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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炼狱焦池凤凰心 ...


  •   炼狱焦池其实是一处地下湖,只不过流淌其中的不是冰冷沁凉的地下水,而是从地心深处涌出的滚滚岩浆,就如我们在火山刚被劈开时看到的那样,一股股冒着热气的赤红色浆液打着泡泡,隔着脚下的岩石,如红色的浪花般翻腾不息,空气里弥漫着燥热,是不是有比秃鹫体型更庞大的褐色羽毛大鸟飞过,鸟喙又长又尖,像一柄弯钩,若是被它啄一下,只怕会疼得天旋地转。而且,那些鸟张开嘴捕食的时候,口里似乎吐着火焰,不禁让我联想到了若湖的宠物窃脂。我突然心生好奇,想若湖既然能够沟通生灵万物,是否也知晓这种我们见所未见的大鸟是何来历。于是,我怯怯地问:
      “若湖……那,那种鸟,你认识吗?”
      若湖看了我一眼,笑着说:
      “那是囊蜚,一种烈焰鸟,能够口吐火焰,与窃脂算是远亲吧。”
      果然不出所料,这火之极端的鸟兽都顺应五行之道,看样子我们应该边行走边修行水相心法,保持体内充分的水源供应,否则在这干旱炎热的焦池内部越走越远,万一干旱脱水,那就危险了。我一边想着,一边开始在心里默念太阴真经的心法。其实我与惜凤在九秀山庄的冰窖里,常年修习洗髓经,能够缓缓回复体内真气,于修行颇有裨益。但后来我们与江瑕一道行走江湖,偶然获得了一本《太阴真经》,据说修炼到一定境界,可以大幅提高力道与内力,说白了,就是我们的攻击力和战斗力都会大幅提升,这倒是省去了不少与敌人缠斗的麻烦,于是惜凤便舍下了那本《洗髓经》,开始另起炉灶修行《太阴真经》。她的琴曲威力如何,基本上取决于内力高低,因此《太阴真经》于她而言,颇为宝贵,若是修炼得当,她新得的曲谱诸如《泰山镇魂调》、《宝树华光赞》,还有她平日里最喜欢的《碧水舞仙音》,应该都会锦上添花,更胜从前。而我直到现在为止,也就能够熟练耍一套《凤舞鞭法》,而鞭子其实更着重力道,偏偏《太阴真经》兼顾内外之力,对我们二人都颇有助益,于是我也陪着惜凤开始修行。今天来到这炼狱焦池,以五行相克之道来说,还真是碰了个好巧。
      由于若湖的关系,我们途中所遇鸟兽,都对我们退避三舍。在这炎热的焦池里行走,能够省一些体力,不卷进小打小闹里,也是福气。尤其是,这处天然形成的地下熔岩池,到处都是断壁残垣,有些如履平地,有些却坡度极为陡峭,而且相互之间没有通路或是桥梁,只能靠轻功腾上跃下,或是像江云那样御剑飞行,穿越无数片脚下吐着红泡泡的熔浆。因此,不似寻常赶路,我们在这异常炎热的焦池里行走,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每前进一步,耗费的体力也比平日里更多,才刚刚走了两里路,就已经大汗淋漓,甚至有些气喘了。
      仇心柳一边走路,一边翻出丧神诀宝图,盯着地图上的红色线条,一会儿低头揣摩图上的意思,一会儿又比划着抬头看周围的环境,一只手托着羊皮纸图,另一只手的食指与中指在图纸上不停地摇摆,像是在把图上的线条和我们所走的路线一一对比,以期尽快按图索骥,找到火之秘宝的具体所在,不然我们这么盲目地走下去,只怕过不了多久就得打道回府了,否则水源补给不够,我们再往里头冲就是自寻死路。虽然我们在进来之前,就已经把身上的行李全部卸下,只留了水囊和一点点干粮,但是这焦池越往里走,温度越高,简直像是进了一个大熔炉,皮肤上不断地冒汗,湿淋淋的一片,又黏又滑,我简直怀疑自己现在真的可以称作“肤若凝脂”了,因为那种汗渍蹭在身上,擦也擦不干,拭也拭不掉,而且越冒越多的感觉,着实令人浑身难受,恨不得把身上这层油汪汪的皮全剥了。
      巧巧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不断地摇手给自己扇风,然后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仇心柳:
      “哟啦,你……你看出了什么名堂没?火……火之秘宝,到底在哪里啊?”
