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星》何以而歌

4、权限全通

　　【舞蹈课】

　　第5楼层的教室只有两间，一间写着“编舞”，一间写着“舞种”。

　　景炎走到编舞教室门口点了点屏幕，确认自己没有这个教室的权限，接着又走到舞种教室门口。

　　经过声乐选课的小插曲，景炎更加谨慎了一些，他不允许再发生类似的疏漏事件。

　　他可以接受因自身能力不足无法完成考核而被淘汰，但若是因为忘了选课没有完成课程进度这样的理由，那也太蠢了。

　　千里之堤，绝不能溃于蚁穴。

　　舞种教室里可以选择的类别很多，几乎涵盖了全世界所有的舞种，景炎惯例决定先选择自己较为擅长的部分。

　　“嗨，你终于来啦！”

　　编舞教室的门突然被打开，里面探出来一个脑袋。

　　是半个月不见的司宸。

　　“比我预计的要慢一点。”司宸说。

　　司宸还是那副调笑的样子，看起来很欠揍。

　　景炎无法，再次暗自咒骂了自己一句。

　　“要进来玩一下吗？”司宸发出邀请。

　　景炎眼睛一眯，不知道司宸又想要干什么。

　　“来嘛，来嘛。”

　　见景炎迟迟没有动作，司宸上前直接把景炎拉进了编舞教室：“我刚刚新编了一段舞，你帮我看看。”

　　司宸不等景炎回应，松开景炎，调好音乐，便立刻进入状态。

　　司宸的舞跳得非常好，刚柔并济，收放自如。他跳舞的时候，仿佛周围一切都陷入暗处，只有一束追光照在他的身上。而他本身，却比那追光还要更加闪闪发亮。

　　动作定格，世界才恢复原样。

　　“怎么样？”司宸问。

　　“动作到位，节奏精准，表现力极佳。”景炎中肯道，“跳得很好。”

　　司宸却皱了皱眉：“说缺点。”

　　景炎：“唔……”

　　景炎有些意外，他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说：“编舞的话，我个人觉得动作太华丽了，从头到尾都很华丽……感觉过于华丽好像就没法突出重点，反而看不出想要表达什么。”

　　“过于华丽而没法突出重点……”司宸喃喃重复了一遍。

　　“叮——”

　　一道清脆的系统提示音将两人打断：“已开通编舞课程权限，请选择上课时间；各舞种课程均可自行安排。”

　　“各舞种？均？”景炎没太反应过来。

　　“叮——”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考核通过，体育馆楼层权限已开通，请于10月14日参加秋季运动会。”

　　景炎：“？？！！”

　　景炎觉得此刻的信息量过于超载，他的大脑不太能转得过来。

　　司宸看着景炎的样子有些好笑：“你先选课，我一个个给你解释。”

　　景炎照做。

　　周六和周日的课时都是三小时连上，正适合需要花费更多时间的编创类，于是景炎将编舞课选在了周六下午，然后便看向司宸。

　　“有了编舞教室的权限之后，舞种那边所有的权限就都是开通的状态了。”司宸解释道，“其它楼层也是一样的，创作权限开通之后，其它的所有教室都可以随便进入。”

　　景炎：“那秋季运动会呢？”

　　司宸：“6层以下是学习区，6层以上就是综合区了。就像攻关游戏一样，一层一层一直通关到最后，就可以出道。”

　　“运动会按照季节一年有四次，分别在1月、4月、7月和10月中旬的那个周一开始，一共持续三天。”

　　“除了运动会之外还有模拟公演，也是一年四次，分别在3月、6月、9月和12月的最后一天。”

　　“对了，系统默认的永远是最高级别的权限，级别以下的全部都会自动解锁，所以你第6楼层的权限应该也已经开通了，别忘了去选课。”

　　景炎还在消化司宸说的话，突然意识到了问题：“模拟公演？那不就是后天了吗？”

　　“嗯。”司宸点头，“你刚开通第6楼层，还不用参加，综合区需要参加的项目系统都会提前给到通知的，不用担心。”

　　“那你呢？”景炎又问，“你要参加模拟公演吗？”

　　“要，我回来第二天系统就发来通知了。”司宸笑道，“怎么，你要来看我吗？”

　　司宸的表情一半挑衅一半调侃，凑足了九分的随性，剩最后一分，好像是——期待。

　　“它一直是这样的吗？”景炎继续问。

　　“什么？”司宸没懂景炎的意思。

　　“系统。”景炎点了点腕表，“它好像只会发出通知，再没有其它多余的提示了，更不会像你刚才那样的……解释说明。”

　　“就没有人有过疑问吗？”景炎疑惑道，“或者说，有人曾因为没搞懂规则，落下了进度而被淘汰吗？”

