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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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将前尘落定，后事便将要到来。
“伯父，我已经来到了张家界，想必您也猜到了吧？”黑小染将泪水擦拭干净，抚摸着雪酥，开始了严肃的信息交换。
“大概猜到了，武林不太安定，黑心虎要出山了吧。”
“正是如此，我爹……也就是黑心虎，他这次是抱着杀死您的决心来的。我、我阻止不了他……”黑小染愧疚了起来，她早年在将自己的医药等级刷到一百之后就曾经考虑过暗中联系白猫，但是系统的反应十分强烈，就如这次她拒绝前来黑虎崖那样，不断嗡鸣，同时伴随着映入眼帘的、铺天盖地的标红叉号，警告她不要想着破坏剧情，所以此后，她再也不曾考虑过采取简单的办法破坏剧情。
系统和芥子世界的事情她倒是想对白猫讲，但是她一张口，系统就表现出了强烈的抗拒，同样是嗡鸣和叉号警告，让她不得不缄口不言。
“这不是你的错，孩子。”白猫背着手，走到窗口，从窗口能看到虹猫已经制作了新的椅子和碗筷等用具，正在用水烧煮碗筷，支开虹猫单独谈话的时间不多了。
“人固有一死，若我的死，能为虹儿、为你们这些孩子开辟道路，那我，又有何惧呢？”白猫淡淡地说，“下去见我的夫人，我也无愧于心了。”
“伯父——”
白猫摆出一盘棋，动手将棋子一粒粒落下，黑小染理解了对方的意思，坐在对面帮忙伪装棋盘。
“只是，我也十分愧疚，为了七剑，为了未来能够消灭魔教这个祸害，我不会告知虹儿你的事情。你们的事情，当由你们自己解决，我便不再插手。”
黑小染摇了摇头：“请不要愧疚，我也不希望您告知虹猫少侠。”告知虹猫，只会徒增他的烦忧，拖慢他的脚步，就让虹猫以为今天来的是个萍水相逢的陌生采药姑娘罢，就让她黑小染，一直是个恶毒的魔教圣女罢。
“孩子，我在此，谢过了。”两人的速度不慢，等到棋盘伪装完毕，白猫起身，去他屋内取出一个小巧的信匣，黑小染一下子就明白了那些是什么，是这么多年以来，白梨写给白猫夫妻的信。
将信匣死死抱在怀里，黑小染颤抖着声音：“伯父，谢谢您，留住了我娘的最后一点念想。”
白猫示意黑小染将信匣藏在她带来的药篮里，第三个茶盏也推给了黑小染，这本就是留给故人的，现在，是时候留给她的孩子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黑小染将茶盏和信匣用草药一掩，一拂袖将面具扣在脸上，坐在棋盘前，手中执摩挲一粒白子，状似迟疑应该下在哪里。
“嘤！”就在黑小染真的开始思考下一步棋子该下在哪的时候，雪酥动了。
“雪酥，别——”还未跨入屋门，虹猫就听到了女孩略高的声音，伴随着棋子噼里啪啦散落的声音一同响起。
这下可好，不必考虑该下在哪里了。
虹猫进门，正巧就看见雪酥在棋盘上横扫千军，剩下的棋子一个不落，全都打落在地，然后以张开翅膀，在棋盘上把自己团成一个雪球：“嘤！”到了跟我玩的时间了！
“抱歉，前辈。”黑小染把在嘴边的“伯父”咽了下去，换成了“前辈”，内力将地上的棋子拾起送入两个棋盒，“雪酥每日这个时间，都不太听话。”
白猫也不恼，他早就看到了雪酥的一只爪上有一圈乌黑的疤痕：“是应激所致吧。”
“应激？”虹猫放下了手中的木制用品，帮着分拣棋子，闻言抬头去看雪酥，白白的鸮与他对上了视线，张开双翅，睁圆眼睛，身体向上拉高，凭空比第一次见它的时候高了半个身子。
“初见时它仅月余，贩子是个新手，那些鸟，天寒地冻，差点死在笼子里。”麒麟正探头探脑扒拉着去碰雪酥，万物生灵天生对瑞兽麒麟怀有好感，雪酥也不例外，收起爪子跟它玩闹起来。
“我买下了所有的鸟，它的爪子骨折了，医治花了半年有余，它第一次飞起来的时间，就是这会儿。大概自那天起，在它的记忆中，每天的这个时候，它便幸福起来了。”雪酥虽然在跟麒麟玩闹，但只要黑小染一伸出手，雪酥就会飞回黑小染的手上，跟她贴贴脸，或者替她梳理头发。
老实说，黑小染当时也没想到这是只雪鸮，幸好是养在芥子小世界，她养寻常枭鸟的那些手法才没把它养死，反而让它健康活泼长大。黑小染摸了摸袖口，她这次出来没带雪酥的口粮，只能让雪酥自己去觅食了。
唉，说起来，每次看到雪酥，她也会饿的。
毕竟雪酥的名字……
她本身就是个起名废，当初跟人表示要养着还看不出模样的幼崽雪鸮的时候，手下的侍女问她要给这只鸟起什么名字，彼时她正忙着完成每日任务，正巧那几天少见地下了雪，前世是北方海边人的黑小染心血来潮想做点腊八蒜，就搬着小板凳在她自己院子的小厨房里一边看雪一边剥蒜，手指甲都快剥秃了，听到起名字就头大，索性一挥手：既然是下雪天给它起名字，叫雪蒜吧。
……
