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喜欢自己》嘟留留

10、第一步

　　左右两边加上后边各一人，三人拥着杜之往前走。
　　约走了十分钟路后，杜之的通讯器开始发光。他注意到后停下：“稍等，我有讯息。”说着准备打开查看。
　　却被一旁长相和蔼的中年男子用手盖住按钮。那人说：“上飞船再看也不迟。”

　　“这最多只需要一分钟。”
　　那人的手仍没拿开，一双原本亲切的双眼此时近看竟透出不容置疑之意。

　　杜之的心咯噔一下，下意识想离开三人包围。
　　他刚准备向前迈出一步，就感到自己后腰上抵着一个硬物。

　　是枪口的形状。

　　紧接着从那里传来一股麻麻的感觉。四肢一下子被抽掉力气，意识也陷入一片完全的黑暗之中。

　　站在杜之身后的高大男子一把扶住往后倒去的他，又毫不费力地背到自己背上，而一旁的中年男子则顺势利索地将杜之手腕上的通讯环取了下来。
　　他在手环右侧一按，一直闪烁的微光瞬间暗了下来。

　　四人再次移动起来。

　　前方隐约传来引擎发动声，离起飞区近了。
　　通道里星盗来来往往的身影也增加不少。

　　正如餐厅主厨所说，再过几小时整艘飞船将降落二号贸易星，而在这之前，不少人则会选择带着自己的货驾驶私人飞船先行离开。
　　哪怕他们再也不回到这艘飞船上也无关紧要。

　　这是星盗间的规矩。
　　他们只是暂时地加入了这艘巨型飞船，用劳力为自己获得一个临时的庇护所。

　　此时，带着近几个月星际飘荡的收获，星盗们毫不留恋地抛弃上一个东家，奔赴下一个冒险地。

　　带着杜之的三人在这流动中并不起眼，他们七拐八拐，最后登上一艘扁形飞船。

　　“人带来了？”坐在驾驶室内的一名男性回头询问。
　　正是前几日在餐厅与洛兰争执起来的星盗。

　　“带来了。”
　　那星盗见到被背着的杜之后，点点头：“就是他。”又皱眉，“怎么还没醒，那麻醉最多让人睡个十分钟。”

　　坐在一边的另一人也在初时劫持与后来餐厅见过杜之两面，他上前用力拍了拍杜之的脸，清脆的声音后，omega的右脸颊上留下了不轻的掌印。
　　正当他准备上手左脸时，黑发omega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不就醒了。”
　　“嘿，这可是要卖的货，你这一巴掌下去少的可是我们的钱。”最初询问的星盗说着上前，在杜之脖颈处套上一个项圈形状的纯黑色物事。

　　尚在迷糊中的杜之只觉自己脖子一紧，他抬头，认出了来人。
　　对方假笑道：“你在这艘飞船上第一个见到的是我，最后一个见到的也是我，缘分。”

　　“起飞准备中，目标，二号贸易星p75停机场。”
　　离开被随意扔在角落里的杜之，星盗们各自回到位置上。

　　整艘飞船脱离母船后，突然开始加速前行。
　　驾驶室内的星盗们望着不远处巨大的灰色星球，不禁兴奋起来。眼前这颗灰溜溜的星球永远是他们心中的乐园。

　　那里有他们欲望的所有发泄所，同时，也会提供不少类似身后母船上的机会。既然已经得罪了船上管理人之一的D，他们便决定再也不回到那里。

　　坐在角落里的杜之因为突然加速所产生的惯性，身体紧紧贴在了后面冰冷的墙壁上。
　　他的手脚方才被绑了起来，难以自由移动，只能随着飞船的运动在地面上滑来滑去，麻醉还未完全散去，一股晕眩感又袭了上来。

　　整艘飞船突破二号贸易星厚厚的灰色云层后，一头栽入灿烂的灯影中。

　　“十三分钟后抵达p75停机场。”
　　进入大气层后，飞船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同时开始下降。

　　“先处理他？”有人指了指杜之。
　　“当然，我已经和金老板联系好了，他就在p75等我们。”

　　几个星盗忙碌起来，将杜之放入一个立方体的栅栏笼中。笼子不大，刚刚好能装下他整个蜷缩起来的身体。早明白他们目的的杜之只是用被捆住的双手攥住笼子的细柱。

　　这才是落到星盗手里后的omega真正会面临的下场。

　　那几人又将他同笼子放到小推车上，待飞船落地后，推着向外走去。

　　外面正是夜晚时分，阵阵冷风穿过笼子栅栏间，往他身上撞。
　　D的黑色外套还穿在他的身上，却并不能完全抵御无情的风。

　　缩着的杜之静静看着几人同一微微发福的男子交流，期间不时朝他这边看来。
　　几分钟后，他被另一人推进了一辆运输型悬浮车的后厢。

　　黑夜中的亮光被完全关在了外面，漆黑的后厢十分寂静。
　　在轻微的引擎声中，杜之将头埋在双膝间，闭着眼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
　　酸痛。

　　他下意识地去抓箍住脖子的物什，徒劳得只能碰到边缘，那黑铁制物紧贴着皮肤，没有空出一丝缝隙。

　　双手不知何时自由了。

　　杜之试着站起来，却被一只大手按了回去。
　　“别动，还没好。”

