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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北冥皇宫)
      捷报传至,北冥皇帝龙颜大悦,命太子前往粤都城以皇帝之名犒赏了三军。许丞相更风光无限,不但没有追究粮草沉船事件,更是赏赐良田百亩,黄金千两。

      昱栖宫中,舒妃望穿秋水,不见子归,潸潸泪如麻。

      (马耳山)
      辛梓暮身体大好,她早就听闻马耳山脉风景秀美,山上还有许多奇珍异宝。她便瞒着辛子严夫妇悄悄溜上了山,山间溪水潺潺,白云如轻纱般的悬在半山,飞瀑泻与两峰之间,绿茵如草,那树枝上白色的花散在绿茵里,在阳光的照耀下亮闪亮闪的,仿佛夜空中的星辰。微风拂过,青丝遮面,她将脸上的头发撩至耳后,将胸前的一小撮墨发缠绕指尖。露出清秀的脸,那大而亮的双眸眺望着远方,如一汪清澈的湖水,倒映着马耳山的风光。她一身白衣,风舞罗裙,如山间欲飞上天宫的仙子。小兔子悄悄溜到她足前,安静地啃着青草。暮儿想着,抓住兔子,晚上就有肉吃了。她追着兔子,跑至了马耳山的凉亭边。

      瑾墨忍着手臂的痛,因快马颠簸,在马耳山的凉亭边摔落下马,滚落在她的跟前,他手臂上的血染红了半只衣袖。他试图爬起来,然四肢无力,动弹不得。暮儿在他脸上戳了两下,她心里想着,都没有反应,估计是救不活了,她便转身离去。瑾墨抓住她的裙角,又痛晕了过去。

      “算了,本公主不忍心你被那野狼吃掉,只有将你带回去,能不能活,就看你自己了。”说完,她便试图将他扶起,可他太沉,根本扶不动。她便用树枝、树叶垫在他身下,将他慢慢地拖下山。

      穆晚歌站在木屋前看着她拖着一个成年男子便对暮儿道:“娘亲正找你吃饭呢!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你怎可将一名陌生男子带回家中?”

      暮儿回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女儿怎能见死不救呢?娘亲快些去请爹爹来,看看此人还能不能救活?”

      辛子严被穆晚歌从药房中叫出来,他和穆晚歌走到瑾墨面前。他看着他的面相,两眼愣住了,心里想着,此人怎么和北冥皇宫的外甥如此相像呢?

      辛子严道:“先将他扶到内屋的床榻上去。”他们三人便将瑾墨抬进了屋子里。

      辛子严俯身诊脉,他看了看瑾墨手臂上地伤口道:“他伤的不严重,只是中毒了。”然后他又咳嗽了两声道:“暮儿和你娘亲先出去,为父需解开他的衣衫,查看他身上是否有别的伤口。”

      暮儿和穆晚歌走出房门,穆晚歌将门关上,和暮儿一起进了厨房,烧了些热水,用于给他擦拭身体。

      辛子严轻轻解开瑾墨的衣衫,在他的左肩上看到了那颗黑如墨的圆形胎记。他这才断定了他就是自己的外甥。辛子严将他衣服穿戴好,然后走出了房门。

      “可检查到他还有别的伤吗?”暮儿走向辛子严问道。
      辛子严捋了捋胡子道:“并无其他伤口。”
      “那毒可解吗?”暮儿又问。

      “是南方的一种虫毒,幸好他自封穴脉,将毒封在手臂上,这才未伤及五脏,若再晚一日,手臂恐怕要废掉了。”辛子严回道。

      经过辛子严在他手臂上两日的施针,并给他内服解药。三日后,瑾墨醒来,他拖着受伤的手臂走出木屋。他端坐在屋檐下,望着院中的少女,她蹲在小羊前,墨发如瀑布般泻于灰白色的素衣间,发丝拂在脸上,已遮盖住了整个面容。虽未看到正面,但背影纤细柔和,想来也该是一个美好的女子。

      暮儿正在小院中给小白羊投食,穆晚歌气冲冲地从菜地里回来,她对暮儿喝斥道:“我的小祖宗啊,娘亲让你去除草,你怎么把菜苗全拔了,杂草好好地长在地里,我又重新将菜苗栽种,你可别又将菜苗给拔了。”

      “娘亲又没告诉暮儿,那菜苗长何样貌,那杂草长何样貌,女儿又如何能分清楚呢?下次,还请母亲先告诉暮儿,这样暮儿便不会拔错了。”暮儿放下手中的菜叶,走到穆晚歌跟前嬉笑道。

      穆晚歌叹了叹气道:“真拿你没办法,这些年你未在娘亲的身边长大,娘亲不怪你。可若以后成了亲,万不可如此顶撞你的婆母。”

      暮儿莞尔一笑道:“娘亲教训的是,暮儿以后会常伴父母左右,不嫁人。”

      “你这傻孩子,女孩子哪有不嫁人的啊!”穆晚歌笑着用食指戳了一下暮儿的脑门道。

      瑾墨听着他们的对话,便摇头傻笑。

      辛子严来探望瑾墨,他见墨王已醒来,安静地坐在房檐下。辛子严双手作揖道:“见过墨王殿下。”

      瑾墨起身只手扶住辛子严道:“舅舅无需多礼。”
      辛子严道:“外面风大,快进屋说话。”说着,他们便一同进了屋。
      “舅舅是如何认得我的。”瑾墨问道。

      辛子严笑道:“舅舅是看着你长大的,哪有认不出来的道理。”
      瑾墨俯首作揖道:“舅舅,我有一事不明,不知该问不该问?”

