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古言
现言
纯爱
衍生
无CP+
百合
完结
分类
排行
全本
包月
免费
中短篇
APP
反馈
书名
作者
高级搜索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4、十二.消失在血色背後(上) ...
假如全知全能的上帝完全了解我的处境和内心的煎熬,他又会有什麽办法呢?
这事恐怕只能交给魔鬼,我略带绝望地想。
简直恍如隔世,我早先的那种生活明目张胆地恢复了,甚至比我曾经渴望的速度还快、还彻底,却有些东西如同朝露一般一去不复返。每日我重复著家和诊所的两点一线,重复著晨报、咖啡、诊断和处方,然而每分每秒流过的时间像凝结的铅水,一刻不停地压得我弯下了腰。
我像一个──抑或地的确确是一个有罪的人,背负著沈重又神圣的雪白十字架──梅丽,她欢欣著,为自己智勇双全的丈夫和他伟大的朋友自豪,为重回伦敦和中产阶级生活而雀跃。
而福尔摩斯不知是不是因为梅丽的缘故,决定要用他那完美的意志力来诠释“熟视无睹”这个词,既无音信,也无传闻,莫名其妙地我开始怀念那「有时间便来,无时间亦来」的便条,每当有流浪儿从窗口前的街道走过,我会像个神经质的病人一样不可控制的跳起来,然後带著一种可笑的失望缓缓坐回椅子。
进退维谷。
真让人哭笑不得,我并不是为了某位高挑圆润的美丽女子而对梅丽感到愧疚不安,也并不是为了某个风情万种的迷人女子而在责任与爱情之间斡旋,而居然是为了──我曾共同居住七年之久的好友、欧洲最杰出的侦探和犯罪专家歇洛克•福尔摩斯!我感到自己像是被线牵著,马不停蹄地演出一场黑色喜剧,而全部观众就是我的良心和灵魂!
那个看不见太阳的阴沈下午,梅丽按照几天来的惯例,喜气洋洋地去参加某位我记不清名字的太太的茶会,而我坐在诊所的椅子上,头向後抵著墙,像一只奄奄一息的猎犬捕捉著空气中的味道。
上午的那个病人,和福尔摩斯抽同一个牌子的烟丝。
这句话在脑中用某种深黑色的诡秘方式盘旋和变形,让人怅然若失。
那种若隐若现又叫人欲罢不能的味道,它所勾起的也许可以评价为焦灼的思念,让人心烦意乱。
我穿上棕色的外套,步行到贝克街。
维金斯果然如我预料之中,蜷缩在221B门外的报亭下面打盹。
「维金斯。」我用手杖轻轻敲了敲他面前的地面。
维金斯一个激灵醒转过来,抬起帽檐下那双褐色的眼睛直愣愣地看著我,好像我的到来出乎意料。
「哦,大夫,是您……」
「福尔摩斯他怎麽样?」这句话冲口而出──是的,冲口而出,即使我刚才一路都在想,如何故作平淡地让维金斯告诉我福尔摩斯的情况,如何不让他发现我的尴尬,乃至对付一个孩子的所有招数。
「福尔摩斯先生他……」维金斯开始用一种我不理解的疑惑看著我,像是试图从我的表情中寻觅到什麽似的,「他很好。」
我的直觉尖叫著告诉我维金斯在说谎。
「好吧,」我清了清嗓子,假装看向阴云密布的天空,「他在家吗?」
「不在,」维金斯蜷了蜷身子,拉低了帽檐,「不在,先生很早很早就去多塞街了,那时天还没有亮呢。」
无法判断这是实话还是福尔摩斯提前交代好的,我抬头看看二楼那用一种拒绝的姿态紧闭著的窗帘,叫了一辆马车去多赛街,只愿我的好运气没有被用光,像曾经有过的那样,在某一个角落,福尔摩斯调皮地取下精致的伪装向我微笑──现在想想,天知道那是我的好运气还是别的什麽。
然而事实是,我根本不必费力去找他,这条并不宽阔的街道上零星分布著苏格兰场的警力,我本能地感觉到──如果维金斯说的是真的,福尔摩斯一定又和某个案件扯上关系了。
好在有不少警探都与我认识,并未作过多的阻拦,我抓住一个稍微熟悉些的劈头就问。
「福尔摩斯在什麽地方?」
头痛地感觉到自己简直就像个寻找彻夜不归丈夫的可怜主妇。
「您往那个方向直走,大夫,」警探热心地给我指著路,「走五分锺的样子您就能看到我们的人聚集在那栋公寓的门口,您就能找到福尔摩斯先生──唉,真惨啊。」
他最後加的一句话让我扶著帽子的手抖了一下,但我还是在匆匆道谢之後顺著他指的方向走去。
在一栋歪歪斜斜的房子外面我惊喜地发现了雷斯垂德,赶忙迎上去问他福尔摩斯在哪。
「他一个人在最里边的那间房。」
雷斯垂德没有多说什麽,对我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
我不由自主地抬头看看天,阴云缝隙中的太阳也同样对我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
我踏上石阶,那灰暗的质地在鞋跟的敲击下发出空洞的呻吟,同许久不曾上油的铰链发出的嘶哑声调交相辉映,黑暗狭窄的过道像某种妖怪的脏腑,弥漫的味道简直令人窒息,但是因为马上可以见到福尔摩斯,我忍受著。
