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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说了算 ...

  •   中秋国庆小长假,池景魔怔了一样查阅各类资料,不时缠着薛姨分享网上高赞的孕妇食谱。

      孙子都能打酱油的老阿姨自然对某度和某红书上的育儿经不屑一顾,她了解罗馥君的口味,更晓得按时进补,只是嘴笨说不出。

      没几天,过分操心的景小姐不仅成了薛姨的心病,也让嫂子焦虑起来。

      恰逢高姝的女儿郭晓晨送来两张美食节邀请券,罗馥君让池景带付渲去凑热闹。

      俩人一离开,薛姨火速把厨房整理成自己习惯的样子,一些闻所未闻稀奇古怪的“试验菜”被请出池家,大功告成后,小声感慨:“这要是景小姐怀孕可怎么得了。”罗馥君闻言忍不住笑。

      南湖广场的美食节全国闻名,池景拉着付渲逛了两个多小时,连南岸的一半也没走完。

      付渲对食物挑剔,色恶不食,失饪不食,对多脚带翅膀的东西更是敬而远之,池景知道,捡着不油腻的原生态小零食买,不知不觉手上没了空间。

      随着人流登上观光船,刚一座定,池景的肩头被拍了两下,回头一看,一位年长的阿姨和一对穿着情侣衫的男女,确定是不常走动的远亲,想不起姓甚名谁,尴尬之余慌忙问好。

      “是池景吧?我都不敢认了。”阿姨嗓门很大,一声出去引得不少人注意。

      池景挤出笑容,认真点头。

      “你哥在时,就喜欢我做的烧兔肉。”阿姨话语中带着骄傲。

      池景不知怎么回,揉揉依稀发酸的脖子,尬笑。

      “这就是爸常说的池远家的人?”坐在一旁的男人突然插话。

      “那是我哥。”池景收了笑。

      “嗯,长得还挺好看。”男人上下打量池景,说罢,好似做对比,转头去看身边的女人。

      女人瞪了男人一眼,瞥了池景和付渲。

      付渲打开一瓶水,递给池景,作势拉她回身。

      “听说罗馥君怀孕了,谁的?”身后,男人突然抛出一句话。

      “啪”一声,男人头上被猛拍水瓶,塑料瓶身瞬间压出水,身边的女人惊慌大叫。

      池景从位置上暴起,抄起手边的水瓶连续砸过去。

      “你特码泼妇!”男人叫骂着欲起身还手。

      不大的观光船开始倾斜晃动,惊慌失措的人们抓紧扶手,几个小孩子吓得扯着嗓子哭嚎。

      “这是干什么呀!”老阿姨迅速摁住儿子,用身体挡住池景。

      一切始料未及,付渲被晃了个趔趄,担心池景吃亏,挣扎着抓着身边的扶手向前挪。

      船夫担心出事,赶紧停了船,不问缘由出言训斥,各打五十大板,扬言靠岸叫警察。

      男人隔着两个人骂骂咧咧不停歇,池景手里握着捡起来的水瓶怒气不减,老阿姨见状慌得直念叨:“哎呀,哎呀,这是干什么都是一家人。”

      “谁和他是一家人!再敢说我嫂子半个字,送你到河里喂鱼。”池景说罢,扬手扔出水瓶,不偏不斜打到男人手臂,又溅了一身水。

      付渲第一次见池景盛怒,这虎势远远大过平时和自己逞能,有点吓人。

      上岸后,拉着虎崽在河岸的阴凉处坐下,把包里仅剩的小半瓶维他命水送到她嘴边。

      “听话。”付渲见她躲闪,柔声劝。

      虎崽闷闷地,勉强喝了一小口。

      “太委屈嫂子了。”池景憋得难受,咳嗽几声。

      “池家的亲戚简直是毒瘤,当年大嫂遇难,这群人背地里看笑话,我哥没了又来欺负小嫂子,这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人多余长舌头。”