      仇心柳眉头略蹙,像是陷入了沉思,她的右手食指按在地图上的某一条红线处,然后修长的指甲盖点了点那条线的最上端,与别的红线不同,这条线的线头不是圆形,而是画成了一颗很小的红心。仇心柳舔了舔嘴唇,然后道:
      “我若是没猜错,这颗红心指的就是火之秘宝。我们现在的位置,应该是在炼狱焦池的上方,根据地图来看,得想办法进入下层,才能找到这颗心的所在。”
      江云听罢,四下望了一圈,然后指着斜前方的一条小路道:
      “从那里应该可以下去。”
      我们随着他的手指望过去,果然有一条很窄的斜坡像是通往下一层,我们喜出望外,赶紧振奋精神迈步走去,到了那条斜坡,发现这路真是窄得可以,每次仅容一个人通过。我们虽然心急,却也不敢托大,只能一个个小心翼翼地掂着脚尖往下挪,也不敢去碰旁边的岩壁,因为上面似乎也有粘稠的熔浆流下来,同样冒着股股热气,我们可不想被高温烧死。
      好不容易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我们所有人都平安无事地来到了下层,这才发现大家几乎都成了“雨人”,身体全部湿透了,汗水就像发洪水一样从身体的各个部位往下淌,我伸出舌头稍微舔了舔嘴角,就尝到了自己的汗水,真是又咸又臭,我忍不住醒了醒鼻子,皱着眉头往前走,恨不得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们沿着焦池的下层,跟着仇心柳的向导,往前又走了大约三里路,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处较为开阔的平地,放眼望去,穿过这片平地,就有一个黑乎乎的洞穴张着嘴巴等着我们。而仇心柳指着地图上那个红心下方的黑点道:
      “应该就是前面的洞穴。”
      我们口干舌燥地在这里转悠了大半天,总算是快要到达目的地了,简直有长征万里到终点的感觉,迫不及待地就要往前走,却突然听到一声尖锐的鸟叫。
      “窃脂,你怎么了?”
      一直在我们头顶上安安静静飞翔的窃脂,不知什么时候落到了地上,扑腾着又长又大的翅膀,嗷嗷直叫。窃脂平日里不喜欢做声,不像光鼠那么淘气,睡在若湖腰间的布袋里还时不时探出脑袋叽叽喳喳的,若不是平时召唤它出来对敌,我们几乎都不记得窃脂一直在我们头顶的天空飞行,伴随我们跋山涉水。可今天它却在没有若湖的命令的情况下,自行降落,难不成是发现了前方的危险?但实际上,在若湖所有的宠物当中,最机灵的是光鼠。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光鼠是最敏感的,直接会从布袋子里跳出来,又蹦又叫给我们示警,但今天光鼠懒懒地躺在若湖的袋子里睡大觉,恐怕是觉得炎热难耐,连吭一声的兴趣都没有了。而窃脂却一反常态,开始焦躁不安地大呼小叫,引得周围许多囊蜚也跟着围了过来,落在我们身边,瞪着一双黄色的眼睛看着我们,紧闭的弯钩喙就像锋利的镰刀,我真担心它们一个不开心就扑过来,不用张口,直接用那尖嘴啄一下,我们只怕都会肠穿肚烂,不得善终。
      “窃脂,你怎么了?”若湖看着窃脂,面露忧色,显然她也无法理解窃脂的奇怪举止。
      然而窃脂只是叽叽歪歪地乱叫,不断拍打着翅膀,抖落下好多金红色的羽毛,就像得了失心疯一样,完全不受控制,若湖几度想让它冷静下来,都以失败告终。仇心柳见状,和若湖说:
      “若湖,你先留在这里安抚窃脂,我们先进去看看。”
      说罢,她已经率先往那个黑色的洞穴入口走去,我们也急忙跟上,反而是江瑕落在了最后面,担忧地看着若湖说:
      “若湖,没事吧?要不我留下陪你?”
