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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子惠思我·舞象与相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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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IA的亚当斯在学院楼里向他汇报完NIDEL今日的研发动向,把7号病毒的培养基成分表交给陈飞宇,“A.C,as you suspect, due to the detection of who, the Pentagon has instructed NIDEL to suspend the transmission plan of virus 6, and now NIDEL is working with CDC on the research of virus 7.(A.C,如你所料,由于被世卫察觉,五角大楼已经授意NIDEL已经中断6号病毒传播计划,现在NIDEL正在联合CDC着手7号病毒的研究。)”
      陈飞宇浏览完后,用机关箭口的钢针沾取亚当斯的雪茄火星点燃了成分表,“Well done.The whole trading chain of virus 6 is under our control. Once the production is stopped, you must immediately put the remaining vaccine No. 6 into the black market for limited sale, and make sure to raise the price by 180%.(做得好。整条6号病毒的交易链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一旦停产,即刻将剩余的6号疫苗投入黑市限量出售,务必把市价水平拉高180%。)”
      亚当斯吐出一圈烟雾,“You mean that because the source of transmission of virus 6 has been cut off, therefore, it\'s bound to decline, and vaccine 6 will gradually lose its value. If the price of No. 6 vaccine is raised in the black market, someone will want to share a piece of cake and enter the trading chain, so as to find out which potential entrants are there(您的意思是因为6号病毒传播源头被切断,势必式微,6号疫苗也就失去价值。在黑市将疫苗售价拉高,势必会有人想要分一杯羹,以此调查出有哪些潜在进入者?)”
      戏剧学院的放学铃声响起,旁边的表演教室用大提琴高音收束整节课程,陈飞宇把掌心的纸灰吹入炎热的空气中,随风散尽,“There is an idiom in China——隔山打牛。(中国有个成语叫隔山打牛。)”
      “Demon.(魔鬼)”亚当斯看向楼下陆陆续续从学院涌出去的学生,“Is this what your MSS spy taught you(是您正在利用的MSS卧底教您的吗?)”
      陈飞宇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斜阳下的纸灰,用肯定句陈述道:\"Killing.(你想杀他。)\"
      “We still need Chinese intelligence in our country. You have to pretend to be gay for a while, Mr. ACE.(在我国还需要中方情报前,您还得再装一段时间同志,王牌先生。)”亚当斯摁灭雪茄烟,对陈飞宇笑道:“After the success, once you instruct, Luo Yunxi will be arrested immediately.(事成之后,只要您授意,罗云熙立刻就会被逮捕。)”
      陈飞宇戴上肩膀上的头戴式耳机,转身步入长廊的阴影中,“Fine.(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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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飞宇和同学闲聊着迎新晚会的安排走出学院楼,诺特牵着伊万斯和他打招呼,“Arthur, do you want to play basketball tonight(Arthur,今晚打球吗?)”
      陈飞宇调低耳机里的音量,“I will practice \"Liang Zhu\" with my husband.(我要和先生练习《梁祝》。)”
      伊万斯掐了掐诺特,“You haven\'t finished your graduate representative\'s speech. Do you still want to play(你的研究生代表发言稿也没写完呢,还想打球?)”
      诺特撩撩金发,“If I finish, what can you reward me, girl(写完了能奖励我什么吗,女孩?)”
      “Encourage you a slap!(奖励你一个大嘴巴子!)”伊万斯轻轻拍了拍诺特的掌心,看向陈飞宇,“I just came back from the Court and met Leo. He said he would treat me to sour fish.(我刚从法院回来,见到了Leo,他说要请我吃一顿酸鱼。)”
      陈飞宇低头笑了笑,俊秀的下颌沾染上夕阳的暖意,“It\'s not sour fish, it\'s West Lake poached fish.(不是酸鱼,是西湖醋鱼。)”
      伊万斯不想让诺特知道她正在调查的案子,多的话他也不说,只是解释,“Sorry for his lack of proper noun.(我家先生平时专有名词说得少,见谅。)”
      周围的人都笑了,正巧学院楼外停了一辆摩托车,骑者给陈飞宇丢了个头盔,他背手接住,也顾不得和友人告别了,拿着头盔跑向摩托车,“又没下雨,怎么来接我!”
      “买完菜,顺路。”罗云熙对他的友人们打了个招呼,示意陈飞宇跨到后座上,“下午排练顺利吗,飞宇舞象?”
      “泥不要再叫哲个称呼啦。”陈飞宇摘掉耳机戴上头盔,坐了上去。
      罗云熙逗他逗得得心应手,“泥拉里学来的腔调啦,就叫飞宇舞象啦。”
      陈飞宇一身鸡皮疙瘩,按按罗云熙的腰侧,“诶,云熙哥哥,你会不会表演那个‘雨露均沾’,就用这调调。”
      “别挠,痛。”罗云熙缩了缩,按下加速器,“就是那个‘后宫佳丽三千皇上就独宠我一人’?”
