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啸山河》青邪

66、第 66 章

　　回到府中已是傍晚，刚好傅宗原也在找他们。
　　“小渊，小蕴，回来的正好。”傅宗原笑呵呵走过来，爽朗喊道：“天就快黑了，快点，我们去后营吃烤肉，晚了就被那群小兔崽子抢光了。”
　　烤……烤肉？
　　卫蕴之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有些不确定，问：“不是说设宴吗？”
　　“哦，你是第一次来，不清楚也是正常的。”傅宗原领着他们往后山走去，不忘给他们解释：“在我们这里，牛羊是最好的食物，每一只都是在草地里长大的，肉质最是鲜嫩，这在中原可是吃不到，待会你尝过就知道什么叫做人间美味了。”
　　卫蕴之恍然大悟，想是边关环境恶劣，又是寒冬天气，肯定没有中原那般物产丰饶，所以在吃食方面肯定没多大讲究。
　　只是……
　　他瞅了瞅林渊，有些担忧，问道：“你吃得惯吗？会不会觉得臊？”
　　“无妨，吃得惯。”林渊瞄了眼傅宗原，见他没有注意后边，便压低了声音，跟卫蕴之咬着耳朵，说道：“小时候为了填饱肚子，我什么都吃过，所以不挑。”
　　傅宗原还是听到了，他冷哼一声，大跨步向前，林渊有些无奈，说道：“每当说起这些，他就这个样子。”
　　“哦。”卫蕴之立马捂住嘴巴，声音闷闷的，说道：“那我不说了，免得他老人家心里又多想了。”
　　林渊淡淡一笑，拉着他追上傅宗原，问：“舅舅，来时皇兄让我问你，什么时候回京？”
　　“回京？回京做什么？”傅宗原双眼一瞪，冷哼一声：“让我回京去听那群老不死的放屁，还不如就守在这里快活呢。”
　　林渊微微点头，倒也没说什么，傅宗原反过来劝他：“倒是你，你一个王爷，跑来这边关做什么？好好待在皇城里帮你哥的忙就好了，这么大老远的，真的是。”
　　卫蕴之见林渊脸色淡淡，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便赶紧替他说：“元帅，林渊这不是来替您分忧的嘛，而且这么久没见您，他心里可想您了，您说是不是呢。”
　　“嗯，还是小蕴会说话，不像你，一天到晚扳着个脸，也不知道像谁。”
　　卫蕴之偷偷发笑，刚见面的时候，傅宗原分明还一口一个“小渊”的，稀罕得不得了，这才没多久，新鲜劲就过去了，就不稀罕了，尽是埋汰。见林渊脸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估摸着心里也有些无奈吧。
　　“算了，你们俩跟在我身后，我带你们认识认识。”傅宗原到了后山空地上，远远就高喊道：“都停一下，认一下人。这位，是之前我就跟你们说起的平东大将军楚林渊，而这位，相信大家也都知道了，是昭文的弟弟，卫蕴之。”
　　“哦，小卫来了。”
　　“我还以为苏一然是骗人的呢，没想到真就长这么秀气啊，跟昭文一点都不像。”
　　卫蕴之听完，嘴角不由一抽，心中有些火大，大声反问：“我怎么就跟我哥不像了？谁说我秀气的？你们怎么不说这位国色天香呢？”
　　大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就见林渊静静站在那里，脸上似笑非笑，一派高深莫测的表情。众人与他视线对上，一股凉意瞬间从脚板往上涌，手臂立马起了鸡皮疙瘩。
　　“不敢不敢，永安王咱可打不过，还是莫要得罪的好。”
　　“这位爷咱们离远点，上次跟他打了一场，我可是足足养了一个月呢。”
　　卫蕴之明白了，这群年轻的将领一定也是去过京城的，可能还被林渊给狠狠收拾了一顿，这才那么忌惮他。
　　想到这，他心中突然有了主意，嘿嘿一笑：“元帅，你看咱们设宴，是不是缺少了什么节目啊，不如我们来打擂台吧，助助兴。”
　　“打擂台？那是什么？”
　　林渊一听，就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心里不由升起了万分同情，但是他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看着傅宗原，解释：“打擂台是江湖最常见的斗武方式，两两较量，输者下台，赢者守擂。”
　　傅宗原也想看看卫蕴之的功夫，便应允了：“既然是比斗，那就拿出你们的真实本领，不要留情。”
　　众人第一次见识这种打法，个个摩拳擦掌，铆足了劲的跑到卫蕴之面前，热络套近乎：“小卫，跟哥哥比一场呗，哥哥教你防御的技巧。”
　　“去，防御的算什么本事，小卫，别听他的，选我，我教你几招枪法，上阵对敌绝对好使。”
　　卫蕴之抽出山河剑，笑嘻嘻的说：“你们，全部一起上吧。”
　　林渊听完，伸手捂着额头，一脸的不忍直视。
　　傅宗原从未见他如此神情，大感稀奇，说道：“我记得当年，他们几个挑衅你，你也是让他们一起上的，然后将他们揍得鼻青脸肿，好长时间不敢出门。”
