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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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祝福
今天和平时比起来稍微有些不同，今天是一个比较隆重的日子。
今天是清一的满月日。
作为家中继承了「赤血操纵」的孩子，虽然不是家主的孩子，但是他脑袋上冠着“加茂”的姓氏。他的未来，便是辅佐嫡子。
虽然“嫡子”也不是真正的嫡子，但那好歹是家主的亲生孩子。
宪纪不是加茂宪成的孩子，加茂宪成是前一年才代替他死去的哥哥成为家主的。加茂宪成一生未婚，除了大家长外没有人知道他不与婚约者结下婚约的原因。
为了庆祝清一的满月，能够推脱手上事务的成员都留了下来。宴会中午的时候开始，现在的话应该快要结束了。
有些人正在院子里联络感情，毕竟他们已经许多年没有相见了。
加茂宪纪正在和飒太说话，是后者找上来的，前者自然也不会给对方难堪。加茂宪纪眯着眼睛看着对方，他时不时地点点头。飒太年纪比他要大两岁，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很天真。这与他在家族中的地位和天赋脱不开关系，越是没有天资的成员越是被家里人看轻。
加茂宪纪一边认为这是让人不舒服的做法一边又去维护这种制度，他是个非常矛盾的男人。可是他朋友圈里的人都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所有人都是封建制度的受害者。
飒太对未来的畅想都太美好了，他似乎忽略了所有的天灾与人祸。从日常话题转入别的什么的加茂飒太看了看周围的人员，在确保没有什么人靠近偷听之后，他才掩着唇问起一件比较私密的事情。
“我听说零叔有在安排婚约的事情，禅院家的那位小姐真的会成为我们家的主母吗？”加茂宪成至今未婚，有些人的确是比较焦急了。家族中的男性一般都早早地成婚，哪怕没有成婚，也会有婚约者的。像加茂家主这样的情况就比较少见了，怪不得其他人着急。
飒太说：“据说那位小姐是个大美人呢。”
男人总是对美丽的女子充满幻想，年轻的男人更是对同龄的深闺小姐充满绮丽的梦。虽然不曾见过那些女子们的面目，但从传闻里摘出的词句就足够他们想象了。
加茂宪纪也听过这回事情，但是家主那边似乎是毫无想法。面对飒太那过分兴奋而外露的情绪，他只是叮嘱道：“不要乱说话。没出决定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飒太有些悻悻地点头，但他还是忍不住去描述那位小姐的美貌。
“据说见过她的人都会被迷倒呢。”
可飒太又在心里想，像你（宪纪）这样不睁眼的男人肯定会忽略对方的美貌的。
木板堆成的走廊上出现了踩踏声，加茂宪纪随着声音转头过去，看见了家主大人。从辈分上来说，宪纪应该称呼家主大人为“叔父”，但是“叔父”这个词充满了靠近的亲昵，对于从小失去了母亲又不被父亲所关照的孩子来说，称呼他人为叔父实在是令人难以忍受。
不苟言笑的家主，也不会在意这个无所谓的称呼。
只是，随着家主过来的还有另外一人。
飒太展望了一番之后，竟然发现自己没有见过陪伴在家主身旁的那个人。他遥遥地分辨着对方，脸上只剩下吃惊的表情。
“呃……宪纪，你认识他吗？”
加茂宪纪的记忆中也没有对方的存在，那个陌生来客似乎不是加茂家的人。不过和家主走得那么近……是其他家族来的贵客吗？
这只是他的猜测。
在宪成的指引下，飞鸟看见了对方口中所说的嫡子。
“长得有点像……”他喃喃道。
“脸和名字都很像，我甚至怀疑是加茂宪伦的转世。不过，大概只是巧合吧。”宪成应答道。在他的视野中，神宫司飞鸟看着远方，侧脸有些落寞。他很想伸手去摸摸他的脸，但是这于理不合。
而且，家主和守护神之间本来就应该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走得太近了也不好。
加茂宪伦就是最好的例子。