而当我推开最里边那扇门时,我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停跳了整整一拍。
我的好运气一定是、该诅咒的、用光了。
如果有人说这间屋子曾经是魔鬼在人间遗留的作坊,我也会深信不疑。
血、血、血──妖异起舞的暗红色首先占据了我的整个视线,墙壁,天花板,脏兮兮的家具和床单,肆意地舞动著、流淌著,我听到了血从天花板滴落到地面上绽开的声音,简直像撒旦的画师们在这里狂欢後留下的狼藉。
正对著我的那张床上仰躺著一个赤裸的年轻女子,突出的眼睛像腐烂多天的鱼那样向上翻著,舌头像某种失水的软体动物一样搭在那,用一个滑稽到恐怖的方式注视著我,浅色的长发像死去的水草那样无力地散落到床单上,我看到她白皙的脖颈上盘踞著一条狰狞的蜈蚣──那致死的勒痕。
一条名为恐惧的毒蛇不可抗拒地爬上了我的脊梁。
因为这具毫无生气的尸体竟然同梅丽那样相似。
如果不是确悉梅丽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我几乎要失声叫出来──同样的浅色头发,白皙的肤色,饱满的额头乃至同样宽窄的肩膀──唯一不同的是,我的梅丽有一个小巧坚挺的鼻子,而这可怜的女子没有,该是鼻子的地方已经被一个血淋淋的凹陷替代,而这种模糊的对比缺失更加增添了我的恐惧。
床前半跪著一个黑色的瘦削身影,挡住了女子的大部分身体,如果不是还有理智控制著我,我一定已经喊出魔鬼的使者这几个字。
而脸色惨白的福尔摩斯,他的黑斗篷掀出一个变幻莫测的形状,他右手拿著一把湿漉漉的解剖刀,左手沾著滑动的暗色内脏碎片,无声地转向我。
我突然觉得自己坠入了一个永生永世不会醒来的噩梦。
他失去血色的唇措辞似的微微张开,而我看到了他刚才挡住的东西。
那对白嫩的腹部来说太过突兀和刺眼的鲜红撕裂口,流淌到床单上的软滑碎片,连同福尔摩斯左手的暗色污渍,同时牵动了我早已紧绷的神经,终於控制不住俯下身开始呕吐,眩晕感和不适的嗅觉让整个世界都抖动的模糊不清,有各种各样似曾相识又全然陌生的声音挤进我的脑海。
「华生,如果你此时惦念起莫斯坦小姐……我是说华生太太的活,我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但是不成,这不成──放荡的女人是没有必要活在这个已经足够污浊的世界上的,我亲爱的约翰。」
「华生大夫,你知道吗,歇洛克从头到尾都没有哭,」
「华生,要知道,一个人不能同时既是医生,又是神父──」
「请出去,华生大夫。」
「约翰……不要再苦恼了……如果是因为可敬的福尔摩斯先生……」
「约翰•哈米许•华生,你愿意陪我一直走到生命的尽头吗?」
「那麽,就和我一起下地狱吧。」
「那麽,同样的话,‘就如同任何女人爱男人那样的恳切’!这是我的答案!」
「是的,无论如何。」
「要是没有梅丽就好了。」
「要是没有梅丽,这些麻烦就都没有了。」
「要是没有梅丽……」
……
无力感挥之不去,扶著墙根的我几乎虚脱,狼狈的抬起头看向福尔摩斯,却说不出一句话。
「别看我。」
在几英尺外俯视著我的福尔摩斯,薄薄的唇神经质地颤抖著,优雅精致的手指上沾满了粘稠的血腥味,他的瞳孔像一头恐惧的野兽那样收缩了。
简直像个被抓现行的杀人犯。
「别看我!」
他的声音几近亡灵的的低语,但马上变成了痛苦的哀鸣。
「别用你那透明的眼睛看我!」
乌云遮住了最後一丝太阳,那具混杂著白皙与暗红的尸体後面,那扇仿佛隔离开人世的窗子,投下浓重的阴影掩盖了福尔摩斯的表情。
那窗户像口装满了夜的井,要把整个世界吃掉。
貌似这篇又有点血腥了= =|||
嗯哪没关系这只是铺垫
为後文又甜又虐甜了又虐虐完在甜的字母君做铺垫
大夫您又要辛苦了┐(┘﹏└)┌
(福:辛苦的是我好不??是我好不???)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章 十二.消失在血色背後(上)
下一章
上一章
回目录
加入书签
看书评
回收藏
首页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
,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
[我要投霸王票]
[灌溉营养液]
昵称: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你的月石:
0
块 消耗
2
块月石
【月石说明】
内容: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