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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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白猫将茶杯端给黑小染，黑小染忙起身接过，捧在手中：“多谢前辈……我确实很喜欢它。”
白猫缓缓笑了，他将墙上的剑摘下，递给黑小染：“要看看吗？”
黑小染受宠若惊，双手接过剑来，天外陨铁经历数次精心淬炼所制的长虹剑有着非比寻常的重量，黑小染一寸寸将剑推开，凛凛锋芒流转光华，森古浩然之气扑面而来，好一道破晓的天边虹光。情报阁的记录中，长虹剑的中心有着七把剑最为奇巧的结构：分明是陨铁，在锻造时，当年顶尖的数位锻造大师用尽各种办法，也无法将这一块陨铁中心的奇异虹色淬除，最后，作为锻造师之首的百里大师决定以这一块奇异的虹色为剑心锻造一柄天下无双的浩然之剑。于是这一道虹色被保留了下来，锻造完毕后，长剑每一次挥动，有如流动沸腾的岩浆，气贯长虹，因而剑名——长虹。
黑小染指尖轻轻触碰那道虹色，指尖所及之处并非冰冷的铁器，而是温淡如炎玉。
“在染所知兵器之中，可居榜首。”黑小染碰触过后，就将剑收回，毕恭毕敬递给白猫——剑之于剑主，有如伴侣，可以一观，不可亵玩。
“不再仔细看看？”
黑小染摇头：“不必，再给您添麻烦，倒是我的不是了。”
白猫大笑着放下茶杯：“哈哈，你这孩子，倒是跟你母亲像得很。”
“我母亲？”黑小染一脸迷茫，并非伪装，被突然提到久远的故去之人，黑小染本能地感到有些茫然，“您莫非是认错人了？”
“认错？不，不会。”白猫含笑，捋了一把白须，“故人之子前来，这茶盏倒是等待许久了。你母亲，名为白梨，不是吗？”
黑小染心下一惊，猛地站起身，失手打翻了茶盏，她想都没想就旋过身子想要向外逃，白猫手掌间迸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她扯了回来。白猫按住黑小染的肩膀，将她按在椅子上：“莫怕，孩子，莫怕。”
黑小染身体剧烈地起伏着，她浑身发抖，根本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不，或许白猫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了她是谁，他甚至知道她的母亲白梨！等等，他并未提起黑心虎，第三盏本不该存在的茶盏也是为“故人”准备的，莫非——
黑小染怔怔抬头：“您……与我母亲可是旧识？”
白猫见她如此迅速便想明白了一切，心下柔软：“是，不过，倒也不若说……我的亡妻与她是旧识。”
白猫将桌上的茶水扫净，重新替她斟了一杯茶：“当年行走江湖，我与我的妻子相识，却因剿灭魔教一事不得不分开辗转。后来天下动乱，有一日她差人来信，告知我她曾有一情谊甚笃的手帕交名为白梨，近日突然以乌鸦为信使联系上了她，她们的联络时断时续，我的夫人心思细腻，感觉此事与魔教有所牵连，又不敢确定，于是将信件中的一些颇有疑点的信息抄录下来交予我。”
黑小染捧着茶盏，目瞪口呆，谁能想到从未出过黑虎崖的娘亲居然与七剑有如此牵连。
白猫陷入了回忆之中：“我与其他六剑反复推测之后，惊讶地发现，白梨应当是身处魔教腹地，自由受限，正是由于我们七剑与魔教对抗，致使黑虎崖人手不断抽调，庞大的人员流动之下出现了空子，白梨才能将自己的信件混杂在一干传递情报的信件中蒙混过去。”
黑小染咬了咬嘴唇，娘走得很早，在她一岁的时候就撒手人寰，出生后婴儿的机能还在发育中，前几个月她对外界感知十分迟钝，她……饶是转世，身体中自带十几岁的灵魂，再怎样努力，对娘亲的记忆，只有短短的几个月罢了。
“你母亲是依附于魔教的一个小门派的掌门的女儿，她嫁给黑心虎，大概是她父亲的意思吧。这种事情，不少见。”
“我外公那边……据说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黑小染忍着痛将那段记忆重新拆封，那时，白梨给黑小虎吃了封存武功的药，黑心虎虽然残暴，却从来不曾对自己的妻儿下手，但是面对贪婪的岳父家……黑心虎默认的一次意外，门派便全灭了。此事做得极好，白梨都不曾知道，只当是本家又因为贪婪与别人起冲突而这次踢到了铁板，由黑心虎出面报仇之后，这事就此翻篇，若不是黑小染去翻情报阁的资料，她也不会知道这些。