来请示的侍女就当黑小染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回去了。
几日后黑小染再上黑虎崖给她哥送腊八蒜的时候，黑小虎得知这一名字差点把他妹当场丢出去：小染，哥知道你有时候忙到昏天黑地，不过这名字……你在外面叫它雪蒜是不是有点……
黑小染用筷子尖抵着唇，倒也是，正好最近在尝试做雪花酥，还是叫雪酥吧。
好吧，好歹比起雪蒜好听了不知道多少倍。
名字就这么定下来了。
等到雪酥长大之后，名字倒是真挺名副其实，白白的像是棉花糖，羽毛蓬蓬的像是酥糖，机缘巧合，也算是一段趣谈。
“去吧。”黑小染指了指门，雪酥展翅飞了出去，麒麟跟在它身后一起跑远了，虹猫叫都叫不回来。
看见黑小染的动作，虹猫这才想起对方自清晨起就被麒麟搅扰了早餐，到现在都未曾进食：“抱歉，是我考虑不周，快晌午了却不曾招待姑娘吃些什么，染姑娘先吃点水果，我这就下厨。”
……？
虹猫下厨？
别吧，听着好可怕啊？
在虹七的原剧情中，虹猫在烤鸡腿上下了泻药去摘灵芝这事儿，光是想想她的胃都隐隐抽搐起来。
等虹猫出门，白猫又一次转过头来：“孩子，有一点，我思来想去，还是要告诉你。”
“……伯父？”
“从你母亲的信上来看，黑心虎，似乎有些怪异。”
“怪异……？”
“这只是我的一种感觉，毕竟你才是跟他相处时间最久的人，若论熟悉程度，没有人比你更了解他了，若是真的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就当我这个老头子多疑了吧。”
等到黑小染走出小屋准备消化一下白猫的话的时候，就看到在溪流边架柴做饭的虹猫。
黑小染看着她的每日任务版面，虽然所有的等级都已经刷满甚至溢出了，但是……
动了，DNA动了。
虹猫也动了。
这个做饭的方式，真的，怎么说。
就是魔教食堂里那些做饭的大老爷们儿做饭的方式，啊哒哒哒哒，哄，噼里啪啦，然后炖一炖就可以了。
食堂饭，懂的都懂。
于是等虹猫回过神来，自己已经把掌勺的位置让出来给对方了。
怎么说……染姑娘刚才看过来的眼神，真的很像是记忆中当年跟着爹游历四方时，看把徒弟到把鱼翅当粉条给猪肉白菜炖一锅的掌勺师父……
中午，吃到黑小染手艺的白猫，带着些许笑意调侃黑小染：“不如多住几日？”
黑小染面瘫脸死鱼眼：“多谢前辈好意，后日回家，父亲等着吃饭。”
想起黑小染接到的那封九个大字信件的虹猫拼命忍住了笑意，憋得有些辛苦。
黑小染面带郁色，夹起一筷子菜。
唉，我这是图个啥，在外是给别人爹做饭，回家是给自己爹做饭。
我到底图个啥？
……
跟黑小染早早进入江湖，天天激流勇进、漂流在外不同，虹猫随着父亲游历之后就回到张家界沉淀下来，此时他还没有经历丧父之痛，还是个明朗又带着几分天真心性的少年。
“染姑娘……可否允我碰触一下雪酥？”吃了饭，收拾完毕，虹猫看着站在黑小染肩上黏人的雪酥，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黑小染正绕着木屋准备向外摸一把药材，白猫给她的信息让她现在有点思考不清，为了防止乱中出错让虹猫看出破绽，她选择暂时搁置思考白猫最后说的那几句话，准备拾起她的老本行出去采药。
“可。”黑小染伸出手，雪酥在她手指上落定之后，她示意虹猫按照她的姿势伸出手来，两人的手指一贴，雪酥就明白了这是一次“交接”，这个人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带它玩，而它的主人暂时要离开一会儿。在黑虎崖，黑小染在忙起来的时候，也是这样跟饲养雪酥的侍女交接的。
虹猫倒是有些生疏，小小的慌乱了一下，告罪一声。对方的手指纤长又温凉，像是玉一般，食指伸出的时候，能清晰地看见对方指尖上白色的半月，裹缚着对方的细白手腕的绸缎上绣有银色丝线的花纹，对方的手腕上面还有一枚小小的银纹花鸟香囊球。
雪酥咕噜了一声表示它会等黑小染回来，爪子就踩在了虹猫的手上牢牢抓稳。
“莫要摸它的后背和翅翼，易搅扰它飞行。”嘱咐完毕，黑小染带着药篮，选了一个方向直接远去，麒麟看看虹猫又看看黑小染，还是呆在了虹猫身边：反正朋友已经决定在这里住下了，出去玩没关系！
虹猫摸了摸雪酥柔软蓬松的羽毛：“你的主人对你可真好。”
这一句雪酥是听得懂的，它立刻挺了挺胸脯，变得更加毛茸茸起来：“嘤！”那当然，我主人最好了！
就是有时候……有点琢磨不透。虹猫想。有时候话很少，鲜少交流，情绪起伏的时候却鲜活起来，与她的年纪相衬。
“你主人，若不是之前尴尬，我怕再冒犯了她，我是很想跟她交个朋友的。”
“嘤？”交朋友？我主人朋友很多啦，她喜欢朋友的。
“罢了……这之后她也要带你一起回家了吧，不知是否有缘再见。”虹猫将雪酥放在自己肩膀上，“雪酥，我要练剑了，你要一起来吗？”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