      付渲把她揽过来,环在怀里。

      “对不起,吓到你!”良久,池景心绪逐渐平复,想着船上的情景,不由自主抱紧付渲。

      “嗯!”付渲抚着她的头发。

      池景没了逛吃的心思,却也没有直接说返程,付渲不想带着情绪回家,执意向北岸走,发现没吃过的东西,问上一问买上一些,千方百计引着她说话。

      俩人回家,手里拎满了东西。

      进门前,付渲盯着她,轻声叮嘱:“别说。”

      池景点点头,轻声回了两个字,“知道。”

      进门,发现罗馥君在休息,顿时松了口气,谁也没做声,放下东西回房间。

      动了气的虎崽睡了一觉,紧张的神经舒缓了许多。

      醒来时,太阳偏西,四肢抻了抻,觉得手腕有点疼,一看,有一处发青,大概是扔水瓶时磕到扶手,不觉间怒气复燃。

      付渲与罗馥君在露台喝茶聊天,听到客厅有动静,知是池景醒了,唤她。

      池景端着水杯晃到露台,走到近前,突然蹲下来,头贴到嫂子腹部,不一会,嘴角渐渐扬起。

      “又没规矩,衣服穿好。”罗馥君宠溺地拍了拍她手臂。

      池景起身,把家居服第二颗扣子扣好。

      付渲分出一杯茶,放到她手里。

      “嫂子,最近姝姐常来吗?”池景端起茶杯若无其事地探问。

      “她旅游去了,怎么,想吃梅子干了?”罗馥君看着她。

      “那其他人有来吗?”池景又问。

      “我现在这身体,真的应酬不来。”罗馥君没有直面问题。

      “这段时间,嫂子都是一个人吧?”池景面色微变,低头看着茶碗。

      “小丫头,这是怎么了?”罗馥君看了看她,又望向付渲。

      付渲摇摇头,给池景续茶,顺势捏了她的手。

      “嫂子,过几天,带上薛姨,跟我回去。”池景语势坚定,抬头看着罗馥君。

      “说什么傻话,这是我的家。”罗馥君诧异。

      “我让人把凤栖的房子打扫出来,方便照顾你。”池景仿佛没听见她的话。

      “小丫头,你太紧张了,怪不得薛姨不敢让你进厨房。”罗馥君一笑。

      “嫂子,这事我做主,跟我走。”池景决心已定,不想再纠缠。

      “你乖乖的,我哪都不去。”罗馥君哄着她。

      “罗馥君!这事没得商量,我说了就算。”池景突然起身,大声说。

      罗馥君与付渲均是一惊,各自尴尬,僵在一边。

      池景自觉失态,转身走。

      晚饭时间,池景躲在一边没露面,付渲隐约听到她联系物业找保洁说打扫房子的事。

      晚上,虎崽窝在房间一角,微信联系周曦询问妇产医院和月子中心的情况。

      付渲洗漱回房,没理她,找了一本书安静地翻阅。

      沉默许久,池景放下手机,看了看床上的人,悄悄贴了过去。

      “都安排好了?”付渲放下书,看着她。

      池景点点头。

      “嫂子如果不走呢?”付渲问。

      “必须走。”池景倔筋又起。

      付渲无奈,知道她较劲,不再理会。

      “我哥是个好人,可大男子主义严重,嫂子当年没少受委屈,现在——别说她怀了池家的孩子,就算,就算不是,也不能让她听那些人胡说八道。”池景仿佛在说服自己,手掌握得紧紧地。

      “住凤栖不好。”付渲轻声说。

      “池家的事,我说了算。” 激动的虎崽容不得任何否定,没有得到支持,突然冷脸,别扭起来。

      付渲强压着情绪,往后靠,倚着床头,缓了缓,耐着性子开口,“凤栖的装修太硬朗,舒适度不如熙悦,算算时间,我们来去熙悦更方便。”