“我们也曾想过，是否要借此机会，以你母亲为内应将魔教一网打尽。可是，七剑合璧，能够击退重创黑心虎已经是极限。合璧之后，我们也身受重伤，着实有心无力，而且，我们也不能这样赌你母亲不会被发现，不会被处死，何况当时……你母亲的消息很简短，又不怎么提到自己，待她来信说腹中已经怀了孩子之时，我们将之前的线索串联在一起，才敢断定她的夫君便是黑心虎。”白猫摇了摇头，“你母亲一直在信中说她在魔教中过得尚可，不想拖累我的夫人，一直不曾提起黑心虎，也是担忧因她而使我夫人陷入两难。只是她总是被困在黑虎崖，无法得知外界情况，黑心虎不许她多问，黑虎崖形式又很紧张，因此她才辗转联系到了我的夫人，我的夫人出身名门，两人幼年就是亲密无间的友人，即使是被查到，魔教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她不曾知道，年少的好友，那时已与我定下婚约。”
黑小染根本想象不到，原本只是沉寂在武林中的外公一家，怎样处心积虑地搭上了魔教的顺风车，又是抱着怎样的污浊想法，把单纯善良的母亲送上了魔教心狠手辣的教主的床上。
白梨伸手仰望着天空，脚下的丑恶却一口一口将她吞噬殆尽，最后，连骨血都消融于浊臭之中。
“他们活该！”黑小染突然骂了出来，“那群禽兽，他们活该！”死于他们想要攀附的魔教教主的放纵之下，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白猫静静等她骂完，继续说了下去：“黑心虎被我们打败了之后，他回到黑虎崖，地位不稳，整个魔教处于动荡之中，在这样的混乱之中，白梨跟我夫人一直这样时断时续地联系。直到有一天，她来信说，她怀孕了。而三年后，也有一封同样满含期待的信件。”
白猫顿了顿，喝了口茶润喉：“她有了两个孩子，视若珍宝。她说，你的哥哥长得像她，你长得也像她，她很高兴。所以，我才会知道你，孩子。”
“生下你之后，黑心虎不知为何放松了对她的些许监控，她的信件也更加频繁，时间也趋于稳定，但是她的信中也不止一次说过，黑心虎越发执拗偏激，若是有一天，她不再按时送信，便是她死了，多半是为她的孩子而死，但她心甘情愿。”白猫的声音几近叹息，“她是一个伟大的母亲。”
黑小染身体一颤，无可遏制地流下了眼泪，她对母亲的印象十分模糊，记忆中的样子早就不甚清晰，全凭墙上的画像反复记忆，而在白猫的徐徐讲述下，那早已模糊的母亲的形象，竟是越发清晰起来。
“娘——”黑小染徒劳地张开嘴，喊出了那个她早已陌生的称呼。
“好孩子，莫哭，莫哭。”白猫把黑小染揽入怀，伸手抚摸她的头发，“这么多年，辛苦你了。摘了面具吧，让我这个你可以唤一声伯父的老头子，替我的夫人，好好看看她那早已埋骨的好友，好好看看她可怜好友的幼子。”
黑小染抬手掀开了面具，努力擦干眼泪，浸了泪水的眼睛宛如水晶，她的脸蛋素白，宛如晨曦朝露，双目眼角却天然有着一抹红色的眼尾，像是一只昂首的凤，向上挑着，又给原本清透的脸庞增添了一抹艳色。
“孩子，我虽然不知道你的母亲是何样貌，但是，你定然是像她的。”
黑小染微微抿嘴：“即使是这红色的、看着就不像好人的眼尾？”
“以颜色观人，是为最下之举。”
黑小染张嘴，正欲说点什么，忽然一道雪白的身影从窗外扑了进来，恶狠狠扑向白猫，锐利的爪子对着白猫的眼睛抓去。
白猫一个擒拿，就揪住了对方的翅膀，让对方动弹不得。
看着不甘心地蹬腿的雪鸮，黑小染愣了下才反应过来：“雪酥，不可无礼，前辈不是坏人！”
“嘤！！”白猫松开手，雪酥就窜上了黑小染的肩膀，气愤地扇动翅膀，胡说，他刚刚惹哭你，我都看到了！！
“雪酥，你委屈的时候不会要我抱吗？我刚刚也是很难过，才会找前辈哭。”雪酥虽然灵智很高，但是太过繁琐的话它也听不懂，只能用一些它能理解的方式简单解释。
这、这样吗？原来这个人对主人来说，就好像主人对我来说那么重要啊。雪酥前后转动它的脑袋，愧疚地落在白猫的肩膀上替他梳了梳花白的头发：那我道歉，对不起呀。
“雪酥这样是在表达亲近，它在跟您道歉。白猫伯父，我可以这样叫您吗？”
白猫含笑点头，他摸了摸雪酥的脑袋，把它送回黑小染肩上。
被雪酥这么一闹，黑小染也没空悲春伤秋，思维也回到了正轨：“伯父，您没见过我娘，也没见过我，怎么猜得到我是谁的？”
白猫笑了笑：“你的面具，就是最好的信物。那是你娘留给你的，还有一把唐式白梨红骨伞，你娘在怀着你的时候就准备了它们，还在来信中画过它们的样子，说若是能够相见，这就是最好的信物。”
黑小染摩挲着她头上带着白色绒毛和纹路的面具，原来，早在她还未出生之前，她的母亲，就已经将她的爱意带到了她的身边。
TBC.
在此我也基本把黑小染的外形勾画出来了，染崽儿长得很好看，毕竟白梨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她跟她妈妈很像，黑小虎我感觉也更多的长得像白梨，很俊一小伙儿。染崽儿有她妈妈八分样貌，但是她不能真的像个天仙儿似的不染凡尘，这种长相在黑虎崖太突兀了，因此她有点“看上去不像好人”，天生自带殷红的眼尾眼线，她妈妈是蓝兔那样的带着仙气的样子，黑小染这个眼尾就显得她更妖（但是实际上是个憨憨，白瞎了妖艳jian货的长相233）说实话我自己很喜欢红色眼影这个设定，算是我个人XP叭。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