      “问吧!”辛子严端坐在床榻前的木凳上道。
      “暮儿表妹不是......”瑾墨还未把话问完,辛子严就伸出手让他将话停住。子严笑道:“有些时候还是糊涂一点更好,你看她们多快乐,不是吗?”

      “瑾墨明白了。”瑾墨道。
      “这几日,你昏睡未进食,你且稍作休息,我让暮儿送些吃食过来。”辛子严笑着道,起身走出了房门。
      瑾墨俯首作揖道:“舅舅慢走。”

      一盏茶的功夫,暮儿便端着一碗南瓜粥和一些素食,走到瑾墨的房前,她敲门时,正赶上瑾墨从房中走出来,这便和暮儿撞上了个满怀,那粥不偏不倚的洒在他胸前,他扶住她,四眼相望。

      她一头墨发松软的束在身后,一身灰白色的素衣。“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怎么会又如此美妙的女子?瑾墨心里想着。

      瑾墨身体前倾道:“见过暮儿表妹!”然后装作胸口疼痛的样子,坐在桌前的木凳上。暮儿拿出手帕递给瑾墨道:“你就是我从凉亭边捡回来的表兄?”她将手上的手帕递给瑾墨道:“且先擦一下,我去请爹爹过来看看。”

      暮儿到药房请了辛子严为瑾墨瞧病,辛子严将抓好的药递给暮儿道:“你先将此药煎好,送过来。”

      暮儿点头,将药拿去了厨房,对于一个从未干过活儿的人来说,煎药成了一个难题,光生火就生了半天,如何煎药又成了困扰她的问题。她想着“需要洗吗?”穆晚歌见厨房浓烟滚滚,走进厨房道:“这是着火了吗?”

      “娘!我正准备煎药,可不知道该如何煎药。”暮儿道。

      “这不是很简单吗?你看着啊!将药放在这个罐子里,加水,加入的水没过药,小火煮开,煮开后,再煮一小会儿,然后将这汤药倒进碗里即可。”穆晚歌笑着对暮儿道。

      “不用清洗吗?”暮儿问道。
      “傻孩子,清洗过后药效就淡了。你在你爹爹的朋友家是如何生活的?怎么这些事你都不会做呢?”穆晚歌

      “噢!爹爹的朋友并未让我做过这些,他一直将我养在闺房,平常有丫鬟伺候着,所以暮儿并不会做这些。”暮儿道。

      “原来如此!所以你就将我的菜苗当作了杂草!”穆晚歌拉着暮儿的手笑道。暮儿也笑了。

      药熬好后,穆晚歌将其倒入碗中,对暮儿道:“你去灶台上舀一勺糖放进这汤药里,将汤药搅拌一下,待会喝药的人就不会觉得那么苦了。”

      暮儿将药端到灶台上,放了两勺的盐。她心想“两勺糖应该很甜吧!”她笑盈盈地将药端去了瑾墨的房间,她将药放置在瑾墨床榻前的桌上。

      瑾墨坐在床榻上,床沿边,双腿垂直于地面,一只鞋子在脚上,另一只鞋子脱落在地上,他本想将鞋拾起自己穿上。可见暮儿进来,他手捂着胸口装作难受的样子,又故作刁难道:“我这手臂着实不方便,可否借用一下表妹的右手帮助我将这药喝下呢?”

      “可你的手不是好好的吗?为何不能自己喝药?”暮儿道。
      “可我这胸口痛的厉害,无法穿上鞋下床喝药啊!要不有劳表妹帮我穿上鞋子。”瑾墨笑道。

      暮儿看着他,心里想着:“这个人实在可恶,本公主长这么大,自己的鞋子都未曾穿过几回,也未曾给别人喂过药,这人谁啊?居然还敢让本公主为他穿鞋,喂药!真是活腻了!”她深呼吸一口气忍下心中的怒火,走到床榻前俯身将鞋挂在他脚上,道:“穿好了!”

      “这鞋跟没拉上来!”瑾墨嘴角上扬斜笑道。
      “你不是还有一只手,可以将鞋跟拉上去吗?”暮儿道。
      “我不是胸口不适吗?”瑾墨佯装难受的样子道。

      暮儿有些生气,心里想着:“不就撒了一碗粥么,这么小气,居然敢这样使唤姑奶奶,看我今后怎么收拾你。”暮儿笑道:“表兄说的是,是暮儿考虑不周。”

      暮儿走出房门,瑾墨舀了一汤匙汤药送入口中,刚喝一口,就吐了。喃喃自语道:“这是毒药吗?怎么会是又苦又咸?”