　　紧接着，微微的刺痛感从右脚踝附近开始，迅速在全身的神经游走一遍。
　　他不禁发出小声的呻i吟。

　　“好了，c区，右边。”那人毫不在意，像机器人一样一板一眼地告诉他接下来干什么。

　　被疼痛彻底激醒的杜之这才开始扫视四周。
　　不是漆黑一片的悬浮车后厢。而是一间狭小房间。

　　那人见杜之迟迟未动，招手让等在出口的守卫过来带走。
　　他十分熟悉初来这里的omega，迷糊着被货车运来，被刺青的痛惊醒，然后不安，恐惧，怔怔出神，嚎啕大哭，不管怎样，都会像眼前这名黑发omega一样，被押着前往清洗所。

　　这里，仅仅只算得上是地狱的开端。

　　做刺青工作的男人对上下一个被推上来的omega，对方早已睁开双眼，无神地看着虚空。

　　他瞥到omega右脚踝处的字母，叹气，看来是个已经经历过地狱的。

　　被守卫带走的杜之赤脚走过走廊，来到一扇门前。

　　“滴滴，扫描中。”系统感受到有人靠近，发出声音。

　　他脖子上的项圈随之发出红光。

　　“C1316，已录入。核对正确。”门上的屏幕开始显示所谓清洗所的指导图示。
　　第一步，将所有衣物脱下放入A区。第二步，将其余身上物品放入B区。第三步……

　　图片一张张闪过。屏幕重新陷入黑暗，门打开了。

　　杜之下意识回头，负责押送的守卫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已经走过的走廊在门那边光亮的衬托下显得十分幽暗。
　　他咬咬牙，走了进去。

　　纯白色的墙壁，没有窗户，往右侧看，有一个标着A的置物箱，里面散着各式各样的衣物。
　　他想起方才看到的指导图，“第一步，将所有衣物脱下放入A区”。似是怕他们忘了，置物箱后面的墙上标着一模一样的话。

　　杜之在A区前站了足足五分钟。

　　没有谁过来催促，强迫。
　　他好像可以一直这样站下去。

　　但是。他抬头看到角落里的摄像头，苦笑，这里还有其他的路吗。

　　他鲜少在私密空间外裸i露身体，此时强忍心中的羞耻感，杜之将衣物一件件脱下。
　　他的身体呈现出一种纤细美，细看正微微发着抖。

　　那些明晃晃露在外头的摄像头背后像是有无数视线，令他浑身不适。而实际上，这里看得到的只有他一个人。

　　弯腰时，杜之注意到自己的右脚踝上有个字母C。就像被待价而沽的商品的标签。深深地刻在了血肉里。

　　他不得不去面对突如其来的残酷现实。

　　杜之本想随意将衣物扔下，逃离这个令他难受不已的A区。但触到外套时他改变了主意，反而慎重地将脱下的衣服叠好。

　　本来说好要还回去的，竟然落到了这么个结局。

　　身上还剩下一条短裤，杜之试着就这样直接往B区去。见没有突然冒出人呵斥他不守规则，稍微松了口气，他实在不想在这到处安着摄像头的地方全身赤i裸，仿佛没有任何秘密。

　　清洗所的设置，主要便是为了让被送来的omega们主动尝试着抛弃耻辱心。
　　他们的身体只是物品，衣服的遮掩是不必要的。

　　而一旦克服了第一关的心理障碍，之后的事也会变得相对容易接受起来。

　　站在B区前的杜之正检视自己身上的其他物品。

　　洛兰给的通讯手环，不见了。

　　耳饰，在餐厅里被取下后一直放在外套口袋里，但他不想再走回A区拿出来。

　　左手上的婚戒......
　　杜之不敢置信地又摸了一遍左手无名指。

　　也不见了。

　　他从来不会主动脱下戒指，想来是被谁趁机取走。
　　倒是让他少受一次主动取下的心理折磨。

　　此时，除了一条单薄的短裤，身上什么外物都没了。

　　C区则由一个个隔间组成，隔间与隔间之间有一定距离。

　　他找到标有C1316的位置，直接进去。

　　“不合格，不合格，请重返A、B区。”反复播放的警告音直到杜之退出隔间后才完全停下。

　　他站在外面往隔间里面望去，空荡荡的。
　　走到右边的另一间隔间前，门关着，里面传来水声与抽泣声。

　　应该是排在他之前的人。

　　管理这里的人像是计划好了时间，让omega们一个个错开进入，见不到同被厄运照顾着的同类。

　　房间内大片的白色与疲惫不断侵袭着摇摇欲坠的灵魂。
　　他现在只想早点结束。

　　杜之走回A区，迅速地将身上仅剩的遮蔽扔掉后，又飞快地跑到隔间里。

　　“合格。”
　　冷漠的机械音响起，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已经被逼着迈出了第一步。

　　接着，面对着的墙壁下方伸出两个小钳手，固住脚踝。温热的水喷上赤i裸的身体。
　　又有各式刷子从墙壁里伸出，固执地用一成不变的力度进行清洗。

　　所有被碰触到的皮肤都开始发红。

　　五分钟后，“清洗完毕。”
　　左侧有个小柜子自动打开，里面放着一套白色衣物。

　　杜之不禁松了一口气。

　　重新穿上衣服的他顺着地上的指示，从另一扇大门出来。

　　门外正站着一排与他穿着相同的omega。一名男性beta见他出来，指了指队列最右边。

　　上前，站在左边的是一名少年。按这站位，极有可能是先前在隔间里抽泣的omega。
　　少年的发色是与洛兰一样的棕色，眼眶与鼻尖发着红，又努力憋着不发出声音，看起来十分可怜。

　　“好了，五个都到齐了，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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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其他事变多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