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买不起an眠药的日子》南野泽

23、第 23 章

　　“嗓子好了吗？”

　　语文课下课铃刚响，一群人蜂拥跑出去，下节课是体育课，没人愿意在班待着的，除了柏桀这个怪胎，和一个喜欢怪胎的杜若。

　　柏桀看着杜若走过来，坐在他前面，试着张了张嘴却依旧发不出声音，看着杜若担忧的眼神，只好随手拿了个练习本，在上面写下一行字。

　　字写得很大，却工工整整，明显是练过的正楷，干净的本子上写着温柔的话语：过几天应该就好了，不过我可以听你说话的，如果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话。

　　杜若拿着本子看了好久，开口问道：“你这个本子不用吧。”

　　柏桀疑惑，但也只是摇摇头，确实只是一本练习本而已。

　　杜若抬手撕下那张纸，板板正正的折了几折放进口袋里，未等柏桀发问，杜若先开口，一双眼带着满满的崇拜看着柏桀，“桀哥，那篇作文写的真好啊，我从头听到尾，一个字没漏，从来没见过有人能写的像你这么好，以后你写完作文如果不用的话，可以放我这吗？我想学习一下。”

　　柏桀没有留作文稿的习惯，也就点点头答应了，杜若激动的直接站起来，两只手忽扇的像个大蝙蝠，冲着坐在后面喝茶水的语文老师就走了过去，老师默默放下茶水缸子，抬头带着疑问的看着杜若。

　　“老师！老师！能把柏桀的那篇范文给我吗，我……我想收藏，写得太好了！”

　　老师身子往后一倚，双手交叉无奈一笑，“这事我做不了主，你得问柏桀，他同意了我才能给你。”

　　“老师他……他同意……老师……！”杜若激动的手舞足蹈，伸手往后一指，却发现柏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身后，越过他走到老师跟前递上一张字条。

　　老师接过字条，笑容更深，连带着无奈，致使眼底的皱纹也深了一抹，他把字条放在一旁，在桌子上翻找着柏桀的那篇作文，然后把字条和作文一起递给杜若。

　　作文写的有些潦草，杜若是知道的，柏桀这人写作文一向都是半小时以内，想都什么写什么，根本不会考虑偏不偏题，他只考虑写完能剩多久的睡觉时间，反正老师也会把他的作文列入范文的。

　　字条那却是工工整整的正楷书，上面写着几行字，前后几句反复言语，只是一句他愿意。

　　杜若仔细收好字条和作文纸，放进书包里，还认真的拉上书包拉链，柏桀在一旁安静的站着，那位年过半百的资深教师，捧着那杯茶叶水，看着杜若那认真的样子，不知道思考着什么。

　　杜若也没看到他在盯着自己看，他也只顾着收好那份作文，然后拽着柏桀下楼准备体育课。

　　楼下的同学已经陆陆续续开始站好了，刚站好体育老师便来了，一句话没说，抬手指了指那个上节课晕倒过去的“小白脸”，又指了指树荫那边的石椅，柏桀会意出列走向树荫，却被杜若一把抓住，柏桀回头看他，老师和同学也看他，杜若尴尬的咳了一声，然后大声的命令一句，“天热，给我拿着衣服！”

　　然后快速扯下外套塞到柏桀怀里，然后凑到他身边嘟囔出来一句，“椅子凉，你垫着点，别着凉了。”

　　柏桀低头拿着外套退了一步，轻轻点了点头，样子十分乖巧。

　　一行人看着他抱着外套走向树荫，张春那傻子第一个出声，“哈！我杜哥就是我杜哥！什么狗屁学霸，还不是点头哈腰的，哈哈哈哈！”

　　杜若看着他发出无法形容的早期人类专属的笑声，十分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快闭嘴吧，我都嫌你丢人。”

　　说完低头往前跑，不理后面那个傻子的哀嚎。

　　余光瞟见树荫下那小傻子，本以为他能把自己的衣服垫在椅子上，结果他依旧是抱着衣服的姿势坐在那，看起来很呆的样子。

　　杜若也顾不上老师在不在旁边，径直走向柏桀那小傻子。

　　“怎么回事！为什么直接坐在上面？”

　　杜若凶巴巴的走过来，柏桀一愣，站了起来呆呆地看着他。

　　“怎么回事？”

　　杜若拿过柏桀手里抱着的外套铺在椅子上，边说边嘟囔，看样子像极了给柏桀铺被的柏桀他妈，

　　“为什么不垫上直接坐这，不知道这多凉吗，你知不知道着凉会生病的，身体这么弱，你是不是傻？不要舍不得垫，也不要不好意思，你在跟我客气什么，傻子！”

　　柏桀看着杜若弯着腰在凳子上铺着外套，然后拉着他坐下，在杜若准备转身走的时候拽住他，伸手在他微微出汗的手心一笔一划的写下几个字：可这不能说明我很呆。

　　杜若盯着手心，跟着他的字念了出来，“可这不能说明我很呆……？”

　　柏桀听他轻声念出那句话，有些开心的扬起嘴角，露出一排小白牙，迎着风微笑，点点了头，杜若宠溺的刮了刮他的鼻子，依旧声音很轻，“是是是，你最聪明了，我的小傻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