      小幼稚鬼陈飞宇点头,“对啊对啊。”
      罗云熙的声音都透着浓浓的无奈,“陈飞宇,你是不是有求于我的时候才会叫哥哥?”
      “对啊对啊。”
      大幼稚鬼罗云熙开始反击,“飞宇舞象飞宇舞象飞宇舞象……”
      陈飞宇靠到他背脊上打了个哈欠,“不成,我先看你表演‘雨露均沾’,你才能叫我飞宇舞象。”
      “那你先叫三遍‘罗帅是我爹’。”
      陈飞宇从背后环住罗云熙,“你确定?”
      罗云熙的求生欲突然上线,“……不,我没有和陈导抢陈老师的意思。”
      “真的,云熙哥哥,这个称呼是我能想出的伪装爱人最好的称呼了,不然叫你什么,相公,Mon mari,あなた,Dear……?”
      罗云熙咬牙切齿,冷笑一声,“你有脸皮叫相公我就有胆子跳进查尔斯河里。”
      陈飞宇忍笑忍得肚子痛,“难道云熙相公现在没这胆子吗?”
      罗云熙转动车把避开险些被他撞着的沥青豆豆精,“飞宇舞象,我中午好不容易塞下去的生菜速食袋,还不想吐出来。”
      陈飞宇一听,叫得更起劲了,“那云熙相公挑一挑,比如弋郎?”
      “伊朗?等一下这不是重点……你再叫?”罗云熙佯作凶狠,拍了下环在腰上的手背。
      陈飞宇立即呼痛,顺势环紧罗云熙,“啊,相公家暴。”
      罗云熙被头盔遮住面容,陈飞宇看不出他此刻是无奈还是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遗世的暗影勾开突然窜出来的小动物,陈飞宇提醒他,“看路,云熙。”
      罗云熙回过神,一个急刹,一只黄皮大老鼠已经被一片暗影护在桥墩边,“吱吱吱”地唤,杂毛错乱,绿色脓液从它的肚子里流出来,毒液泡得地面上的杂草尽数变为枯黄。
      陈飞宇松开罗云熙,小跑到大老鼠跟前,收回遗世的影子,眉头微蹙。
      罗云熙停好摩托车后瞬移到他身边,蹲下来用小拇指粘取毒液,指缝的伤口泛出青灰,裂开后留下黄绿色的脓液。罗云熙毫不迟疑地用袖刀划破小指放尽毒液,解开衬衫扣子脱下来裹住大老鼠,“它是7号病毒的试验品。”
      陈飞宇低头看向罗云熙,“7号病毒?”
      罗云熙取样了一份毒液,把大老鼠裹好,借住陈飞宇的遮挡放出一声的一片羽毛安放在大老鼠怀里,大老鼠的颤抖在紫光中慢慢平缓下来,“是我刚才调查到的NIDEL最新动向,他们的培养基中羟基化合物增多,看来是6号病毒要退役了。”
      罗云熙神情严肃,“CIA里有一股很可怕势力,病毒的传播链一定被那股势力掌控着。”
      陈飞宇眨了眨眼,似乎心思完全不在罗云熙的话上。
      罗云熙托腮规划,“这里距离NIDEL咫尺之遥,试验品有机会逃出来,看来是刚有仓储车经过。这样,你明早在中餐厅的万年青下用定遥军三维转译码写好召集令,明晚七点整,教堂,开会……”
      罗云熙突然卡壳。
      陈飞宇的左手托起他受伤的小指,低头含住他的伤口,水色弥漫。
      “你干什么!”
      罗云熙讶异地要把手抽回来,奈何陈飞宇的左手将他整个手腕圈住,温热的舌尖卷走伤口上的血丝,抬眸盯了他一眼,[别动。]
      水蓝色的柔光顺着伤口的肌理一寸寸蔓延入罗云熙的伤口。飞宇舞象睫羽纤长,在细腻的面颊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抬起头时,唇瓣上尚且残余着暗沉血色,“明知是毒,怎么还直接去碰,让我来试毒不行吗?”
      任何毒的痛他都习惯了,但是罗云熙不一样,罗云熙精神力再强,躯体只是普通的躯体而已。
      指尖的伤口在水蓝色的光线里全然愈合,罗云熙却仍然迷惑,“得七得八,怎么能让你试毒。”
      陈飞宇低头看着他,胸膛微微起伏,几乎是自己都察觉不住地失控,“为什么总把我当弱者?”
      罗云熙这厮一听还来劲了,老神在在地掰起手指头,“你就是洒,你听啊,EK第三行动准则:首先保护任务中的老弱妇孺和随行向导……。”
      陈飞宇抱走罗云熙怀里的大老鼠,“自己推车回来!”
      “啊?”
