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漫步》寂笔

6、第 6 章

　　醒来的时候, 父亲在床边, 看着我, 样子显得有些憔悴紧张.
　　“阿青, 醒啦?!”

　　“咦, 你怎么在这边? 陆阿姨那儿不要紧吗?”

　　父亲的表情有一点尴尬, 那尴尬掩饰了眼底深深的怪异戒备的神情.

　　我累得懒得注意. 我不知道自己身体这样虚弱呢,居然连番昏倒.

　　“阿青, 你姐姐, 过世了.”

　　“嗯? 可以帮我倒杯水吗?”

　　“阿青, 你姐姐前天过世了, 就在你考试的时候……, 去的.”

　　我坐起来, 靠在床头.

　　“阿青, 你知道吧?”

　　……

　　“为什么这么问?”

　　父亲垂下头, 那种老实憨厚又无奈的笑, 有些惨淡.“你……你果然……是知道吧?”

　　姐姐也这样说, “你果然, 是看得见的吧……”

　　果然! 果然果然! 一副完全预料之中的口吻! 干什么? 想说我果然不是好东西就直说好了! 何必一副给过我机会又如预料中一样知道我会让他们失望的样子?

　　还有那个东西说, “你果然, 有一双魔眼.”

　　去他妈的什么玩意儿!

　　我捏着拳, “你果然是连杯水都不想给我倒是吧?! 你果然觉得我很讨厌是吧? 你果然认定我不是好东西! 你果然以为我像妖怪?! 果然是这样想的吧?! 果然想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说出来了??”

　　去他的! 果然, 果然死了吗?

　　呵, 果然是死了啊……

　　“阿青 ……”父亲诧异发抖的声音就在耳朵旁边.

　　我想转头去看他的脸,但没有, 眼珠有点酸, 别是哭了. 如果是, 我可不想人看见了说鳄鱼眼泪.

　　……

　　“阿青……”

　　“别哭. 是爸爸不好.”

　　我知道, 他放心了. 姐姐死了, 我哭了, 他放心了. 原来他养的怪物是会哭的, 是有手足之情的. 不怕, 不怕, 不是怪物, 是女儿.

　　是……女儿吧?

　　

　　姐姐……死了就死了吧, 不用来给我通风报信了……

　　就死了呢……

　　冬天的夜晚, 真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