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喜欢自己》嘟留留

42、chapter42

　　两人并没有等上很久。听到门外传来的些许动静后，D谨慎地起身，同时将杜之拉到身后，站在门边伺机而动。
　　“啪”，清脆的一声，外面的紧急锁被打开，接着有人同两人方才那般，一点点拉开了大门。应急手电在地面上留下一片扇形的白光，接着一只腿迈进了门内。

　　杜之紧张地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进门的警卫。来人看起来对门内的危险一无所知，可能嫌那门被拉开的距离太窄，又退了回去，硬是让同伴将金属门全部推开。
　　为了不被发现，藏在门后的两人整个贴在了短过道的墙上。

　　又一束强烈的白光照了进来，并左右摆动着扫射着门内。
　　“里面的门被打开了！”
　　“糟糕，安眠气体没生效？”
　　“他们先跑了？！”
　　门外一时吵吵嚷嚷，听声音约有五六人。

　　D快速地回头与杜之对上视线。无需任何言语，杜之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个横踢，在警卫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率先进入的男子结结实实地倒在了地上。当他挣扎着想要起来时，从黑暗中冒出的黑发青年狠狠地踩上他的双腿。

　　晃动的白光中，剩下的警卫看清袭击之人的面貌，下意识后退了几步。他们接到的消息可是里面的实验体早在安眠气体的作用下失去意识，眼前的情况却完全不同。但想到花晋主任大发雷霆的可怖模样，众人只得硬着头皮往上冲了。

　　带起疾风的拳头一下下落在□□上，alpha与alpha之间的差距也能如此悬殊。打斗中，还有个体格偏小的帮手灵敏地穿梭其中，专下阴手。
　　手上的应急灯接二连三地落在地上，白光无序地交错，不时被人踢到而偏移了原先的位置。不一会儿，它们的前主人也嗷嗷地躺在了一旁。
　　两只不同的手重新捡起它们，光线尽职尽责地照亮前方。

　　这是一个Y字型的岔口，D站着思考了一会儿，突然将灯转向右边的路口：“出来。”
　　“嗝......”躲在阴暗中的人影吓得打了一个嗝，他双手举过头顶，做着标准的投降动作，走进了白光的范围内。

　　白大褂，脸上的小雀斑，正是不久前进行检查项目的年轻研究员。
　　“我......我......我没有恶意。”他像是怕极了，边因刺眼的白光眯起了眼睛，边解释，“是上面让我跟过来的，你们赶紧走吧，往左边走，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D一靠近，他便害怕得抖了抖身体：““祝，祝你们幸福！”

　　“怎么回事。”
　　“什么？”想象中的拳头并没有落下，小雀斑研究员呆呆地问。马上反应过来的他唯恐D不耐烦，慌忙道：“实验出问题了。再往里的核心试验区封锁了，除了基础的运作设施，能关的机器都关了。”
　　“什么实验。”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幼虫的实验。赶紧走吧，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花主任明明要求把他们两人也带到核心实验室去。”背后传来陌生的男声，方才倒地的几人中，有一人艰难地站了起来，出声阻拦。
　　“你打得过他们吗？”
　　那起身的警卫噎了一下：“打不过......”
　　“那有什么意思呢。”他降低声音，“说不定我们都要完了。”

　　杜之与D对视一眼：“花晋在哪？”
　　“右边直走的尽头。”话音刚落下，整个船身又开始晃动。
　　两人不再踌躇，沿着他所指的方向跑去。

　　黑暗的通道里只有两人的脚步声。
　　除了最开始的时候，警报声再也没有响起过。这不正常，越是寂静反而越让人心慌。谁也不知道平静背后正在酝酿怎样的风暴。

　　两人各提着一个应急灯，强烈的白光偶尔会照到对面跑来的人，多是白衣研究员打扮。他们一声不吭地同两人擦肩而过，脸上一片惊慌，像是生怕被什么东西追上。

　　再往里走，空气中开始若有若无地飘荡着类似试剂的味道。
　　尽头的房间大门敞开，透着光亮，里面传来争吵声。
　　“花晋，你不能这么不负责任，作为舰长，我有权阻止你！马上！停止！”

　　与愤怒的命令声相反，花晋的声音格外平静：“没有人能让祂停下神威。”
　　“你眼睛瞎了吗，看不到这只虫子在干什么吗？！它在掠夺整艘飞船的能源，防御系统失效，导航系统失效，再下去，我们都会死的！”最后几个字简直就是被吼出来的。

　　回答舰长的是毫不留情射入血肉中的几颗子弹。
　　他瞪大眼向后倒去，涣散的瞳孔映出巨大玻璃后，一只蜕变中的白色虫族。
　　花晋踏过血泊向玻璃窗走去，在地面上留下一个个血色脚印。跟在他身后的几人皆以虔诚的目光看向白色虫族。

