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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摆烂,不做贤妻良母 ...

  •   他欲其薄唇,却又严丝合缝地闭了嘴。
      他还是不想将这些残酷恐怖的杀戮之事,讲给枕边人听,以免脏了她的耳朵。

      刑慎闭眸,疲乏地淡淡道:“那你,还是花银子去打听吧。”

      “你……从来就不会好好说话的吗?”姜染微叹一声,“罢了,你不想讲的事,我费再多口舌你也不会说。明日我便花重金,去找人打听,拿银子来。”
      她咬重了重金二字。

      刑慎挑眉:“我俸禄,不是每月都给你管了吗?府上生意收入也是你在打点,我哪里有银子?”

      “私房钱。”她吐出三字。

      刑慎从官袍中掏了一张单薄的银票递给她,闭眸无奈道:“只此一百两,再无其他。”

      “是吗?”姜染亲自搜他的身,素手伸进他左边袖袍,指尖顺着丝滑里衣,一路摸到胳肢窝。

      “……”刑慎怕痒,唇边不由自主泛起一丝极浅的笑,看着几乎趴在他胸膛上搜身的妻子,从右袍内再拿出一张银票:“真的只此一张,再无其他。”

      “我不信。”
      姜染在他身上翻翻找找,一通搜刮之后,确认真是最后一张银票,她才得意勾唇,孩子气性般钻进被窝。

      “今日闹够了?”刑慎见她唇畔笑意,脸色也缓和了些,长臂一揽,将姜染圈入怀中,握拳咳了两声,淡淡道,“寿宴迟来,是我不对,咬也咬了,哭也哭了,私房钱也搜干净了,此事便翻篇了。”

      姜染在他怀里,唇畔笑容淡了下去。
      她那些歇斯底里,在刑慎眼中,始终是无理取闹。

      可日子,不就是这样稀里糊涂地过下去吗?
      刑慎根本不能理解姜染万分之一的苦楚与酸涩,也不懂她为何歇斯底里。

      男人思维与女人思维并不相同,何况他是刑慎,清心寡欲、常年独善其身、杀人如麻的刑慎,他冷淡禁欲、生性凉薄,心若铁石。
      姜染怎么可能让这样的刑慎,明白她的千千心结。

      刑慎最懂的是大盛律法,最懂用何种手段将政敌连根拔起,最懂兵不刃血步步高升,唯独不懂夫妻间的儿女情长。

      从这刻开始,姜染忽然就发现,她与刑慎之间,有一条无法跨越的天堑。
      只有她委曲求全,脚踩荆棘地主动跨过天堑去拥抱他,而刑慎却绝不会为了她跨越这道天堑。
      所以不断做出让步的,只能是姜染。
      如果有一天,姜染不再隐忍顺从,那他们这一段姻缘,也将彻底走到头。

      姜染依偎在刑慎怀中,倾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玉手轻轻放在男人板正硬朗的腹肌上,垂眸,笑着问:“你知道我今天为何摔筷吗?”

      怎么又绕回来了?
      刑慎紧蹙剑眉,思索后回答:“是因为我寿宴来迟了。”

      “不是啊,是因为……”
      是因为,她们说我是已婚弃妇,她们说你从不拿正眼看我,是因为你常年不回家,所以他们才会耻笑我守活寡啊。
      看吧,我就知道,你根本不会懂。

      面对姜染的欲言又止,刑慎淡淡道:“我困了。”

      “睡吧……我也累了。”姜染极轻地说完,离开了他的怀抱,转过身去闭上眼。

      *******

      次日清晨,姜染醒来时,刑慎一如既往不在身侧。

      她在姜府也住了不少时日,若再不回刑府,指不定婆母又要挑什么毛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姜染给父母留书一封,回了刑府。

      想起前几日与婆母闹的龃龉,姜染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婆媳关系不宜闹得太僵,日后只怕更难处。

      姜染回了刑府之后,便到小厨房,亲自下厨,给婆母熬了一盅燕窝银耳羹,带着桃酒端去菡萏院。

      菡萏院门半掩,传出刑老夫人与刑朗笙的对话。

      “朗笙,你不要嫌当娘的啰嗦,此次秋闱乡试定要万无一失,才能保你后半生荣华富贵。若行差踏错半步,不仅是你一人前途尽毁,还会惹出弥天大祸,你可明白?”

      “母亲放心,儿子行事向来都很稳妥。”刑朗笙拍着胸脯,下军令状,“此次科考,儿子势必中举,给您长脸。”

      “你大嫂一向瞧不起你吃醋嫖赌,你这次可要好好争气,打她的脸!”提及姜染,刑老夫人按了按狂跳的太阳穴,呵呵道,”我看,这婆家不是她的家,娘家才是她的家,她干脆以后就在娘家待着吧。”

      “谁说不是呢?”刑朗笙附和。

      刑老夫人又道:“当初我就不是很满意这门婚事,姜染虽是天下第一美人,又是京城大户,可她对我并不能做到百依百顺,有孝顺但不足。以你大哥如今的官位,娶她真是亏惨了,若能娶个郡主公主什么的,那才叫门当户对。”

      “嫁进门三年,连子嗣都没有,真是丢了刑家列祖列宗的脸!”

      “……”

      院门外,姜染将这一席话听的真真切切,犹如石头进耳,简直一砸一个深刻。

      她默不作声地离开,走回景春院,哂笑一声:“多好的银耳羹啊,给老夫人喝真是浪费了。嫁人三年我就明白一个道理,无论你怎样掏心掏肺地对婆家,哪怕你三百六十五天按时请安、晨昏定省,都别奢望真心换真心。”

      从今天开始,姜染要摆烂了。
      她并不打算做一个贤妻良母、孝顺儿媳。
      这日子,能过过,不能过就分家。

      三年前,姜染与刑慎初定婚事时,乡下来的婆母可是握着她的手,满脸殷切激动,高兴极了,说:“我刑家能娶到尚书嫡女,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啊!阿染放心,待你嫁进刑家,我定然把你当做亲闺女来对待!”
      “我这辈子没有女儿,做梦都想有个女儿,日后你就便是我的女儿。”

      什么叫两面三刀、口蜜腹剑,这便是了,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姜染吃着自己精心熬制的银耳羹,喟叹了声:“以后银耳羹,只给自己熬。”

      吃过了银耳羹,姜染唤来刑慎随侍永安,用从刑慎身上搜刮来的银票,递给他:“永安,我想知道,我母亲寿诞那日,你家刑大人忙什么去了。”

      “这……”永安很是为难。

      “是我给的还不够多?”姜染笑着将第二张银票递过去, “反正我一定会打听到此事,只不过就看这两张五十两的银票,钱落谁家罢了。永安,你可别和钱过意不去啊,这可是你一年月银。”

      永安半推半就地收了银票,满脸严肃道:“奴才将此事告知大夫人之后,请您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嗯,你说。”姜染勾唇,她倒要听听,刑慎那日去忙什么了。

      永安叹息,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连语气也充满了后怕:
      “咱们大人,差点死在了姜老夫人寿诞那日。”

      姜染的笑凝固了。

      永安脑海里浮现出那日之事,慢慢道:

      “那日,正好是太后侄子、皇后兄长,国舅梁政的斩头之日,此等政务辛秘,大人从未与我提前说过,所以寿诞之前,夫人问我大人是否有空参与寿诞,我说有。其实我也是第二日,跟随大人到了行刑场,才知道,那日大人是有实在脱不开身的监斩政务缠身。”

      他缓缓讲出了那天发生的全部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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