宪成曾经从祖父那里听说过加茂宪伦的事情，那个历史上最恶的诅咒师，曾经让加茂一家光芒的历史蒙上灰暗。那个男人，犯下了鲜血淋漓的大错，利用一个女性的躯体制造了极端邪恶的咒胎九相图。虽然加茂一家将对方驱逐出了家族，但是对方的名字以及犯下的过错广为流传，加茂家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抬不起头来。
直到现在，他们都尽可能地隐匿自己的身形。其他家族的术师老是提起这回事情让他们难堪。那群崽子。
至于加茂宪伦和守护神之间的关系……
这一任的加茂家主屏住了呼吸，飞鸟的眼神已经从加茂宪纪身上转移到了他身上。仅有一只暗绿色眼睛外露的神宫司飞鸟，瞳孔中好似闪烁着某种光芒。
“我以为你想过去和他说说话。”宪成阻止着心中想法的流逝，
此时，那两束望向他们的视线也终于离开了，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或许是睹人思人的原因，飞鸟已经没有这个心情了。
“那对双胞胎呢？”
宪成觉得对方有些太关注英梨和英美了，不过他也没打算拂他的意。
“跟我来吧。”
……
飒太收回了眼神，面色古怪。
“那个人，衣服上有加茂家的家纹来着。”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外族人呢。
加茂家的家纹，是紫色的桔梗。平安时代起紫色就是尊贵的颜色，浓烈的紫色只有高贵的人才能穿在身上。桔梗印则是大阴阳师安倍晴明所发明的一种画符方式。
现在很少人会穿着绘有家纹的衣物了，时隔许久看到那样的打扮，飒太止不住的震惊。
这下，加茂宪纪就不得不去思索对方的身份了。
然后，玲央夫人拜托他前去。
玲央夫人是洸叔父的妻子，也是英梨与英美的母亲。英梨和英美并没有继承本家的「赤血操纵」。事实上，继承了这项术式的孩子越来越少了，大家都怀疑这是加茂宪伦的诅咒在作祟。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这个术式恐怕就要从他们家族的历史中消失了。而且，没能够继承术式的孩子，只能够去服侍嫡子。
玲央夫人找宪纪，是为了今天的满月酒的事情。因为感染了从猫身上带来的藓类，她和孩子都没有出席。她的丈夫洸不在家中，所以他们一家人都没有出现在众人眼前。玲央夫人和宪纪的关系还算好，所以她就想来找他来问问情况。
只是，宪纪到达之前，有另外两个人前来拜访她。
其中一位是令人忍不住尊敬的家主大人，另外一位则是生面孔。
生面孔有着唐葵那样高贵的美貌。
家主说：“玲央，我们来看看英梨和英美。”
家主的话她怎么可能不听呢？因为猫藓而不得不和家里人隔离开来的玲央只好让侍女把两个孩子送过来。被侍女吵醒了的双胞胎兄妹无意识地向半空挥动着他们的双手，哥哥抓住了背下的被褥，妹妹抓住了哥哥的胳膊。
面对家主的突然来访，玲央有些震惊和惶恐。她有些惴惴不安地看着家主和比葵色深好多的来客，他们看着这对醒来的兄妹。玲央看见穿着家纹的那个人伸出了手，他的手指被作为哥哥的英梨握住。婴儿的手指又短又小，抓住飞鸟的手指后总是滑落下来。不过英梨是有毅力的英梨，他的手指掉下来之后又认真地抓回去。
至于英美呢，她已经在流口水了。
兄妹比姐妹要好，兄妹比兄弟也要好。
飞鸟的指尖出现了一滴血，一滴富有活力的血。他的手指挣脱了英梨的“抓捕”，然后按到了对方的额头上。对于异物的侵入，这个性别为男的婴儿感到了怪异。他挥动着自己的双臂，这种异动让玲央也探起身过来查看。
但是已经结束了。
飞鸟对英美做了同样的事情。
玲央对飞鸟的所作所为感到困惑，但是她又不太敢问那是什么。
而在加茂宪纪的眼中，一切都有了意义。他看到一股暗红的血气缠绕在这对双胞胎身边，家族的咒式被刻在他们的身上。
宪成没有想到，飞鸟竟然会把「赤血操纵」复刻给这对双胞胎。这算是……恩赐吧。
有人敲了敲门。
是加茂宪纪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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