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雏菊》一只小绿野

24、第 24 章

　　她带他去到别院里一间空旷的屋子。她心中的有趣和普通的有趣不一样。门窗紧闭，推开精美雕花的门，里面空荡荡的，没有摆设，放着许多画带着浓郁的漆彩味。

　　一张一张堆在一起，那是一些夏日的风景。草木、石滩，也有一些和尚、美人的图。是阿乔许多年的生活。

　　他坐在木椅上，阿乔躬身翻开一个画架上的画布。

　　“好看吗？”

　　她在他身后微微躬身，靠在他身边问。

　　那是一张有些暗淡的画。色彩浓烈，绘出一个衣衫不整脸颊微红的男人。

　　庆国画家没有那么喜爱画人。那些水墨也画不出人的神韵。卷轴上，阿乔画的那个男人，却很真实。那是油画。像是一个人坐在他身上，举着相机拍下的场景。

　　他当然知道这是谁眼中的他。那是他们和好后，去酒馆宿醉看星星的夜里。他喝得小醉。

　　阿乔转过身，轻轻靠在他怀里，喃喃一些小时候的事。

　　他听了，迷迷糊糊，拍着她的脑袋:“如果你不喜欢林姓和李姓，可以和我一起姓范。”

　　阿乔道，那是司南伯一脉的姓。

　　范闲摇头，“是我的姓。”是他在现代的姓。

　　当时都有些神志不清了，她还是很理性，“一个名字只有一个人，写在族谱上，我改了姓又有谁姓李呢。”

　　他竖起三根手指道，“那我将姓换给你，我姓李。”

　　身上的人似乎想了会儿，从他身边撑起来，摸到床底的灯笼提起来，迎光歪头看了他会儿。手掌忽然去丈量他的脸。

　　那天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回想起来很荒唐。

　　“我试过很多做颜料的方法，去年做出了几盒。这是不是那种朦胧的画。”

　　阿乔握着他的手指，又握着笔，“还有炭笔，也是你说的素描。”

　　“你都做出来了？”

　　“嗯，厉害吗？”

　　勾出白色的颜料，点在画中男人的眼睛里。

　　灰蒙蒙的眼珠像因为什么揉杂着水。

　　“画完了。”

　　她垂下手。

　　阿乔的画和她的人一样。自由，更透着至死的浪漫。范闲只是醉了，她画得却有些多情放荡，像一副没有脱衣服的裸画。

　　阿乔偏过头，看男人目光慢慢落在她身上。他抬手摸她头发，划过脸颊。

　　少女的面容没有变化，身后，半开的屋门却被敲响。

　　她正起身，回头，屋外是端着漆盘的女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