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破》酱婶子

12、喋血金刚·引子

　　出云寺位于京城西郊的出云山上，经年烟云缭绕，几百年间，出云山上只有这座青灯古刹。

　　出云寺的僧人深居简出，遗世独立，这座古刹只在初一十五开门迎香客，那道狭长的蜿蜒长阶也只在初一十五才有络绎不绝的人虔诚攀沿。

　　男人走在晨雾里，佝偻着背，孤身一人在山道上行走，将身后百级石台越拉越长，这天，是四月初九。

　　初阳未升，薄雾未散，晨钟敲了七下，有老僧在紧闭的寺门前背着身扫着落叶。此刻，他正扫到三十六阶。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老僧手下不停，背着身道，“施主请回，今日不开寺门。”

　　脚步声顿了顿，然后又近了些，男人扑通一声跪下，说道，“我要剃度，请师父通秉出云大师。”

　　老僧不为所动，兀自扫着落叶，“因何出家。”

　　男人沉默半晌，回道，“世间疾苦，佛门清净。”

　　老僧道，“佛门清苦，也是苦，世间百般，亦有甜。”

　　身后没了响动，老僧将落叶扫成一堆，退下一步，顺着一侧缓缓的扫。

　　林深见庙，寺庙前只有清扫落叶的沙沙声，一下，一下。

　　男人跪在台阶上，伸出手，从身后抽出一把剔骨钢刀。

　　赭黄的僧袍近在咫尺，男人眼里闪过痛苦的挣扎神色，下一瞬，钢刀闪过一抹寒芒，寒芒划过僧袍，直直刺向老僧后背。

　　男人朝后飞身而去，跌落在石阶上，一脸惊恐的看着钢刀掉落在身侧，刀身死死插在石缝中。

　　老僧站在石阶上，一张脸沟壑纵横，眼中满是怜悯。

　　男人爬起身重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大师，收了我吧，求您了，让我出家吧，我有罪。”

　　老僧说，“世人皆有罪。”

　　男人痛哭，“我佛慈悲，求佛度我。”

　　老僧说，“佛|度有缘人。”

　　男人带着满脸的泪，突然狰狞道，“不是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现在手里没有刀，为何不收我！”

　　老僧叹息道，“普天之下，屠魔容易，度佛难。”

　　老僧说罢，行着佛礼，再度送客，“施主请回吧，今日不开寺。”

　　老僧背脊挺立，如劲松翠柏，长帚立在身侧，握在手中，另一只手成掌立在胸前。

　　单手执礼，这是一名老武僧。

　　道旁的迎春花开，清晨的露珠轻柔细密，男人踩过败落的小黄花，朝山下走去，背影寂寥，心有千千结。

　　——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