      陈飞宇不搭理他,走远几步,又气势汹汹地走回摩托车边把沉甸甸的菜篮子拿起来,几乎是用瞬移的速度离开了罗云熙的视线。
      陈飞宇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哨兵亲身试毒是EK的行动原则之一,罗云熙的每一步举动都是一位训练有素的定遥军军人,毫无差错,可他就是不愿意。
      这份无所适从的感情,陈飞宇不敢要,又丢不下,就像十除以三,一点动心之后是无穷无尽的割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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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给大老鼠洗干净身体,包扎了伤口,这才发现它其实是一只白鼬,只是还没换毛。白鼬抱着一声的羽毛瑟瑟发抖,他把白鼬团到毛巾下面,释放出些许水蓝色的流光愈合它的伤口,到白鼬渐渐稳定下来了,他才揉着太阳穴步履虚浮地走进厨房洗菜。
      罗云熙竟真按他随口胡诌的买了生蚝和牛鞭,一把辣椒也没买,除开偷偷藏在菜篮子角落的一罐老干妈的话。
      他憋不住偷笑一声,觉得自己和自己打的赌毫无意义——罗云熙本就纵容他的所有任性。
      他沥干菜擦净手,走回客厅拿起桌上的笔在罗云熙的靴子图标边写上了6个字母——【Arthur】。
      至于在罗云熙的物品上留下自己的名字会有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除非罗云熙真的喜欢他,不然那个后果不会发生的。
      玄关门响,他望过去,罗云熙身上只剩一件紧身的黑色老头背心,手里拿着串冰糖葫芦,在玄关趿拉拖鞋,“我回来了。”
      他把一件T恤丢过去,“一身汗,快去洗澡。”
      “等等等等。”罗云熙拉下T恤,先走到餐桌上查看白鼬,“乖乖,它还活着吗?”
      “我治疗过了。”
      罗云熙点点头,猛然把冰糖葫芦递到他唇边,“尝尝,我刚骑去China Town买的,老师傅新裹的麦芽糖浆。”
      他垂眸看着罗云熙,“专门买这个做什么?”
      “哎呀。”罗云熙一看他没有消气的意思,整个人都漏气了,“你说你生气了也不告诉我理由,那我咋改?”
      他把冰糖葫芦摆到盘子上,“我说过理由了,自己想。”
      罗云熙砸到座椅上,“苍天啊。”
      他吃惯了这套,近乎免疫,把罗云熙推到浴室门口,“洗澡,吃饭,请。”
      罗云熙拉住他的围裙,“看在我千里迢迢去买来冰糖葫芦的份上,你好歹告诉我你现在气不气?”
      他不回答罗云熙,只是摊开手,“手机给我。”
      罗云熙交贡。
      他刮刮罗云熙的鼻子,“洗漱的时候别切西瓜。”
      罗云熙腹部中箭,“葛优瘫”滑下椅子,一口紫烟从喉咙里幽幽地冒出来,他不理会这耍宝达人,拿着罗云熙的手机进厨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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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菜做到一半,罗云熙洗完了,在客厅接了一个法院的电话,接着走到他身边,“我来烧。”
      他侧身让贤,“法院说什么?”
      罗云熙唰唰唰地切小葱,“没什么,只是通知案外第三人芭蕾舞团首席夫妇的继承案审判结果,由于没有遗嘱,麦凯的DNA构造被6号病毒改变,不能证明亲缘关系,所以依照98年俄亥俄州的先例判决麦凯丧失继承权。”
      “他的境况,失去遗产就只能在救济机构待一辈子了。”
      罗云熙在案板上拍起大蒜,“陈飞宇,收起你无用的同情心,我们无权干涉私人纠纷。”
      “那你今天怎么会出现在法院?”他把小葱倒入油锅,“伊万斯见到你了。”
      “霍姆斯先生回了一趟法院取文书,我不过是顺道。”罗云熙把蒜末倒入油锅中,熟练地颠勺,“生化战争不结束,这样的悲剧将只增不减。”
      “属下明白。”
      罗云熙低笑,把小料倒到碟子上,“把调料配好是第一步,那下一步是什么?”
      “……”
      “小笨蛋。”罗云熙拿着锅走到水池边冲洗,抽出一只手点了点他的眉心,“麦凯的一审审判庭都被劳伦斯家族买通了,还有二审啊。”
      他捂住眉心,“什么意思?”
      清澈的水流瞬间冲散铁锅里的混浊,罗云熙沉稳的背影就在他眼前,“我顺便拜托霍姆斯法官主理麦凯的二审了,他可是劳伦斯买不通的人。”
      “所以……”
      “定遥军永远不允许正义迟到!”罗云熙一转身,夕阳金辉落满恣意嚣张的眉目,他把铁锅架回电磁炉上,“出去歇歇吧,哥哥要大展身手了。”
      “……罗云熙。”
      “嗯?”
      “没事,就叫叫你。”
      他拿了一罐鱼肉罐头走出厨房,唤醒白鼬喂它吃东西。
      那一天是8月25日,多云转晴,夜可观星。
      他把这26画的三个字牢牢铭刻在无边无际的识海中。
      罗云熙少校,罗老师,云熙哥哥,弋郎,先生,云熙相公,云熙……叫什么都可以,你首先是独一无二的罗云熙,而后才是阿瑟倾慕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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