书签万岁！”白溪上锤着枕头欢呼，然后打字回答对方：“建议选笔记本或者笔这类的会比较合适。”
　　“真普通。”
　　“这样比较实用，不容易出错呢，或者也可以根据对方的生活习惯选择价格实惠的物件，避免和书签的价位相差太多。”白溪上心里乐开了花，手上还要继续忽悠着把戏。能收到黄明鸣的礼物什么的这还是头一遭，虽说前世自己也收到过黄明鸣的各自东西，衣服到手表到生活用品几乎没有落下的，但都是以“工作补贴”之类的形式给予的，并没有说过是什么礼物。
　　接下来黄明鸣就没有回话了，而白溪上也乐呵呵地打开了另一个人的聊天对话。
　　“大叔，我发现了一个好苗子！”
　　吴大叔很快就有回应道：“什么苗子？”
　　“演戏的，一男的，超合适。”
　　“你什么时候兼职当星探了，自己都一知半解的，对自己眼光倒是自信，有这功夫赶紧练习，人家后天就要面试你了。”
　　“不骗你啊，你如果不要的话肯定也会被别人捡了去，不如你早点收来呀。”
　　“什么收来？我是导演，不是开演艺公司的。”
　　“唉，你先看一看人家的条件嘛，这么不信我吗？”白溪上特意配上了一个哭脸的表情。
　　“……你说的那人大概什么情况？”
　　白溪上见吴大叔态度有所软化，赶紧道：“宋嘉尔，十五岁左右，是富贵商店的老板的儿子，外形条件优秀，具有未来影帝的拍戏潜力。”
　　“报户口完了？后面怎么越说越扯了。”
　　“不扯，”至少前世是听说拿影帝到手软的神眷般的天赋型选手，不过那时好像没有这么早出道，“看看吧，看看吧。”
　　“行了行了，跟卖菜似得，我有时间会过去看一下的，虽然看一眼也看不出什么来，而且你确定人家要入这行？”
　　好像确实没有问过宋嘉尔的意见……只是想当然这么认为对方肯定会走这路，“完事先看完再说啦。”
　　白溪上之所以这么费心此事，可以说大部分是因为私心，因为宋嘉尔前世的名气实在不小，自己作为一个演戏没入门的菜鸟，和对方搞好关系绝对是非常有益的，而且吴大叔若真能挖到这么一个人，也算是捡到宝了吧？毕竟作品和演员本就有互相宣传的联系。
　　翌日，白溪上并没有受到回礼，大概是黄明鸣还没有选好，但总归算是知道了对方的态度，他便安心回到了以前死皮赖脸的状态，任由对方再如何冷若冰霜都挡不住。
　　还有件事情他不得不问清楚。
　　“你说女生？”黄明鸣总算回答了一句。
　　“嗯……”
　　黄明鸣好久才回答道：“以前的同学。”
　　白溪上对这答案并不满意，他还希望按传统的套路来是什么堂妹啊表姐啊啥的……“你们一起回家么？”
　　“要你管。”
　　“你们为什么一起回家？”
　　“顺路。”
　　“那她为什么等你？”
　　白溪上实际已经看到过挺多次那女生出现在校门口了。
　　“你怎么知道她等我？”
　　“见过一次。”
　　“你很关心她？想做什么？”
　　诶？为什么这么问？白溪上不明白对话怎么发展到这里了，“没有吧，没有很关心……”黄明鸣不会是喜欢那个女生所以怕自己做什么吧？“你们只是同学吧？对吧？还是不要早恋比较好，嗯，对吧……”
　　黄明鸣听他零零碎碎语无伦次，翻了个白眼，“嗯。”虽然不明不白的，但他们都有某种诡异的达成协议的默契似得。

　　下午准备去吴大叔那里接受咆哮式指导的时候，吴大叔少见地拨了他的电话，告诉他那个少年拒绝了。
　　白溪上听着吴大叔略带可惜的语气，道：“我再去劝一下？”
　　“不用了，人家既然拒绝了就不要勉强了，”吴大叔不懂他怎么这么执着，“又不是每个人都想当明星当演员。”
　　若是这话用在别人身上白溪上还可能认同，但这种蝉联影帝的人显然不可能是对演员一途不感兴趣的角色，白溪上还是决定再去试一试，如果实在不行那就只能说时机未到了。
　　因此从吴大叔那里结束回家的时候，虽然已经到了晚上，但他还是去商店碰了碰运气。
　　他看到一个人戴着黑色帽子站在收银处，再仔细一看——“剪头发了啊？”
　　宋嘉尔见这小孩“出言不逊”也不多计较，只是点了点头，这人他还是有点印象的。
　　刚刚的想的好像不小心说出来了，重生后好像经常犯这个毛病，难道是灵魂和身体不太适配？白溪上此刻也想不出什么来接着这个话题，只能开门见山：“大哥你长这么好看不去当演员试试吗？”
　　这句话不知道哪个点戳到了对方，宋嘉尔的脸顿时一拉，阴云密布，“不，为什么又有人问。”
　　白溪上装作不会看脸色，追问道：“为什么？”
　　这时里面出来两个人吵嚷着结账，看年龄和宋嘉尔差不多大，“小白脸，你家货不齐啊。”一个男生嬉皮笑脸道。
　　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用这种词吗……即便是白溪上也觉得这太过时了……
　　宋嘉尔也不回答，默默扫了那些商品的条形码。
　　“你看人家手又细又白，”那男生跟旁边的人说，“再看我们啧啧，一手黑毛。”
　　“傻丨比？”旁边那人不屑道，“你也想那么娘炮呗？去做激光脱毛不就好了，叫屁啊。”
　　哦豁，白溪上了然地看向宋嘉尔那不悦的皱眉，看来这就是原因？说复杂也不算很复杂，可一牵扯到这种说不麻烦也是假的。
　　他可不擅长做心理辅导。
　　不过少年时期嘛，这种精致的长相可能会更偏向中性的感觉，等过几年自然就会呈现不一样的风格了。
　　那俩言语尖酸的人走了以后，白溪上试探道：“你觉得这辈子都不可能去当演员吗？”
　　“嗯？你这小孩怎么还在？”
　　“……嘁，”这话肯定是暗戳戳指自己挨了，“明天我要去试镜，你跟我一起去不？”
　　这突然而直接的话语转折倒是让对方没反应过来，一时间都没有开口拒绝，白溪上又抓着空道：“我明天早上八点来找你，不见不散，拜拜！”然后他就赶紧跑了。
　　宋嘉尔无语地看着合上的店门，觉得这小孩当真是莫名其妙难以琢磨，也不知道说的话有几分是真有几分是假。
　　演员什么的他并没有想过，他的生活很平凡，只觉得那是很遥远的玩意儿，而且也不愿被放在屏幕上让更多的人评头论足，所以早些时候非常干脆地就拒绝了一个人。
　　可是……
　　或许会有人对自己有不一样的看法也说不定……
　　或许到时也会有人肯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