　　林渊脸上神情更是古怪，他见擂台已经摆开，周围也围着许多看热闹的将士，眼见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便低声对傅宗原说道：“小蕴的功力，不弱于我。”
　　闻言，傅宗原倒吸了一口冷气，反问：“当真？”
　　林渊点头。
　　“哎。”傅宗原在心里默默为他的手下擦了一把同情泪，然后便兴致勃勃观看起来。
　　卫蕴之见对面一共有七人，稍微一想，便将这七人的身份在心里过了一遍，心里有数。他按照江湖的礼节，抱拳行了一礼，双脚轻轻一点，整个人如同离弦的箭，瞬间冲到他们面前，山河剑直直刺了过去。
　　——好快！
　　所有人心中只有这个念头。卫蕴之的速度快如闪电，许多人还没看清他的动作，他已经来到面前。不过这几位将领纵使武功不如他，却是在战场中厮杀出来的，对于局势的判断是刻在骨子里，只见那将军就地一滚，整个人滚了三丈远，躲开了这凌厉一剑。
　　“好身法。”卫蕴之大赞一声，整个人又迅速网上一弹，避开了苏一然的攻击，他在空中扭了几下，变换方位后，山河剑狠狠往下一劈，剑背压在苏一然身上，将他压倒在地。
　　见其他人又攻上，他换左手压制苏一然，右手腕轻轻一转，山河剑随即扫出，抵住刺来的长枪后，他轻轻一挑，长枪瞬间离手，被林渊接住。
　　“林渊，你说我几招能制服他们？”一连攻下两个人，卫蕴之得意洋洋，挑着眉冲林渊喊道。
　　林渊嘴角微微挑起，说：“三招。”
　　“知我者，林渊也。”话音未落，一将军大刀砍来，卫蕴之不慌不忙，提起苏一然快速绕到那将军后面，轻轻一扔，苏一然就狠狠撞上那将军的后背，两人瞬间滚做一团，跌落擂台。
　　“一招。”围观的将士看得热血沸腾，齐齐大喊：“苏将军，王将军，李将军，你们出局了。”
　　卫蕴之哈哈大笑，整个人往后一退，瞬间退出老远，众人视线不由追寻他而去。突然，他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就出现在一将军身后，山河剑架在他脖子上。
　　卫蕴之的身法实在太快，几位将军纵使实力超群，追不上他便无法发挥实力，只能任由卫蕴之在他们中间穿梭，毫无招架之力。
　　“小心！”其他几人见状，赶紧围着卫蕴之，拳脚同时攻来，卫蕴之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他往上一跃，在半空中旋转起来，随即周身的内力激荡起来，竟将四位将军卷入其中，顺着他的内力旋涡胡乱飞旋。
　　卫蕴之见他们已失去了战力，突然收回内力，那几位将军方才盘旋在半空中，此时卷着他们的力道一收，惯性之下纷纷甩了出去，落在了擂台外。周围的人个个笑呵呵的，纷纷大喊：“第二招，将军你们全都输了。”
　　不外乎大家如此兴奋，以往军营里也都有过切磋，不过教授的都是杀人技，注重一招制敌，哪里有如此精妙的招式。一时间大家看的是如痴如醉，狂喜不已。
　　卫蕴之却说：“说是三招，就是三招，最后一招，注意了。”
　　卫蕴之说完，突然屏住了呼吸，然后随着一声大吼，磅礴的内力狂泻而出，像是阵阵惊雷，在众人的耳边炸响。许多人被这股内力一激，顿时一阵反胃，忍不住捂着耳朵倒在地上打滚。
　　林渊看得分明，这最后两招分明是在薛家庄中，从薛诚义和贺小飞那里学来的。虽然他只是简单的模仿，但是他内力深厚，威力亦是不可小瞧。
　　这一吼过后，周围能站着的人，除了林渊与傅宗原外，竟没有其他人了，那几个将军纷纷捂着耳朵认输，卫蕴之这才满意，笑眯眯问他们：“那我还秀气不？”
　　林渊摇摇头，上前几步，说道：“好了小蕴，别为难几位将军了。”
　　“林渊，我们好像好久没有切磋过了，怎么样，来一次？”
　　之前顾忌着林渊初愈，卫蕴之不敢让他动武，凡事都亲力亲为，故而他也是许久没见林渊出手了。
　　但是这一路过来，卫蕴之知道林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所以他才敢邀约。林渊轻笑一声，抽出凤啸，与卫蕴之面对面站立。
　　“大家都往后退，再退。”傅宗原这个时候已经摸清这两人的战力，心里有了数，便赶紧招呼众人往后退。
　　见那几个将领缓过劲后竟又兴致勃勃啃着烤羊观看，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每个都赏了个爆栗：“你们几人，真的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他俩在江湖也是一流的高手，打起来飞沙走石的，你们还敢靠这么近！”
　　“哎呀，元帅，我们就是看看，又不掺和，不会有事的。”
　　“对啊，元帅，大不了我们待会挪走就是了。哎，别说了，打起来了，快看……”
　　“天啊，这是人的速度吗？我都看不清动作了，哎，这就是江湖高手的实力吗？”
　　傅宗原被他们气笑了，凉凉说道：“没错，这就是江湖高手的实力，如果没有这个实力，出去就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