　　景炎的晋级总是在意料之外，且速度太快。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就拥有了学习区的全部权限，这是其他大部分人花费一年甚至更久都不一定能达到的高度。然而速度过快也会有弊端，这使他不能完全清楚地了解系统的规则，声乐课疏漏事件始终让他有些后怕。

　　“担心被淘汰？”司宸一眼看穿，挑了挑眉，“所以，这不是有我来拯救迷茫无助的你了吗。”

　　“……”景炎无语地看着他。

　　“据我所知，没有。”司宸继续说道。

　　“学习区每层只要满一颗星就可以开通综合区的权限了，到了综合区会有通勤助理，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去找助理；至于在初级考核区的，去个几次图书馆，也就都打听得差不多了。”

　　“你会觉得搞不太清楚，那是因为——”

　　“你的进度太快了。”

　　说起景炎进度快，司宸显得一脸得意。的确，除了景炎本身能力不俗，他进度能如此之快的原因，两位当事人都心知肚明。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帮我。”景炎逼近司宸。

　　“是啊，为什么要帮你呢？”司宸打起了太极，“你就觉得我一定是在帮你吗？进度太快也不见得完全是好事哦。”

　　景炎顿了一下，说：“我仔细地想过了，你之前一直提到我的初级考核，但如果你是因此而感觉受到了威胁的话，应该是阻碍我的进度让我尽早被淘汰才对，可是你没有，反而一直在帮我更快地晋级。”

　　“如果你是想借此来向我示威，想让我觉得受了你的帮助而在你面前没有底气的话，很抱歉。”

　　“你现在的能力的确高于我，但没有你，我一样能走到这里，多花一点时间而已，这个程度还难不倒我。”

　　“所以，无论你出于什么目的，在我看来，都没有任何意义。”

　　啪啪啪——

　　司宸鼓起了掌，然后做出惊讶状：“啧，现在的小年轻思想都这么复杂的吗？”

　　“你该不会以为我是故意来针对你的吧？”司宸无奈道，“我特意回来一趟，就因为听说你初级考核成绩不错，所以来你面前找找优越感？我傻的吗？”

　　司宸突然正色起来：“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回来吗，我现在告诉你。”

　　“确实是可以出道了，但是……”

　　司宸顿了顿，看向景炎：“我还需要一个对手。”

　　景炎似懂非懂：“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希望我成为你的对手？”

　　“不不不。”司宸伸出食指晃了晃，“准确的说——”

　　司宸的唇角一点点扬起：

　　“是我选择了你成为我的对手。”

　　景炎微怔。

　　司宸本就很好看，笑起来更是让人移不开目光。他张扬、骄傲，带着些跃跃欲试，不容分说地对景炎下了战书，甚至不给任何拒绝的机会。

　　“帮你开通权限也不是在处心积虑些什么，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司宸继续道，“你有能力到达这里，没必要在那些弯弯绕绕里浪费时间。”

　　“我的时间很宝贵，耗费不起，我想你的也是。”

　　“你很厉害，以后还会更厉害，所以，我对你很有兴趣。”

　　司宸正经不过三分钟，说到最后又变了语气。景炎却像是已经习惯，不再为司宸的调笑而有所波动。

　　景炎细细琢磨着司宸的话。

　　他们今天聊了很多，意外的，司宸比想象中要坦诚。

　　半晌，景炎说：“谢谢。”

　　司宸以为，景炎至少会对成为对手这件事有一个表态，虽然无论景炎态度如何，这件事都已经被司宸单方面宣布开始，想躲也躲不了了。但司宸没想到，他收获了一句道谢。

　　景炎平静道：“我本来对很多地方都有些困惑，谢谢你解答我的疑问。”

　　“也谢谢你对我这般肯定，但我依然不认同。”

　　“你既然也认同我有这个能力，那么那些弯弯绕绕，我自然会想办法尽快通过，那是我该要经历的。”

　　“你这样帮我走捷径，就像被协助作弊了一样，让我感觉非常不好。”

　　“希望你不要再这样做了。”

　　景炎顿了顿：“但总而言之，谢谢。”

　　不卑不亢，不骄不躁。

　　司宸打量景炎一番，笑着说：“谢就不用了，先顾好自己吧。别人都是循序渐进的，你一下子又多了这么多课，怎么样，忙得过来吗？”

　　“这就不劳费心了。”景炎勾起一个淡淡的笑，“这种程度就手忙脚乱，岂不是辜负了你有心选我一番？”

　　说罢景炎转身，准备离开。

　　“你去哪儿？”司宸问。

　　“去第6楼层选课。”

　　景炎挥挥手，推门走出了编舞教室。

　　司宸像是有些不满地嘟囔着：“要问问题的时候那么虚心，问完就翻脸走人了，真是不可爱啊。”

　　他看着景炎离开的方向，唇角一点点挑起，满意道：

　　“看来司宸选手眼光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