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星》何以而歌

48、淘汰赛

　　“最终成绩排名最末的两位成员需进行淘汰赛pk，pk后成绩较高的一人暂时安全，即可继续参与之后的考核，成绩较低的一人只能遗憾地离开。”尹陈为大家说明规则，“排名末位的两位成员可以在另外八位成员中选择一位为自己的舞台助阵，如果需要的话请在一分钟之内选择好自己的助阵队友。”

　　“滴”的一声，舞台背景板大屏幕上的内容逐渐隐去，仅留下了艾德·特里和姚谦厉的名字。

　　姚谦厉想也不想，站起身径直走到景炎面前，说：“我需要你的帮助，请你当我的助阵队友。”

　　“可以。”景炎点点头表示同意。

　　艾德·特里见姚谦厉迅速地选择好了助阵队友，站起身来环视了一圈，然后走向司宸。

　　“小美人。”艾德·特里头一次表现出了些许难为情的别扭情绪，“或许，我能邀请你当我的助阵队友吗？”

　　司宸对艾德·特里友好地笑了一下：“没有问题。”

　　大屏幕上现存的两个名字后均出现了一个括号，括号里分别填上了司宸和景炎的名字。随后板面上方的主题栏位置显现出了标题——《当世界从空中跌落》。

　　尹陈：“参与pk的两方可以就这首歌曲进行任意形式的表演，比赛将在明天下午五点钟进行，现在可以解散去做准备了。”

　　突如其来的淘汰赛让气氛变得格外安静，大家默默从公演礼堂离开，没有任务的人各自进行自己的安排，另外的四个照例回到练习室。

　　一路无言，一直到练习室门口，景炎和司宸互相对视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分别推开了两个练习室的门。

　　【1号练习室】

　　一进练习室，司宸立刻打开播放器，点开指定歌曲单曲循环了三遍。

　　然后司宸关掉了音乐，问艾德·特里：“你对这个舞台有什么想法吗？”

　　艾德·特里想了一下，说：“时间很紧，我想简单一点，就唱歌。”

　　司宸点点头：“那你希望我给你伴奏还是伴舞？”

　　艾德·特里点开音乐，又听了第四遍，然后问司宸：“现在开始编舞的话来得及吗？”

　　司宸说：“来得及。”

　　艾德·特里点点头：“那就伴舞吧。”

　　司宸：“好。”

　　“你先练歌，我把舞编好之后跟你合。”司宸补充道。

　　“好。”艾德·特里说，“虽然也许是最后一次了，但是合作愉快。”

　　司宸轻轻笑了一下：“嗯，合作愉快。”

　　【2号练习室】

　　“这首歌太适合我们合作了。”

　　试听曲一放完，姚谦厉便高兴地对景炎说。

　　“听起来不错。”景炎回答，然后又问姚谦厉，“你希望我怎么配合你？”

　　“当然还是你弹钢琴我拉小提琴。”姚谦厉笑道，“我们俩的合奏是最契合的。”

　　景炎顿了一下。

　　姚谦厉挑挑眉：“你不这样认为吗？”

　　景炎不置可否。

　　姚谦厉耸耸肩，继续分配任务：“歌词分段的话就……”

　　“歌全部由你来唱。”景炎打断姚谦厉，“虽然明天是双人舞台，但本质上来说考核的是你一个人，我只是你的陪衬，不应该夺走观众太多的注意力。”

　　“那你不开口么？”姚谦厉皱了皱眉。

　　“我给你唱和声。”景炎说。

　　姚谦厉听到以后似乎又变得高兴了，很快便妥协道：“那就听你的好了，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

　　景炎的视线在姚谦厉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姚谦厉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笑问道：“你盯着我看什么？”

　　景炎并没有将视线移开，他直视着姚谦厉：“感觉你好像并没有什么紧迫感的样子。”

　　姚谦厉无所谓地摊开手：“一定要有吗？都考核这么多次了。”

　　“但明天有可能是最后一次。”景炎提醒道。

　　姚谦厉看着景炎：“我们不会输的。”

　　“你总是这么自信。”景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自信一点不好吗？”姚谦厉反问。

　　“对面可是有司宸。”景炎再次提醒。

　　“你刚才也说了，助阵的人不应该喧宾夺主。”姚谦厉又笑了一下，说，“我只是相信我们能赢而已，和你的合作我可从来没有懈怠过。”