      若湖摇摇头,说:
      “多谢公子,你还是先和云公子他们去吧,我过会就来。”
      然而两人还没说完话,我走在江瑕的前面,一只脚都还没跨进去那个黑色大洞的门口,就听见窃脂惊呼一声,然后拍打着翅膀贴着地面滑行,也往洞口冲去。
      “窃脂!”若湖一边在后面喊,一边跑步跟上。我心想这窃脂肯定是感应到了洞中的不寻常,那就更应该赶紧去看看这洞里的情形了,不再犹豫,立刻跟着若湖与江瑕一起跑进了洞中。
      我们来到洞内的时候,仇心柳等人已经在里面了。然而所有人都呆呆地站着,直直地看着前方。洞里很黑,我过了一会儿才适应眼前的光线,只看见距离我大约五丈的地方,有一处比我们现在所站之地要略微高一些的平台,然后有一只通体碧蓝的大鸟正在台上的拱门内休息。这只鸟比窃脂的体型还要大一些,身上的羽毛呈蔚蓝色,在这暗红色与橙黄色为主色调的熔岩焦池里,显得格外清新凉爽。
      这只鸟见到窃脂,突然就发出了低沉的吼声。而窃脂也收起翅膀,降落在蓝鸟的面前,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说什么。我们都把头转向了若湖,而若湖听了一会这两只鸟的对话,诧异地道:
      “窃脂,这……这只凤凰是你的兄长?”
      窃脂唔呀一声,算是肯定了若湖的话。若湖捂着嘴巴,听它们兄弟二人又说了些什么,然后眉宇之间的忧色越来越重,连那双火红的眸子,也染上了化不开的忧愁。
      “若湖,怎么了?”江瑕走上前去,关切地问。
      若湖却没有理会江瑕,而是看着凤凰说:
      “难道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那凤凰又叫了几声,若湖却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惆怅地摇了摇头,转过身来对我们说:
      “这只鸟是凤凰,它说火之秘宝就是它的心脏,名为凤凰焰。若是我们要取得凤凰焰,就必须杀死它。”
      “!”我们所有人都是一惊,倒不是因为杀死一只凤凰有多让人下不去手,而是窃脂又偏偏是这只凤凰的亲弟弟,怎么说也和我们沾亲带故了,这一见面就要把窃脂的兄长给杀了,我们的确于心不忍。
      然而,如果不杀死凤凰,就没办法取得火之秘宝。我还在犹豫,江云已经抬起了剑。
      “见谅。”他只说了两个字,人已经跃至半空,在凤凰的面门之前,划出了一个巨大的月球,一时之间周围的空气开始沸腾,我仿佛看到了无数蓝色的浪花凭空诞生,裹挟着虎啸龙吟的剑气,包围了凤凰的周身。这一招在对付吞天的时候,我就见过——舞月剑法,五行属水,对于火系凤凰而言,无异于杀招。
      凤凰发出低沉的怒吼,扑闪着翅膀想要逃离这滚滚翻腾的剑气,就好像那些由剑气幻化成的浪花确有其事一般,它的羽毛随随便便粘上一滴,都犹如被水扑灭的火,一片片晶莹剔透的蓝色羽毛垂头丧脑地掉落下来,很快地上便集聚了一大堆凤凰的羽翼,亮晶晶的就像是价值连城的蓝宝石。巧巧见状,也不帮着对付凤凰,而是连忙弯腰低头开始捡凤凰毛,还拉着熊霸一起帮她扫货,估计是打算带着这些凤凰毛出去卖个好价钱。我真是哭笑不得,然而我最拿手的招式却是凤舞鞭法,在这里派不上用场,知趣地退到一旁,看若湖背过身子,不愿意去看凤凰遭围攻的场面,我心里也不好受,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以示安慰。
