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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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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上课时张春都还在因为上午的事念叨，“就因为他站了一上午，不是凭啥呀，杜哥，你说你是不是被老孙头气昏头了，咱站了一上午，他倒好，坐的跟个老佛爷一样，一点事都没有！”
杜若拄着个脑袋盯着前面那个低头整理笔记的人，他认真的样子格外吸引人，又或者说，格外吸引着杜若。
第一节语文课，老师抱着一堆批完的作文走了进来，是前些日子年段组织的作文小测，今天才是刚批阅完。
“这次作文，年段有五个满分的，其中咱班占了两个，一个是李路远，一个是柏桀，李路远的我很意外，柏桀呢也是意料之中，但是由于时间紧迫，这节课咱们只能读一篇，你们觉得读谁的比较好？”
李路远坐在第一排，老师讲完话他便回头看了一眼柏桀，面上写满了不屑，正准备挑衅一番，却发现柏桀压根没看他，老师说话的时候柏桀连头都没抬，李路远只得转过头去推了推眼镜，假装跟同桌闲唠。
班长也在第一排，第一时间开口附和老师，“老师，我们都听你的，你念什么我们就听什么。”
后面一堆人也在七嘴八舌的附和，“是啊老师，你决定吧，我们听你的。”
语文老师满意一笑，挤出一脸褶皱，随便客套了一句，说出自己的想法，“这两篇作文吧，其实难分上下，但是我觉得还是读李路远的比较好，一是柏桀写的那篇，感情藏的很深，读出来你们可能不太能懂，二是柏桀次次范文，总读他的对别人也不公平，我们还是得给别人一点机会，对吧，你说是吧柏桀。”
柏桀低着头没说话，手上的笔没停，只是纸上的字迹愈发潦草，笔尖刻在纸上，力道之大似要划破纸张。
眼看那写字的手越来越抖，又是一群人的附和，虽然不知道到底附和着些什么，大抵是鹦鹉才可懂。
“对啊，听李路远的吧。”
“听李路远的！”
“李路远！”
“我们想听李路远的！”
柏桀抬起头，李路远坐在第一排，壮硕的背影更显傲慢，在一群人的起哄声下，他不屑的耸了耸肩，即使没回头，也是能想象到他那一脸鄙夷的笑。
难道....就这样被人压下去风头，沦为笑话吗？
“老师，我想听柏桀的！”
“我想听柏桀的！”
柏桀没回头，听着那熟悉的声音，眼眶却酸的厉害。
老师抓着那张已经拿在手里的李路远的作文，有些惊讶的抬头看向后排，杜若连喊两声柏桀的名字，生怕老师没听见。
发现老师在看他，声音虽是降下来了，嘴里依旧说着柏桀的名字。
“老师，柏桀...老师，柏桀写的好，听柏桀的。”
班里一瞬间安静下来，全班都看着杜若，杜若却用一种哀求的眼神看着老师。
后排那几个和杜若关系好的，方才反应过来，跟着杜若喊着柏桀的名字。
“老师，柏桀！”
“对，柏桀！”
“老师我们都想听柏桀的。”
“念柏桀的吧老师。”
原本喊着李路远的那群人，见人多也改了口，一瞬间全班喊着柏桀的名字，沸腾呐喊，耀耀如群星捧月，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个人带给他的辉煌和荣耀。
李路远在一众人声中愤懑难平，撕了几张卷子发泄怒火。
而老师也抬抬手示意可以安静下来了。
“都想听柏桀的？”
一众人连声应是，老师放下那张李路远的作文，拿起一旁柏桀的作文，抬头看了看满眼期待的杜若，又看了看明显心不在焉的柏桀，眼神中带了些意味深长的猜测，沉声念出柏桀的作文。
少年的文笔一如往常，老气毒辣，不带有一丝少年气息，本该是万年前的古月，沉沦于古井，悠悠长久，引人入境，却穿过表面，抓住人心，血淋淋的带着苦涩，难懂难悟。
旁人都在感慨他少年成才，被老师如此欣赏，杜若听着那一句句似乎含着血泪的句子，每一句都沤出心泪来，诉说着久远的岁月里，每一分委屈和爱意。
“你说，他写这些话，是不是代表他不太开心？”
杜若凑过去问旁边听的好像很认真的张春。
张春疑惑的看他一眼，“不是吧杜哥，你还能听懂这写的啥？”
杜若比他更疑惑，回问一句，“你听不懂？”
张春又回了一句更加疑惑的，“这玩意儿写的跟天书似的，你问我能不能听懂？还听啥啊，一会鼓掌不就完了吗？”
杜若面部一个抽搐，差点给他一耳铲去，就听这傻子在旁边发问。
“杜哥，人都说要听李路远的，你咋非要听柏桀的，你俩啥时候关系这么好了？他这人脾气这么怪，可从来没跟谁好过，一直独来独往的，你说你捧他干什么呢？那不是捧个白眼狼吗！”
“话是这么说，可你听没听过一句名言，离群索居者，不是神明，便是野兽。”
张春看着他认真，也不去听作文了，凑过来一脸认真，“此话怎讲。”
杜若看了一眼那位干净不可亵渎的少年，更甚是带着虔诚之意说出那句话，“他是神明，我就拜神明，他是野兽，我就献祭。”
那天那日，那所学校里，一直横行无忌的校霸虔诚的低了头，似乎与此同时，那位被奉为神明的少年，坐在座位上哭到声音沙哑。
窗外的风有些猛烈的吹着，像爱意正当时，猛烈又横冲直撞，一位红了脸，一位红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