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喜欢自己》嘟留留

11、天堂

　　五人被领着来到一间小房间内，房内恰好摆着五张小床。
　　“C1312，C1313......C1316。”那人每叫一个编号指向一张床。
　　最初被叫到的omega迟疑再三，最终在一片凝固的沉默中按着那人的指示，站在了第一张床的一边。

　　接着，包括杜之的剩下四人照做无疑，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

　　见状，领头的男子满意地点头，这次送来的omega都不是硬骨头，意味可以少费点气力。
　　“明早见。”他特意放缓声音，对着已经躺在小床上的omega们道，又顺手关灯，带走了所有的光亮。
　　随着轻微的咔哒一声，门被锁上了。

　　杜之平躺在狭窄的小床上，睁眼望着一片漆黑。
　　他的右边是一面墙，左边则是先前在隔间里抽泣的少年omega，此时仍不时发出微弱的擤鼻声。

　　杜之侧了个身，背对着墙。
　　“我吵到你了？”左边的少年压低声音问道。
　　“没。”杜之回。

　　少年向他这边移了移。
　　这房间本就算不上多大，勉勉强强放下五张床后，床与床之间的距离十分近。
　　此时，邻床人的呼吸声也变得清晰起来。

　　“我......我们明天会怎么样？”黑暗中，少年本能地向他人寻求安慰。
　　杜之读出他的无助，努力想递给他些希望，却沉默着说不出什么。

　　“对，你也不知道。”少年喃喃自语，听声音竟是有再次开始哭泣的苗头。

　　“吵死了。”另有不耐烦的声音插入两人的谈话，“哭有什么用。”
　　小房间陷入一片寂静之中，然而，几分钟后，此起彼伏的抽咽声响起。
　　“对不起……我控制不住。”少年omega抽噎着道歉。
　　“我……很怕。”有其他omega用哭腔附和着。

　　起初说吵的声音也不再说什么。

　　杜之的眼眶里没有泪，他翻了好几次身，就在这样的环境中陷入了梦境。

　　第二天，他是被脸上的触感惊醒的。
　　睁眼，只见有一男子正拿着一块柔软的毛巾擦拭自己的脸。

　　那男子见他醒了，将他扶起，靠坐在床上，又拿来一杯透明的温水，试着喂他。

　　杜之尚未完全清醒过来，迷迷糊糊间喝完了一整杯。这水带着点甜味。

　　房间的窗帘被拉起，第二日的阳光漫步在室内。
　　他眯起眼睛，觉得面前陌生男子的面容不知何时变成了重影。转头向一旁看去，其他四张床空空如也。

　　“他们走了。”男子的声音像是笼着一层薄雾。
　　杜之下意识地点点头。而在第三者看来，他的反应实际上十分迟缓。

　　那人拿来一个白蔷薇做成的花环戴在他的头上：“站起来看看？”
　　闻言，一身白的杜之从床上起身，赤脚站在铺了软地毯的地上。

　　他如同宗教画里的天使，穿着一套白色的亚麻衣裤，头上戴着的花环仿佛会滴下清晨的露水，然后在阳光下蒸发不见。
　　只是一双眼此时看起来黯淡无神，住在这具□□里的灵魂不知出走到了何处。

　　男子替他调整好花环后，笑着说：“C1316，走了。”
　　黑发omega乖顺地跟上，白色亚麻裤遮住了一半的脚踝，走动间，C字符的刺青若隐若现。

　　*
　　十区，二号贸易星最繁华的地方。
　　十区的夜晚，所有欲望的大熔炉。一切欲望和五彩的灯光与漆黑的夜色搅和在一起。

　　一季度一次的二号贸易星拍卖会就在十区标志性建筑弗拉维圆形剧场中举行。
　　入场者们带着面具，密密麻麻地坐满了整个不小的圆形剧场。
　　所有的灯光聚在舞台上方，观众席则是一片昏暗。

　　这里汇集来自帝国星域内各种稀奇古怪的物品。
　　刚卖出的商品有一只虫族的完整尸体，一艘最新研发的军部飞船……

　　这一季度拍卖会的最后一件物品则是一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白色矿石。
　　“这白石看起来普普通通……”司会者故意顿了一下，而后岔开话题，“大家一定知道首都星上的圣殿……”

　　众人哗然：“这不会是圣殿的一部分吧……”
　　“怎么可能。”
　　“怎么能从圣殿上凿下来一块。”

　　司会者缓缓道：“当然不是圣殿的一部分，但是经我们检测，和圣殿的材质一模一样，它的价值自有伯乐相识，起价五百万星际币。”

