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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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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似乎慢慢热烈了。有些暖光。
阿乔很久也没有动,挡住了男人的视线,也挡住女孩的目光。尽管她仍然靠着男人很近,眼珠只平静对着那十四岁女孩的头顶。
有一头粗糙的头发。像田地里的麦秆。连下面额头的皮肤也微微泛着晒出的黑。
“谁在那?”范闲握住她的手。
“一个女仆。”
她又道,“你先回去吧。”
范闲过了会儿,还是道了“好。”所有的旖旎烟消云散,什么都不合适的。他整理好衣服,从画室里走出去。
屋外的光被高大的身躯遮住又照进来,落在阿乔眼前。
面前的女仆还站在门口,她垂着头,手里的漆盘里是一些莓果。这里有客人时,常常需要。
果子上,女孩的手指上都带着水珠。和以往的不同是,她的袖子破了一条大口,而用力拽着。
“谁让你进来的。”
阿乔是很温柔的娇女。柔软的衣服和发丝被廊间的风吹得晃动,像浸在水里的丝绸。
女孩不说话。她望着她,然后走过去,拧住了她的左耳。
亭子里还是酒醉金迷,流淌着酒和胭脂的味道。奴仆、和尚还在寻欢作乐。靡靡之音中,许久,几个婢女才回过神看见郡主。
她们从软榻边爬起来,躬身询问是否需要侍奉。熏红的脸上却冷冷挨上一巴掌。
婢女抬起头,阿乔又扇了她一巴掌。
女人能怎么欺负惩罚女人呢,只是打一巴掌而已。甚至不轻也不重,是半分心思也没有地扇巴掌。她们在皇族眼里,算不上人,算不上物件,连情感也不需要有。
她扇了每一个婢女一巴掌。
亭子里的欢笑声也停了。男人们也沉默不语。阿乔是很好伺候的主人,不受宠也不可怜,脾气温和。好像所有婢女都觉得这个主子很好,可以捞得油水,却不会真的认为这是一个软绵的无知贵女。
“谁割坏了贞淑的衣服?”最后,阿乔问。
对着那个垂头的婢女,她走过去又打了她一下,拉着她的领口,让她鞠躬,“向贞淑道歉。”
被和善的主人按着对一个洒扫女仆道歉,大概真的很耻辱。代表着失宠。所有人包括情郎的目光都看了过来,连树上的鸟也在嘲笑。
那句话却只能极其小而压抑地从喉咙里额出来。
阿乔的手轻轻放开了。
女仆依然望着主人,她却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