      而那凤凰毕竟是传说中的仙鸟,尽管出师不利,但也不会轻易投降。它呼啸着拍打翅膀逃离了舞月剑法的包围圈,然后自上而下张开大嘴,吐出三昧真火,一时间这黑漆漆的洞穴亮如白昼,就好像丛林大火越烧越旺,我们立刻觉得空气变得无比焦灼,还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烟熏味,而眼前所见之处,正在战局里的江云、江瑕、仇心柳、华紫音,还有惜凤,全都置身火海。我心中大骇,生怕他们会被烧成灰烬,却见江瑕突然跳出那熊熊燃烧的烈火,在半空中双手握刀,自上而下猛地对准凤凰头一劈,那一砍石破天惊,正是他从江小鱼那里继承的“惊天一刀”。那凤凰躲闪不及,只好伸出自己的右翼去挡,可“惊天一刀”的威力势不可挡,这凤凰纵然是神鸟,接下这硬生生的刀劈,也立刻发出了凄惨无比的叫声,只见它的左翼哗啦啦如天女散花落下无数蓝色的羽毛,我甚至还从这战乱声中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响声。而我身边的若湖,虽然没有亲眼目睹这惨烈的交锋,却也在听到这凄厉的叫声之后,咬破了自己的下嘴唇,泪流两行,悲戚重重。
      凤凰被江瑕砍伤,一时之间落了下风,仇心柳见机行事,立刻拉弓搭箭,在箭矢离弦的那一瞬间,伴随着周遭卷起无数如雨如云的气流,在这电光火石目不暇接的熔岩洞里,好似凭空生出的一场雨,自外向内,横穿整个洞穴,在内力生成的云雨推动之下,呼啸向前的利箭,犹如一把夺命追魂的暗器,直取凤凰的胸口。凤凰呜呼哀哉,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伸出右翼想要再次格挡,然而一道剑光从侧面飞过来,好似一条金龙咬住了它的翅膀,将凤凰的羽翼截留在半路,这只神鸟的胸口门洞大开,再无遮蔽,于是仇心柳的那只“鸿飞穿云箭”,势如破竹,直接插进了它的心脏。我眼睁睁地看着这支利箭洞穿了凤凰的胸膛,然后一时之间所有的气流激荡,全部烟消云散。本来被刀光剑影以及凤凰吐火所渲染成金色的洞穴,有回归了原本的阴暗,连那些低沉的吼声与挣扎声,也都戛然而止,我只觉得万籁俱寂,好似身处阴曹地府。那只身上羽毛掉得满地倒是,毛发凌乱的凤凰,颓然地掉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若湖闻讯,急忙回头,扑通一声跪倒在凤凰的面前,哭着道歉:
      “对不起……”
      那只凤凰却出乎意料地平静,慢条斯理地道:
      “火狐之女不必悲伤,五百年后,我将重生。凤凰焰,你们拿去吧。”
      说完,它的整个身体突然都燃烧了起来,那些羽毛在金色的火光之下散发出金蓝色,流光溢彩,美得炫目。而若湖伸出手去想要接住那些即将被火焰吞噬殆尽的羽毛,却只碰到了流窜于指尖的青烟。这传说中的仙鸟凤凰,竟然在我们眼前,自行火化,消失不见了。我们所能见到的,就是地上一团金红色的火焰,触手去摸,却发现这团火焰有实体,好似棉花一般软软的,非常蓬松。原来,凤凰的心脏长这样啊,连手感都如此缥缈,果然不愧是仙鸟。
      “若湖……”江瑕看着若湖,眼中流露出担忧。若湖却擦了擦眼角,站起身来,道:
      “凤凰说得没错,涅槃重生是它们这一族的独门绝技。但愿,五百年后,江湖上,再无血雨腥风。”
      我们听到若湖许下的心愿,心中都唏嘘感慨。千百年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江湖又何时真正平静过?其实,不该怪江湖,而是人心不古,因此浩劫与灾难,从未远离。