　　圣殿，首都星的象征，整个圣布尔帝国的象征，比皇宫享有的地位还要高。
　　圣殿在帝国建立前就存在了，基于一块巨大的白色矿石建造而成。这块石头巨大无比，因此整座建筑找不到一丝贴合的缝隙。

　　它供奉着万能的宇宙神。在帝国人们的心中，侍奉宇宙神的神职人员或许比皇室成员们还要有威严。

　　与圣殿材质相同的白色矿石，此时在展示台上仿佛散发着神秘的光芒。

　　“十九号，八百万。”
　　“八百万，一次。”
　　“一百五十一号，一千万。”
　　……

　　这块尚未知道具体用途的石头，最终以五千八百万的价格被拍下。在这里，最不缺的便是愿意一掷千金的收藏家。

　　随着最后一件物品的售出，此次拍卖会就此闭幕。
　　在大部分人流离去的同时，不少戴着面具的入场者手持另一张入场劵，沿着隐秘的小道，进入了弗拉维剧场的地下部分。

　　沃克正是其中一员。他是一名走私商人，前阵子虫潮造成的混乱反而让他大赚了一笔。因此特意选了二号贸易星作为休息站，想要潇洒一次。
　　他早听闻弗拉维剧场真正的重头戏是公开拍卖会结束后的中型交易市场，这次更是忍痛割肉花巨额买了入场券。比起死物，活人反而更容易让那些人有满足感。

　　走过不短的通道，猛然出现在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颤了颤。
　　仿佛洒了点点金粉的黑色丝绒幕布，挂在墙上大胆的luo体画，玻璃箱里的象牙白人体雕塑，角落里静静绽放的娇嫩花朵。
　　闻着空气里的幽香，一向以理智自傲的沃克也变得跃跃欲试。

　　一名侍者上前道：“您好，十分不好意思，最近场次的公开表演已满，不知您是否愿意先参加私人交易呢，作为补偿，最终结算会提供九折的优惠。”
　　沃克本是冲着公开表演来的，犹豫一下还是应下了侍者的安排，预留第二场次公开表演的名额后，在侍者的引领下往深处走去。

　　两人跨过一扇门后，玻璃箱变得密集起来，里面的象牙雕塑则变成了会呼吸着的真人。
　　都是帝国珍贵的omega。
　　他们多数坐着，穿着薄薄的外衣，像艺术品一样被精致打扮，却呆滞着双眼，任人近距离肆意地打量。
　　玻璃箱的右下角则贴着一串数字。是价格。

　　侍者款款介绍：“……我们提供不同时长的出售，并提供相应份量的药剂……”
　　“药剂？”
　　“放入普通的温水里就好。您知道，有时候这些omega也不是那么好管理的，当然，您也可以根据个人兴趣决定是否使用。”

　　“这些omega的身份……”商人的谨慎让他问道。
　　“星域这么大，最好别往有帝国星警的地方去。”

　　言下之意，无法保证百分百，只能尽量避免被官方搜查。
　　沃克点头，继续浏览起来。
　　他从未一次性见过如此多omega，他们向来被保护得很好。而越往里走，omega的质量肉眼可见地提高。

　　沃克走入一片纯白天地中，不同于之前浓郁靡靡的香气，这里的味道淡雅了很多。比起低俗的销金窟，倒像误入了天国的后花园。
　　“这里的omega都是未被完全标记的。”
　　自然，价格也是高得惊人。

　　沃克魂不守舍地游走其中，他的目光被不远处一位戴着白蔷薇花环的白衣omega吸引了。
　　他的坐姿很优雅，所在的玻璃箱里装满了各式花朵，像是从花中诞生的最纯洁的天使一般。从侧面能看到分明的睫毛，睫毛上跳跃着灯光。

　　这绝对是一名贵族omega。沃克的直觉告诉他。
　　右下角标出的金额是他怎么也舍不得出的，而且也不是他有能力买来圈养的。

　　这时，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在眼前的玻璃箱上点了点。
　　“我要这个。”

　　沃克好奇地瞥向那人。和所有入场者一样带着面具，只是纯粹的玄黑色，露出一双漆黑的双眼，与眼前白衣omega倒是一样。连发色都是相同的黑色。
　　他穿着简便的黑色服装，像是下一秒就会拔出一把枪。
　　说不定真上过战场，手上沾满过鲜血，沃克心里不禁冒出这么个想法。

　　他默默远离此人，望着另一名侍从满脸微笑地推着被买下的玻璃箱往一旁的休息室走去。

---

作者有话要说：　　新一年前的一更T T 非常不好意思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