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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她痛 ...

  •   她回答的,是刑慎后面那句话。
      他们之间,从来就和宋辞青没有关系。

      刑慎一口气连灌两坛清酒,怒极发笑,笑的胸腔都在微微震颤,许是喝酒太多的缘故,他眼尾猩红的可怕,醉醺醺的,连神色也沧桑极了,忽然就息鼓偃旗,像是饱经风霜的旅者,极其疲惫地叹了一声:“随便你闹,你开心就好。”

      “所以,在你刑慎眼中,我这些话全是在胡闹吗?”她泪流满面地痛苦发问。

      他轻描淡写地反问:“不是吗?”

      二人之间忽然进入漫长的沉默,沉默的好像时间都凝固了。

      约莫半刻钟之后,刑慎剑眉紧锁成深刻的川字,打破死静:“闹够了吗?闹够了便回屋就寝,我明日事务繁多,没空陪你胡闹。”

      说完这话,刑慎站起身独自离开,徒留姜染一人在黑夜的寒风中。

      姜染忽然蹲在地上,再也止不住地低声啜泣,瘦弱肩膀一高一低地抽噎,她紧紧抱住自己,用力到指骨发白,她想起了父母恩爱不疑的幸福画面,想起新婚那一夜的刑慎……

      嗯……两个人怎么就渐行渐远了呢?
      或许是从两年前胎死腹中的那个孩子开始,也或许,两人从来就没真正亲近过。

      姜染从前认为,无论嫁给谁都该忠爱一生。
      所以哪怕婚前二人并无多深的感情,她还是在成婚后,就把全身心交给了刑慎,去爱他、敬他、关心他,孝敬婆母、照顾家庭,去做一个贤妻良母,但是刑慎太冷了。
      没人可以焐热冷冰冰的铁。

      刑慎怎么可以这么冷呢……
      冷到将她三年如一日的付出,视若罔闻,冷到在两年前那一场大水里三过家门而不入,冷到她胎死腹中后全无关怀,冷到常年夜宿锦衣署,冷到别人都说她守活寡、已婚弃妇。

      听见身后悲痛的啜泣声,刑慎缓缓止步:“你哭什么呢?”
      他脸上浮出复杂的困惑之色,苦笑着,淡漠讲道:“明明说狠话的人是你姜染,你哭什么,还是说天下女子都如你这样爱哭爱闹?”

      姜染泣不成声地否认:“我没有……我没有爱哭,没有嫁给你之前,我不爱哭的……没有嫁给你之前,我很爱笑的……”

      “所以给你带来无尽痛苦的人,是我?”刑慎喉结一滚,眸色暗沉萧瑟,攥紧袖袍、浑身僵立,第一次有些彷徨,“这样的……我从来没想过,我会给你带来这么多痛苦……”
      到底是他们二人,不合适成为夫妻。
      孽缘。

      无尽黑暗的夜空,下起了如丝细雨。
      冰凉雨丝斜斜落在姜染身上,她冷的厉害,也哭的厉害。

      刑慎看向浑身不停颤栗的娇瘦女子,像极了暴风雨里脆弱的铃兰花。
      到底还是夫妻,还没和离,做不到把她扔在雨里。

      刑慎走过去,将她拦腰抱起,冰冷的大掌将她按入怀中,替她挡去大半风雨,走进室内。

      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熨帖着姜染纤细的后背,他抱着她坐在床桓处,平静地、冷静地等她哭泣,哭完或许就好了。
      往常她不也总这样吗?

      待在他怀里的姜染,忽然起身扑上去,报复意味极其浓重地咬住他肩膀,恶狠狠又用力至极,五分愤怒五分委屈,不甘地想到:
      凭什么她这么痛苦,他就能这么无动于衷?

      她把所有情绪都用在了撕咬中,她痛,她也要让他痛。
      期初,刑慎面无表情,连眼都不曾眨一下,仍她咬、仍她报复。
      他想,闹够了就结束了。

      片刻之后,鲜血逐渐斥满姜染口腔,她牙间全是鲜血,顺着她唇边滴答淌下。
      她确实用了很大力,可不至于这样出血。

      她脑子里嗡地炸了一样,使劲扯开他肩膀处的衣服,刑慎下意识拉回衣服,二人暗暗较劲用力。
      姜染冷下脸,一双眼通红,狠狠瞪着他,强硬命令:“松、手。给我松手!”

      “……好。”刑慎松了手。

      衣服被拉到腰际后,刑慎肩背露出一道骇人伤口,指甲盖那么深,从左肩贯穿到右肩,是剑伤,再往上一些,这剑伤就会砍到脖子上,后果不堪设想。

      伤口没怎么处理,只是简单洒了药粉。

      姜染被这伤口骇的水眸一红,滚下泪珠:“前夜还没有的伤口,怎么今日就有了?今日你究竟……做什么去了?”

      “没什么。”刑慎垂下眼眸,强忍伤口崩裂之后的痛。
      她下嘴狠,比荒漠的狼还狠,方才一口咬在伤口上,立马就见了血,可他一直在面不改色地忍,忍到不声不吭,直到鲜血溢出她的唇角。

      “这还没什么?你总做这些危险的事,来日我真的守了活寡,我就带着你的抚恤金嫁给别的男人。”

      “好,若我来日战死,你便带着抚恤金改嫁。跟着我,你没享福,那就跟着别人享福。”

      “闭嘴。”姜染氤氲着水汽的双眸,瞪了他一眼,翻箱倒柜找来了伤药,小心翼翼给刑慎清创伤口、上药包扎。

      她动作细致极了,比御医还要认真细致几分,刑慎甚至感觉不到什么包扎的疼痛。

      待包扎完之后,刑慎去衣柜抱了一床被子铺在地上,姜染念及他身上有伤,别扭地轻咳一声:“床上睡。”

      “地上凉,你肩上有伤。”姜染心软嘴硬道,“虽然我也不想与你同床共枕,不喜欢你身上的血腥气,但是……凑合上床,一起睡吧。”

      刑慎收了被子,缓慢地解盘扣,大概是因肩上有伤,不太方便脱衣服,简简单单地解个盘扣,就已累的满头冷汗。

      姜染光脚下床,为他解了盘扣,语气虽然软了些,但还是有些冷硬道:“你今日究竟做什么去了?不要瞒着我,我能用银子打听得到。”

      “而且我还会花你的银子,斥巨资去打听。与其这样,我更希望你主动告诉我。”
      “你也不想我败家吧?嗯?”

      今日之事啊……
      刑慎盘腿坐在床上,寒眸浮现星星点点的杀意,他垂睫,将眼中的血腥与嗜杀掩藏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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