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喜欢自己》嘟留留

41、chapter41

　　次日。
　　另一名陌生的研究员准点来到关着杜之与D两人的房间。
　　在换气机的运作下，房间内的气味早已消散得差不多了，躺在床上的omega与站在一旁洗漱的alpha间却依旧飘荡着过分亲密的氛围。就像牛奶与咖啡混在了一起，难以分离。

　　听到开门声，两人齐齐望了过来。
　　受到注目的研究员止住脚步，一时竟有些不敢上前。
　　离开奥文星的那晚，他一路跟随花晋，自然看到了地下通道里D一人逼得多名警卫节节后退的场景。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beta研究员肯定不会是alpha的对手，万一这时那人冲上来撂倒他逼他打开房间门该怎么办。面对alpha冷峻的面容，年轻的研究员不由有些害怕。

　　实际上，这间观察室一共有两扇门，而每次进来的研究员只有里面那扇门的出入权限，即使劫持了他们，也不能保证一定能离开这里。
　　我没有当人质的价值，我没有当人质的价值，他给自己打气，更何况，听前辈们私下说，这边关着的两个实验体脾气不错，对各项检查都十分配合。

　　今天要做的项目......他看向核对表，列在第一位的赫然是受孕情况检查。
　　那，那应该是omega的项目。

　　杜之好奇地看向在门口顿住的研究员，同之前其他人一样穿着白色大褂，有些小雀斑，看起来比较年轻，脸上的表情格外鲜活。只见他踌躇一下后，径直往自己这个方向走来。
　　“可以把肚子露出来吗。没有衣物遮挡，结果会比较准确。”对方颇不好意思，眼前的黑发omega像沾满晨露的蔷薇，有种餍足之感，搞得他有些害羞。
　　前几日可并没有这样的要求，杜之顺口问道：“这是要测什么？”
　　“呃，看看有没有小生命......”

　　杜之虽然点头表示理解，但并未反应过来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只是照做，将衣物掀起一部分，露出平坦的肚子。
　　年轻研究员手持仪器靠近，忽然间觉得背后有道视线冷冷地射来，本向前倾的身体瞬间僵住，只有拿着仪器的手颇为滑稽地继续向前。
　　滴的一声，他迅速缩回手：“低于及格线，目前可能性百分之零点零零零五，好，我们来进行下一项。”逐渐加快的语速听起来像是有只凶猛老虎紧咬不放。

　　D干脆在床的另一边坐下，盯着两人的一举一动。到最后，尚稚嫩的beta研究员可以说是落荒而逃。这就是前辈口中的脾气好吗，还是就他这么倒霉，跟踩了老虎尾巴一样。

　　全程沉浸在“小生命”一词中的杜之，被关门声拉回现实，抬头对上alpha沉沉的目光。深黑色双瞳内像有漩涡，要将杜之吸进去，禁锢其中。
　　完成永久标记后，对伴侣的占有欲往往会达到一个新顶峰。这大概是alpha与omega之间又一难解之迷，但大多数人对此趋之若鹜。
　　仿佛只有通过永久标记，一个破损的半圆才能和另一个半圆合而为一，体会到生命变得丰盈、完整的感觉。

　　“我们会有孩子吗？”杜之喃喃，他突然转换成轻快的语调道：“他会长得像我，还是像你......”看着D那张坚毅的脸，杜之止住话语，对了，自己从未见过对方真正的长相，自然也无从想象。接着，他从被窝里爬出，双膝跪在床上，上半身向前探，一只手撑着，另一只手试探性地伸到D的下颚处，摩挲着像在寻找什么。
　　没有缝隙，质量完美的面具。

　　被抚摸的alpha并没有表示出抗拒，反而道：“你想知道这个世界的自己吗？”在杜之耳中，此情此景下，这询问来得有些莫名其妙。
　　“难道你认识他？你们是同校生？”

　　D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开始讲起些小事：“他是个喜欢甜点的alpha。怕被其他人发现嘲笑，只好每次都偷偷买来吃。因为自己的长相比起帅气更经常被人说漂亮，觉得这样不够alpha的他就拼命训练。”
　　这些背后的故事，如果不是一直观察之人的话是难以注意到的。

　　“你不会是......”杜之瞪大眼，像被自己的推测吓到，他道：“你不会之前暗恋这个世界里的我吧？！”
　　闻言，D的表情瞬间变得格外微妙：“你想到哪里去了。”
　　“不会是因为他喜欢吃甜点，所以你也开始喜欢......”越说，他越觉得有道理，喜欢吃甜点的alpha确实是少数派。世界上的巧事，背后指不定有什么联系。不巧的是，杜之抓住了这个道理，却偏离了方向。
　　D无奈地打断他的天马行空：“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

　　D的手与床单摩擦发出细微声，他在犹豫。杜之的心也随之被提到了嗓子眼。直觉告诉他，对方接下来要说的话至关重要。

　　他到底想说什么呢。
　　两人间沉重起来的氛围令杜之感到一丝不安。omega不禁往对方那挪了点。

　　就在这时，刺耳的警报声响起，打断两人的谈话。约十秒后，头顶的灯开始忽亮忽灭，连飞船也像被交到一个醉鬼的手中，左右摇晃起来。杜之紧紧抓住床的边沿才不至于被震到地上。
　　外面出事了。
　　然而良好的隔音效果使得被关在房间里的两人完全与外界隔离开，什么消息也无从得知。

　　五分钟后，剧烈的摇晃停住，所有的灯光却彻底暗下，连墙角的监控器也变得漆黑，只有靠近地面的几个小小应急灯亮着。
　　在星际航行中，灯光骤然的大面积消失对所有飞船上的乘客来说，都是巨大的挑战。黑暗最易滋生对未知的恐惧，哪怕是自己轻微的呼吸声也能变成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杜之的手向记忆里的方向伸去，握住另一只比他大的。微弱的灯光中，D的脸影影绰绰。
　　“我们现在出去。”他被拉着往门口走。
　　金属大门紧闭，门边一直亮着的小屏幕也暗了下去。之前进出的研究员们便是在这里通过瞳孔认证。
　　只见D直接上手，用力将紧贴在一起的门向两边拉去：“这种型号的门也要靠飞船的能源运作，现在看来全船大部分的能源都被切掉了，光靠蛮力说不定能推开。”
　　摸了摸没有丝毫肌肉的上臂，杜之本有些沮丧自己帮不上忙。但一想到在奥文星矿场里的工作经验，他还是抱着试试的心态，走到D的对面，摸索间找到门间的缝隙，将其中一边往后拉。

　　两人协力下，那门竟真的被分开些许。一条窄窄的细线出现，门后没有丝丝光亮。果然同D所推测的，这艘飞船上的能源莫名断掉了。
　　受到鼓舞，两人手上更加使劲。万事开头难，开了个头，剩下来的便顺利了不少。
　　待大门被推到刚刚容一个人通过，D便让杜之先过，接着自己也挤了过去。

　　门的后面是条用于过渡的短道，以及又一扇紧闭的金属门。
　　D蹲下身，在黑暗中摸了一会儿，摇头：“这门不是单靠力气就能解决得了了，要等。”
　　他干脆地盘坐在地上，又拉过杜之坐在自己的腿上。alpha将头埋进omega的后颈，深吸一口气。
　　黑暗中，两人都没再提起方才的话题，只是静静地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