      翌日清晨,瑾墨早早起床去了马耳山的凉亭。

      暮儿将泡了一夜的绿豆捞起,轻轻擦拭了表面的水分,将其装进了枕头的内胆,她趁着瑾墨不在,便偷偷带着这个枕头溜进了瑾墨的房间,将这个绿豆做的枕心与原来的枕芯调换。又将苍耳放置在瑾墨床榻的床单下,她将床单铺整齐,小小的陷阱就做好了。这陷阱是她少年时,常用来捉弄宫女和太监的。如今,在他的房间里又派上了用场,出门时她将原来的枕芯拿出了房间。

      晚上,瑾墨正准备睡觉,刚坐到床榻上,屁股就被刺痛。起初,他以为是被小虫子蛰了。躺下时便觉得全身都有刺痛感。他摸了摸床单,发现床单下有些小刺,他揭开床单,发现那小小个的苍耳,排兵布阵似的,整齐的摆放在床单下。他咬咬牙道:“辛梓暮,你死定了。”他将其一颗颗的取出。又喃喃自语道:“算了,本王不与你这小丫头计较。”

      几日后,瑾墨感觉枕头有些潮,睡上去像针一般的刺痛感。他打开枕头,将枕芯取出,枕芯中的绿豆长满了牙尖。他冷笑道:“呵!雕虫小技。”

      瑾墨借故让暮儿帮忙打扫房间,顺便再帮他沏一壶茶,暮儿甚是脑怒,真把她当丫鬟使。她偷偷走进辛子严的药房,偷了几颗巴豆。将巴豆煮水后,沏到他的茶水中,等至温良,刚好可入口。她便将巴豆茶水端至瑾墨门前,她敲了敲门道:“表兄,暮儿送茶来了。”

      瑾墨拿着一颗白棋嘴角微微一笑道:“请进。”他心里想着,看你还耍什么花样。

      暮儿推开门见辛子严正与瑾墨下棋,有些愣住了。辛子严转身望着她道:“我正好有些口渴,暮儿快些拿进来吧!”

      暮儿神色有些慌张道:“请爹爹稍等片刻,这壶茶,有些烫,不宜入口。女儿这就去给您换一壶温良的茶水来。”她转身去了厨房,拿了一壶未放巴豆的茶。她将茶水放置瑾墨的桌上便立即回厨房处理那壶巴豆茶。她走到厨房门口便看见穆晚歌,正拿茶杯倒着茶。暮儿阻止道:“娘亲,不可。”

      穆晚歌一饮而尽。“娘亲,你喝了几杯了?”暮儿瞪大眼睛问道。
      “我并未留意,该是已经喝了好多了。”穆晚歌道。
      暮儿打开茶壶,看到那茶壶见底了。暮儿想着,这下完了。

      夜间,穆晚歌来回跑着茅房,身体有些虚脱,辛子严正在药房中配药。

      暮儿拿着戒尺走进药房,她跪在辛子严面前,将戒尺双手呈上道:“请爹爹责罚,是我将巴豆放入茶水中,只想戏弄一下表兄,未成想娘亲误食了那巴豆的茶水,所以才......。”

      辛子严气得脸都绿了,喝斥道:“糊涂啊!”他没有理会暮儿,只顾着配药煎药。为此,暮儿在药房中一直跪着。

      穆晚歌喝了辛子严配的药止住了腹泻。她将碗递给辛子严道:“怎不见暮儿。”
      “在药房中跪着,不让她长些记性,恐怕日后会创下大祸。”辛子严平静地说道。

      “老爷!暮儿身体才刚好,别让她跪坏了身子。”穆晚歌心疼暮儿,向辛子严道。
      “行了,你早些睡下吧,我自有分寸。”辛子严道。他见穆晚歌睡下,便独自去了药房。

      他走到暮儿身边道:“你可知错?”
      暮儿点头道:“知错了。”
      “如若你的亲生爹娘,见你这般骄纵,也定会惩罚于你的。你既然认下我们做父母,我们自当视你如亲骨肉,今日便是小惩大戒,以后不可再犯。”辛子严道。

      暮儿争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点点头。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且先下去休息吧!”辛子严道。

      暮儿起身,向辛子严行礼便回房休息了。
      瑾墨站在暮儿的房门前,见她回来,便迎了上去。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暮儿道。

      “我见你一直跪在药房,未吃东西。所以在树上摘了些水果。”瑾墨浅笑道。
      他将手中用芭蕉叶包裹的枇杷和樱桃放置屋前,便离开了。他走了两步微笑道:“对了,那绿豆芽长得甚好,明日你便可以采摘了。”然后回到自己的房中。

      瑾墨知道暮儿在戏弄他,可他却没有生气。暮儿望着那一道背影笑了,小声念道:“他也并非那么惹人讨厌嘛!”独自嘿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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