　　景炎轻轻叹了一口气：“行，那排练吧。”

　　·

　　第二天晨练的时候，司宸还是没忍住，撇撇嘴道：“那天说什么有不太好的预感，乌鸦嘴……”

　　“艾德状态怎么样？”景炎问。

　　“还行吧，和平常差不多。”司宸说，“昨天晚上倒是练得比平时都晚，不过结束的时候我看你们那边都还灯火通明。”

　　“嗯。”景炎点头道，“昨天练到十一点了。”

　　“那还行。”司宸又问，“那姚谦厉的状态呢？”

　　景炎唇角扯了一下：“挺自信的。”

　　景炎和司宸互相看着对方，良久后都无奈地笑了。

　　景炎懒懒地往身侧的墙上一靠：“为什么明明是别人的考核，我们却在这里替人背这么大的负担？”

　　司宸学着景炎靠向另一侧的墙壁，喃喃道：“谁知道呢……”

　　·

　　下午五点。

　　要上台表演的四个人已经换好演出服化好妆坐在第一排观众席上候场，其他预备役成员们到达公演礼堂时，就着他们两旁的位子依次坐下。

　　尹陈走上台：“相信两组成员已经准备好了今天的舞台，由于这场比赛对于参赛者来说关系重大，所以今天的出场顺序由参赛者们自行商议决定。”

　　“这场比赛不会产生顺序分数，仅考核舞台表演，大家不用顾虑，慎重作出决定。”尹陈补充道。

　　“我想后出场，你们有意见吗？”姚谦厉对司宸和艾德·特里说。

　　“你觉得呢？”艾德·特里问司宸。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猜拳吧。”司宸说，“赢的人后上场。”

　　然后艾德·特里和姚谦厉猜拳。

　　姚谦厉举着握成拳的右手晃了晃，绅士般欠身：“不好意思了，你们先请吧。”

　　艾德·特里有些抱歉地看向司宸。

　　“没关系，其实也差不多。”

　　司宸说着，和艾德·特里一起上了舞台。

　　艾德·特里戴着耳麦站在舞台中间，司宸站在他后方一臂远的位置。

　　前奏响起，艾德·特里转身将司宸牵到身侧，然后司宸围绕着艾德·特里伴舞。

　　司宸跳舞的主方向始终对着艾德·特里，艾德·特里唱歌时也始终看着司宸，跟随着司宸舞蹈的路径而转动方向。

　　到达歌曲的间奏部分，艾德·特里拉近和司宸的距离，两人跳起了双人舞。

　　而后回到一唱歌一伴舞的状态，再次进入间奏时又变为双人舞，以这样的表演形式直到尾奏。

　　表演结束，姚谦厉和景炎上台。

　　姚谦厉带着小提琴站到舞台中心偏右一点的立麦前，景炎则在舞台左边的钢琴前坐下。

　　景炎双手抚上琴键，琴键被摁下又弹起间，音律流泻而出。

　　随即，小提琴适时加入，与钢琴的琴音交叠，相辅相成。

　　前奏过去，姚谦厉开始唱歌。

　　进入副歌部分，景炎为姚谦厉和声。

　　尾奏时钢琴和小提琴琴音渐缓，慢慢抽离，最后回归于平静。

　　表演结束，景炎和姚谦厉回到座位。

　　观众席上不似以往会就大家的表演展开讨论，今日的观众们格外安静，两组表演结束之后屏息凝神，像是在等待审判。

　　滴答——滴答——滴答——

　　时间仿佛被拉得格外的长，等待的人仿佛也变得格外有耐性。

　　尹陈走上台时却仿佛和平常无异，她朝着观众席露出职业化的笑容，即将说出口的却是极其残酷的话。

　　“两组表演已经结束，下面来揭晓两个舞台所获得的成绩。”

　　“叮——”

　　舞台的背景板大屏幕亮起。

　　PK成绩：
　　艾德·特里组：8.9分；姚谦厉组：9.0分。

　　尘埃落定。

　　“看吧，我就说我们不会输的。”姚谦厉凑到景炎耳边，有些得意。

　　景炎未予置评，转头看了看司宸。

　　司宸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视线落在大屏幕上，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PK的成绩已经出来了。”尹陈说，“很遗憾，按照规则，艾德·特里的这段征程只能告一段落了。”