　　站在门前的杜之将室内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幼虫变得与他印象中的截然不同。原本恰好能装入小型营养舱内的体型，此时放大了好几百倍，头部顶着整个实验室的天花板。细小的利刃变大变粗，足足有好几个成年人大小，与玻璃摩擦时产生刺耳的声音，留下一道道划痕。
　　这是一只分化中的虫族，而它，还没有达到自己的上限。

　　看着眼前的景象，在虫族母星上吸收了银色小球的杜之自然而然地明白，那只一路跟随他的白色幼虫即将完成分化，并且极有可能成为白色虫族，即另一只母虫。

　　实际上，任何处于幼年期的虫族都是白色的，只有完成了分化，跨入成年期，才会出现黑色虫族与白色虫族两种不同的种类。
　　同蜜蜂这种生物一样，黑色虫族是平平无奇的工蜂，数量庞大，而白色虫族便是它们拥戴的唯一蜂后，母虫。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杜之听到来自白色虫族的呼唤，不由向前迈出一步。
　　花晋感受到身后来人，回头，他看起来并不惊讶，嘴角甚至还噙着微笑：“你来了。你的血液很有效。”
　　他的身后，一直挣扎着的白色虫族突然停下了动作，一双红眼看向杜之。

　　一只幼虫的分化理应是自然而然发生的，而不是同它一样被迫提前。
　　它整个虫身都不舒服极了，被吸入的大量能源霸道地游走全身，关节处则传来难耐的瘙痒。小小的人造空间更是逼仄无比，它恨不得一下子将这笼子打破，飞向宽广的宇宙。

　　躁动中，底下的人类中传来了诱人的气息。
　　虫族紧紧盯着那名黑发人类：“想吃，想吃，想吃。吃了他。”原始的欲望占据了它全部的心神。
　　然而，又有另一个声音告诉他，这个人很重要，它会后悔的。

　　就在虫族难得纠结之时，花晋一扬手，剩下几人一拥而上，围住两人。
　　这七八人的身手可不是之前那几个警卫可比的。其中一人专缠着杜之，剩下的竟也与D不相上下。
　　杜之的实战经验少，虽然身体素质提高了不少，面对训练有素的对手时仍败下风来，不时落在身上的拳头疼得令人头晕。

　　花晋则走到一旁的操作台旁，随着他熟练的动作，关着白色虫族的房间内伸出数只巨大的铁臂，一把抓住虫族的身体，在看不见的地方，那铁臂内部长出无数小刺，不懈地钻透虫族的硬壳，钻入它的体内，汲取着什么。
　　“真正的白色虫族的提取液。”不过几日，他果然获得了重要成果。

　　上天永远都站在他这边。
　　永远。
　　总有一天，身为beta的他也能亲自踏上那条通往更上层的道路。

　　就在这时，飞船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所有的人毫无防备地横飞出去，趴在了地上。还未等有站起来，又是狠狠一下。整个飞船怕是要被撞散架了。
　　杜之强忍眩晕，迅速地再次爬起，朝着一直制着他的人扑去，整个人压在了对方身上。他早瞧见了这人别在腰间的枪，此时抓住时机，二话不说一把拔下。被压在下面的人使劲往前钻，想逃出桎梏，生怕杜之下一秒就冲着自己的脑袋来一枪。

　　哪想，杜之一个转身，对着刚立起上半身的花晋射去。
　　子弹正正射入他的左胸口。
　　“主任！”
　　“先去取提取剂。”花晋捂着胸口道，他的语气却毫无波澜，甚至还带点洋洋得意，“我可不会在同一处跌倒两次。”
　　自两年前，在首都星圣殿被手下背叛后，他便习惯在里面穿上一件防弹薄衣。
　　从胸口取下陷入的子弹，再随意地丢在地上，花晋拍拍手道：“很遗憾。”
　　本被杜之压住的白衣人趁他愣神，反过来箍住他，并卸掉杜之手中的枪。
　　同时，剩下几人恰好也制住了杜之。

　　“主任，防御系统失效百分之八十，方才与小碎石相撞，船身受损度高于百分之四十，前方极有可能是小行星带，建议撤离。”对讲机里传来人声。
　　哪怕如此，花晋也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他接过手下呈上的试剂盒：“走。”

　　那些铁臂终于收了回去。
　　被放开的虫子满心愤怒，却只能病恹恹地看着众人。过盛的精力被消耗后，它的头脑也稍微冷静了下来。
　　那诱人的香气来自它的妈妈。如今长大了的它明白是自己搞错了，但他还是它的妈妈。
　　他正被人类无理地缚着，谁能替自己救救他。

　　大虫的红眼对上了另一位黑发的人类。
　　不，现在，那人身上属于同类的气息正在增强，它看到了他脸上冒出的黑色硬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