      池景心知误会了,尴尬低头,不好意思说话。

      “你说了算。”付渲面无表情,又拿起书。

      池景觉得自己成了刺猬,走哪都扎人。

      在客厅徘徊一阵,来到罗馥君门前,反复几次,终于鼓起勇气抬手推门。

      罗馥君正在DIY孕期日记,仿佛知道有人会来,早早在桌边多摆了一把椅子。

      池景乖乖坐在一边,看罗馥君在准妈咪日常检测项上做标记。

      是否和宝宝说话,(对号)。

      是否感受到宝宝在动,(对号)。

      是否心情愉悦,()。

      看她反复犹豫,迟迟没有落笔,池景咬着下唇,心绪低落,未几,快步出屋,顷刻又回来了,把鸡毛掸子捧到罗馥君面前。

      “嫂子,是我不好。”

      “可是,就算打死我,也必须跟我走。”

      “池家是你的,你是我的,照顾你,我说了算。”

      罗馥君接过掸子,随手扔到小桌上。

      “池家人都长倔筋!”罗馥君叹了口气,“过来,帮我把这双小袜子贴好。”

      ……

      家事,人事,是最没道理的事。

      发誓再也不回熙悦的人妥协了,随着罗馥君的入住,开始“真香”起来。

      往来折腾到十月底,熙悦2202已经布置好了婴儿房。

      池景几乎每天来,由于被薛姨禁止动用厨房,只得把心思用在其他方面,罗馥君阻止不了,付渲习惯了,由着她。

      ……

      看着宿宁一天比一天好,周煦晖的内心愈发明朗。

      双节过后,周总正常上下班了。

      周总的办公室终于敞开门了,周总说话的语调明显活泼了,周总给大家发奖金了……

      周五下午,周煦晖走进付渲的办公室,递上一杯咖啡,神情轻松。

      “总算过去了!”付渲一脸暖意。

      “还好,过去了。”周煦晖倚在桌旁,长舒一口气。

      “什么时候出院?”付渲喝了一口咖啡。

      周煦晖突然叹气。

      付渲一脸疑惑地望过去。

      “刚好一些,已经开始盘算着回上海了。”周煦晖一脸无奈。

      付渲笑了笑,没说话。

      “不知道怎么了,一想到她要走,心里就紧张,怕风筝再突然断线。”周煦晖端着手,低着头,自言自语。

      “周总在家说了不算?”付渲笑问。

      “付总呢?说了算吗?”周煦晖挑衅反问。

      付渲忍俊不禁,眼眉上挑,举起咖啡,先饮为敬。

      ……

      晚上,池景有应酬,付渲独自回熙悦。

      罗馥君亲手做了秋梨膏,见她喜欢,赶紧多盛了一碗。

      “池家兄妹都爱这口,如今又多了一个。”

      “嫂子,大哥是个好丈夫么?”付渲突然发问。

      罗馥君摸着肚子,良久不语。

      “是我冒昧了。”付渲放下碗。

      “没有,是一时不知道怎么说。”罗馥君柔声说。

      “我年轻的时候玩的凶,仗着家世做了不少出格的事,那时身边的男人大多卑躬屈膝,人被捧惯了,就更加肆无忌惮,结果,栽了一次,差点死掉,平时哄着我的人都被吓得缩着不敢动,只有池远,带着枪把我抢回去。”罗馥君陷入回忆里,“连池景都不知道,他哥的耳朵是缝上去的。按照大众标准,池远是个好男人。可是,我刚嫁过来没几天,他对我动手,小景亲眼见的,唉,要怎么说呢,他算个好丈夫吗?”

      “后来呢?”付渲忍不住问。

      “后来?”罗馥君笑得颇有深意,“后来,人前他是大男人,回了家我说什么是什么。”

      付渲感慨万千,盯着秋梨膏陷入沉思。

      “怎么,小景不好管吗?”罗馥君微笑着看她。

      付渲突然不好意思,别开目光。

      “要,帮忙吗?”罗馥君突然捕捉到她可爱的一面,忍不住调侃。

      ……

      付渲回到倾城时,池景已到家。

      看到嫂子做的秋梨膏,已经吃饱的人还是没忍住端起碗。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池景边吃边问。

      “听嫂子讲故事来着。”付渲轻声答。

      “故事?什么故事?”

      “武松打虎。”

      “哈啊?”池景停住咀嚼,听不懂。

      “老虎一直嚷嚷着说了算,结果被打了。”付渲说完走进浴室。

  •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亲戚,是毒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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