　　“现在的时间给大家做最后的告别，然后艾德·特里需要先行离开。”

　　于是所有人站起身，艾德·特里和大家话别。

　　“你们的舞台的确很好看。虽然很遗憾，但是很服气。”艾德·特里对姚谦厉和景炎说。

　　“嘿，老伙计，别为我难过。能走到这里已经远比我预想的要好了，我挺满足的。你要加油走得更远一些啊。”艾德·特里对泰伦·加比说。

　　“小美人。”艾德·特里最后走到司宸面前，头一次用不带玩笑的口吻说，“我一直都特别欣赏你，你肯定知道的。最后连续三次舞台表演都能和你分在同一组，这让我感觉非常开心。虽然今天输掉了，但是你不要觉得自责，因为我从你身上学到了很多。也许以后能再见面的机会很少，但是我不觉得遗憾。你很厉害，任何方面都是，以后一定可以在电视上看到你的，我会一直为你加油。”

　　语毕，艾德·特里郑重地拥抱了司宸，然后又一一拥抱了其他人。

　　司宸垂着眼睛，视线始终跟随着艾德·特里，落在他腕表亮起的红灯上。

　　“那么我先走了，朋友们，你们继续加油。”

　　说是没关系已经很满足了，但大家还是从这最后的道别里听到了一丝遗憾。

　　直到艾德·特里的身影在公演礼堂门口彻底消失不见，尹陈才继续说新的内容。

　　“但同时也要恭喜姚谦厉获得继续考核的资格……”

　　景炎又看了司宸一眼。

　　司宸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景炎仍旧看不出司宸在想些什么，但他此时此刻就是觉得，司宸非常需要安慰。

　　“叮——”

　　系统消息的声音把景炎拉回神，他看到大屏幕上出现了新的内容——

　　成团公演将在5月29日进行，请预备役成员们自行准备公演舞台，个人参与节目不得低于两个（包含固定分组），表演形式不限。
　　固定分组：
　　第一组：司宸，泰伦·加比，滕舟，禹王子，姚谦厉；
　　第二组：段迟，荆谷，景炎，单梁。

　　“我来解释一下。”尹陈说道，“这个固定分组和之前的舞台战一样，到练习室以后会有歌曲让你们挑选，这一次的选项相较以往要稍微多一些，并且没有时间限制，也没有先后选择权，即使两组选到同样的歌曲也没有关系，你们小组内部可以好好商量商量。”

　　“除此之外，每个人还需要至少准备一个节目，节目的形式和内容全凭大家自行决定，系统不会做任何干预。节目个数没有上限，最后得分取个人所参与的所有节目的平均分。”

　　“成团公演会开放观众，塔里的所有人都可以前来观看。”

　　“另外，明天有一场奖励考核，虽然会计分，但主要目的是为了让大家放松，所以不要有负担，玩得开心就好。”

　　“小组的选曲会在明天晚上七点开放，今天晚上没有什么任务了，大家可以好好调整一下状态。待会儿离开礼堂之后所有人的分数都会重新统计，第一阶段所得分数的百分之五会计入最终的个人总分里，并且接下来的考核分数不会再公开，下一次再看到分数的时候，就是决定大家是否成团的时候了。所以每分每秒都不要松懈，好好上课，好好排练。最后一个月，希望每个人都不要留下遗憾。”

　　“今天就到这里，可以解散了。”

　　观众席上的人稀拉离席，速度都比平时要缓慢一些，像是在思考刚刚所接收到的消息。

　　景炎迅速消化完尹陈的话，然后转身看向司宸，安慰的话却说不出口。

　　景炎和司宸的相处里有过各种各样情绪的碰撞，但景炎突然发觉，他们好像总是很容易懂得彼此，所以话从来都不需要太多，默契占了绝大部分。以至于到现在，景炎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司宸。

　　这个认知让景炎感到忐忑和无措，以至于当司宸没有像往常一样和景炎一起，而是自顾自转身离开的时候，景炎甚至没法叫住他。

　　景炎感觉司宸把自己生生关了起来，但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看着司宸逐渐远离的背影，感觉他们之间仿佛隔着苍茫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