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青楼建女团》阿司匹林有点甜

7、chapter 7

　　chapter 7
　　一个地方叫做“百花楼”，那么这里真的会有很多花吗？
　　季闻春可以给出肯定答案：没错，确实是很多花，但是此花非彼花。

　　但当她想明白的时候已经为时晚矣，她坐在小屋子里和季小弟、妙娘一起吃从外面买来的卤牛肉，一边和着外面的音乐小声哼哼。
　　不知从哪里飘来歌女唱歌的声音和众人玩乐声，显得飘渺而不真实。

　　季小弟抹了一把嘴巴，说，“哥，我要看书了。”
　　季闻春面无表情地把勺子放下来，“不是要看花吗？快去看个够。”

　　季小弟：…………
　　他想到那些浓妆艳抹的“花儿”，忍不住打个寒战。

　　在没有接触古代“青楼”以前，季闻春一点都不了解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毕竟她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是有心无力，有胆无钱的那类人，所以她私以为青楼女子大多穿着轻飘飘的纱衣一脸风尘相，但今日见闻却刷新了她的认知。
　　妓.女们年龄在十三岁到二十几皆有，大多身材纤瘦，见客人就弯着腰迎上来，脸上带着谦卑的笑容。

　　容貌十分平平，九成比不上普通人家的闺秀小姐，季闻春猜测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就连传说中的“花魁”级别人物，容貌也仅仅在中等往上。
　　她们居住的所谓“青楼”更没有青砖绿瓦，水晶玉壁，比一般的穷苦人家看起来好一点而已。

　　这件事要从几日前说起，季母拖家带口到百花楼，并受到热烈欢迎和追捧，假母恭恭敬敬请她上座，也不将其身后跟着的三个小孩当做拖油瓶。
　　“我只是避一下风头，多谢姐姐接纳我。”季母笑盈盈地说。
　　假母笑得脸上开花，“接纳说不上，还靠你指点了。”

　　季闻春看着她们你来我往脸都木了，在此之前，她是想破头也想不到季母能请人给高利贷套麻袋的，更想不到躲高利贷。大概是季母真的很厉害……？
　　她看季母的眼神，顿时充满爱的光芒。

　　之后她们一家人就在百花楼后院得到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子，季母需要白日在小院子中授课。
　　她授课也只讲授半个时辰，看心情决定当天的课程内容。

　　据季闻春了解，季母的课在百花楼属于“高端消费”，通常只有有一定地位的妓女能够来听课，并需要在离开时留下一点东西作为学费。
　　妙娘身为季母的大弟子，是大家的“大师姐”，幸运地担任了替季母焚香煮茶的工作。

　　闲着无所事事的反而成了季闻春和季小弟，季闻春倒没什么，她反正都是一个三观已经成型的成年人，再怎么样也不会受太大影响，保持每日看一个时辰杂书的习惯。

　　反而是季小弟年龄太小，学业无法继续，而且季闻春也时常看见有妓.女在院子四周好奇地朝内探视，十分忧心季小弟身心发展受到影响，决定等季母空暇的时候向她提一提这个问题。
　　.
　　季闻春挎着一个小包袱准备出门，到门口就被人拦住了。
　　一个十二三岁，梳着包包头的小丫头拿着一本书问她，“郎君，可愿意帮我看看这个字怎么读？”

　　季闻春身为心理健康、热情礼貌的半文盲少年当然乐意乐于助人。但她依旧避嫌地站在离小姑娘几十厘米开外的地方，认真地把自己所有知道的地方全讲述出来，并且假装没发现这是一本带有一点颜色的闺房读物。

　　等到她讲述完毕，小姑娘就脸红红地把一颗糖塞到她手心里，在一众看好戏的眼光里羞涩退场。
　　季闻春默默捂脸。

　　这种事情在搬来以后不是第一次发生了，百花楼只有女性、龟奴和嫖客，但俊俏郎君这种物种物种无论放在哪儿都是受欢迎的，即便这位“俊俏郎君”虚岁只有十一岁，即便这位俊俏郎君是假的。

　　刚开始她并没有意识到这些女孩子的“不良居心”，只是奇怪于这些女孩子为何如此“热爱学习”，直到她被某个嫖客警告之后才恍然大悟，并开始自觉地和她们保持距离。
　　季闻春走到双桂街上，这条街上白天人非常少，因为整条街上都是“特殊行业”，只有晚上才会热闹起来，妓.女为了生存十分热情，但凡穿得体面些就会不小心被“挟持”到别人院落中.共度良宵。

　　街道上也散落着一些卖杂货、胭脂、衣服和药材的小铺，不知是不是地理原因影响，铺主多为女性，仿佛也沾染了一丝胭脂味道。
　　季闻春目光在街道上逡巡一圈，终于找到她的目的地。

　　这是一家非常狭窄的店铺，里面有个打着盹昏昏欲睡的女人，走进逼仄的铺面就闻到一股沉沉的药香。
　　女人问她，“要抓什么？凉药还是催.情药？”