      虽然心中有愧,但我们好歹拿到了第二件秘宝,凤凰焰。五行寻宝,已获其二,的确是一件大快人心,值得庆祝的事。只可惜现在的气氛不太对,我们也不敢提什么庆功宴,只能赶紧按原路返回,本来就口干舌燥隐隐有脱水征兆,刚刚又大战一场,虽然我没有亲自参战,但几个出力的小伙伴现在面色潮红,显然需要补水加休息,于是我们不敢耽搁,迅速往洞外走去。
      好在这炼狱焦池不像五雷塔有七层之高,还得记清楚哪一层走哪扇门,颇费脑筋,我们只是简单地按照原路返回,很快就走到了出口,等找到了拴好的马匹,从马背身上取下水壶,大喝特喝了满满一壶,这才觉得缓过劲来。
      我们入焦池的时候还是午后,现在已经日薄西山,马上就要夜幕四合了。这附近最大的城镇是四海,我们可不想再火山口露宿,万一碰上火山喷发,那就尸骨无存了,因此连夜赶路,投宿四海客栈,褪下汗湿的衣服,沐浴更衣,然后吃了一顿西南风味的夜宵,接着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我们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却发现江云和仇心柳不见了,吓得大家商量着要四下寻人,就见店小二上楼来给江瑕递了个口信:
      “这位公子,住您隔壁的公子今天早上退了房,让小的给您捎个信,他去剑庐学艺,三天后再回来,请您这几天和朋友们在四海好生休息。”
      江瑕苦笑着说“知道了”,然后打发走了店小二,摇头晃脑地对我们道:
      “这个云大哥,还真是迫不及待想学天外飞仙啊。”
      华紫音则艳羡地说:
      “是啊,剑邪前辈那一招真是惊天动地,我竟然看不透这其中的奥妙,想学都学不会。”
      江瑕看着华紫音,道:
      “对啊,我记得你还会‘学习’别人的武功,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怎么,这天外飞仙你竟然学不会?”
      华紫音苦笑着说:
      “若是天外飞仙也能立刻学会了,那我只怕早就成为剑仙了。”
      “哈哈哈……”江瑕赔笑,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们这几日难得清闲,而四海又是西南重镇,对于惜凤这种长在中原,养在深闺的大小姐而言,甚至还颇有几分异域风情。我之前为了替她寻玲珑水玉簪,来过四海一趟,对这里不算陌生,就带着她逛珠宝店、布匹庄,还有一些琴房等。江瑕、若湖、华紫音、巧巧、熊霸也都是第一次来四海,觉得十分新鲜,四下里品尝美食,或是逛集市,优哉游哉地过了三日,直到江云学艺归来,我们这才重新在客栈汇集,商量下一步的事宜。
      剩下的秘宝,就是水、木、土。仇心柳这些天虽然陪着江云在剑庐学艺,但也没闲着,一直在研究丧神诀宝图。她仔仔细细观察了绿色的线条,发现它们主要聚集在西南角,于是大胆猜测有神木之称的“赤血巨木”很有可能是木之极端的所在,而且看地理位置也和地图上的画法吻合。我们正好现在在四海,距离赤血巨木不过一两天的脚程,而且上次已经来过,如何穿越原始森林,找到赤血巨木的入口,早已烂熟于心,便决定近水楼台先得月,往赤血巨木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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