　　季闻春想起季母的嘱咐，解释道，“要打虫子的药。”
　　“要多少？”

　　她迟疑了一下，最终同情心发作，把自己袋子里的钱全倒出来摆在桌子上，道，
　　“这些钱，够多少拿多少。”

　　她在店主看傻子的眼神里抱了一麻袋的打虫药出去。

　　这时候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一阵小雨，季闻春把袋子顶在头顶上小跑往回赶。

　　街道旁多了一个躲在屋檐下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小东西，挨家挨户敲门问人家要不要。
　　季闻春好奇地打量了一眼，那女人穿得破破烂烂的，脸长得挺好看，头发被打湿后粘在额头上，只是不太受人待见，不管走到哪里总被人赶走。

　　有好心的路人叹气向她解释，
　　“多半是被负心汉抛弃的母子，双桂街每天都有饿死的弃儿，长大要么成了乞丐，要么重走母亲的覆辙，实在可怜。”

　　女人看季闻春穿着整齐，已经走到她面前，愁眉苦脸地求她好心收养孩子。
　　她说着就揭开抱着包袱的帕子，季闻春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见包袱里面露出一个毛脑袋，吓得她差点把药口袋甩了。

　　季闻春看了一秒钟，哭笑不得地问，
　　“婶婶，这可真的……是你的孩子？”

　　见对方点头，季闻春更加无奈，
　　“可是人也生不出一只猫啊。”
　　包袱里结结实实包着一只非常小的无毛猫，圆眼睛翘鼻子的格外好看。猫大概被吓晕了，女人手拍一下包袱，就“咪”一下，声音软糯可爱。

　　难为女人还像裹小孩一样裹着它，把它两只爪子分别束起来，在它头顶戴了一只小帽，并在它脖子上用红色绳子栓了一块玉佩。

　　女人哭哭啼啼地说，
　　“奴家哪知道猫不猫的，奴那天生产醒来就看见这小怪东西躺在床上乱爬，活生生把郎君吓死了。他们说奴家生了不详的东西，要奴家把它扔出去，好歹是从奴肚子里爬出来的，饿死实在可怜，只求能找个好心人给它一条生路。”

　　猫这种生物被公认为西周之前由波斯商人带入中国国境，但有的也只有普通猫，并没有无毛猫，也难怪这些人被吓到。况且无毛猫颜值实在很迷，爱的人爱得厉害，不爱的人畏惧如虎。

　　只是季闻春算是见识到活生生的“无毛猫换太子”故事，本以为小说是虚构降智处理，没想到古人真的能够傻到被这种手段骗到。
　　她劝解女人道，
　　“婶婶，你真的是看着这小东西是你肚子里爬出来的吗？退一万步想，你觉得它是像它父亲还是母亲呢？你记得你最近得罪过谁吗？”

　　女人并不是傻子，被季闻春两三句话就说得醒过神来，眼神闪烁，“你是说？”

　　季闻春猛点头。
　　女人转身就要走，季闻春连忙拦住她，“婶婶，猫还要吗？猫留下，猫留下。”
　　.
　　季小弟正坐在一张小板凳上读书，看见季闻春拎着两个东西进来，他连忙过来帮忙接过。

　　他把药口袋放在旁边，接过第二个布袋的时候里面动了一下，他停住动作道，
　　“哥，这是什么？”

　　季闻春喝了一口水，“看一个婶婶可怜，把她儿子带回来了。”
　　季小弟真以为是个小孩，还责怪季闻春怎么把小孩扔布袋里，结果倒出来一看，里面是个没有毛发从没见过的小怪东西，眼睛是碧绿色，虽然外貌古里古怪，但叫起来倒是挺可爱的。

　　季闻春把束缚猫的绳子解开，猫腾空打了一个滚儿就落在地上，它被解开约束大约也十分开心，趴在地上扒拉着季闻春和季小弟的裤脚喵喵喵直叫。
　　季闻春心都要化了，让季小弟在外面找了一点馒头和干饼泡在羊乳里给小家伙吃。

　　小猫咪闻了一下，就埋头凑进去咕噜咕噜吃起来，它一个不到，还不到季闻春巴掌大，偶尔抬起头蹭一下季闻春的手指，鼻子毛湿漉漉地粘着羊乳，惹人生怜。
　　季闻春一边摸小猫咪的头一边道，“真可怜，家里没有好吃的，明天给你买小鱼。”

　　季小弟看着小猫咪一边喝羊乳一边用爪子擦脸的动作入迷，问季闻春道，“哥，你给它取什么名字？”
　　季闻春沉吟良久。她看着坐在院子里啃豆子的季大蛋，又看了看猫脖子上刻着“青”字的劣质玉佩。

　　季小弟灵光一闪，“要不叫季青？”

　　季闻春咧嘴，“猫怎么可以叫这么文邹邹的名字，他比你小，不如叫三弟吧。”
　　季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