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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宴会厅那头的宾客几乎都已散去,主宅这边更是安静。

      站在傅曜川书房门前,江无臾犹疑了一下,才握住门把打开。

      令他意外的是,屋内一片漆黑。

      就在他开门的瞬间,星星点点的灯光渐次亮起。

      傅曜川的声音出现在他身侧,连带着房门被啪的一声关上。

      “无臾,你来了。”

      光线昏黄,傅曜川严肃的脸也泛着点柔和的光,被江无臾淡漠的眼看着。“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

      傅曜川走到小桌边,拎起红酒,拔塞,猩红的酒液被倒入醒酒器中。

      “邀请你和我过生日。”他露出点笑,看向江无臾,手边是个邀请的姿势。

      这就是所谓的“有事”。

      桌上放着两份精心准备过的餐点,中间还有个蛋糕。

      书房也被特意装扮过,鲜红的玫瑰遍布每个角落,在烛光下,像暗自燃烧的血液。

      江无臾不动声色地落座,傅曜川便满意地坐到他对面,为他添上一杯红酒。

      “我不喝酒。”江无臾道。

      傅曜川不以为意,甚至把酒杯往他面前推了推,“今天特殊,破个例如何。”

      不如何,江无臾不为所动。

      傅曜川不似平时那样,立地恼怒,抿了口红酒,“你和程露好像聊得挺开心,都聊什么了?”

      又是程露。

      兄弟俩都在提这个女人的名字,这家人是不是都喜欢程露而不自知。

      程露下午和江无臾多聊了几句,无非是对江无臾工作感兴趣,并没有什么。

      但不难看出,傅曜川是特意提及。

      “聊工作。”江无臾淡声道,“你好像对她更感兴趣。”

      “我?”点燃一支雪茄,傅曜川吸了口,声调仍旧严肃,“姓江的,我对你更感兴趣,这你应该早就清楚。”

      清楚?江无臾不清楚,他从不相信无缘无故的爱。

      也不相信爱能这么容易。

      他们之间之所以有交集,都只因为有利可图。

      仅此而已。

      “这里没人,你不用说这些。”

      傅曜川从对方冷淡的声音中,解读到的意思是说他在装腔作势。

      他站起身来,握着酒杯走到窗边,窗外狂风肆虐,生日宴的现场正由汤伯指挥着清场。

      今天刚在那片玫瑰和气球之下吹了蜡烛。

      “你送的礼物不错。”想到那个盒子,傅曜川评价道

      在准备礼物这件事上,江无臾并没有花太多心思。

      “你给傅二也准备了吧?”傅曜川走过来,靠在椅边,打量江无臾。

      “对。”江无臾坦然回应。

      傅曜川自己吩咐的,既然是参加生日宴,给他准备,也要给那位弟弟也准备一份。

      “你今天倒是配合。”傅曜川抬手搭在江无臾的椅背上,“如果你能一直这么配合,我会更高兴。”

      “说完了?”江无臾站起身,“让开。”

      “急什么,还有事?”傅曜川把他摁回座位,“我刚才说了,我想和你单独过完这个生日。”

      说罢,傅曜川拿出打火机,点燃蛋糕上的蜡烛。

      烛火摇曳,发出哔啵的声音,两人都没有说话。

      傅曜川似笑非笑,又像嘲讽,握住酒杯,碰了下江无臾那杯没动过的,一口饮尽。

      在此之前,他在应酬中已经喝了不少酒。

      而江无臾依然冷着一张脸,不为所动。

      令人心烦。

      突然,安静的室内发出砰的一声,傅曜川砸碎酒杯,桌布被他随手一扯。

      桌面上的东西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傅曜川突然莫名发怒,这让江无臾始料未及。

      他倏然起身,往门边走去。

      傅曜川伸手将人扯住,堵住他的去路。

      一声轻哼从江无臾口中泄出,被傅曜川大力拽住的,刚好是缠在他右手的纱布。

      连带着,他的后脑勺磕到墙上,嗡地一声,耳鸣作响。

      傅曜川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清隽的脸。

      像是盯着一块属于自己的肉。

      江无臾今天本就头晕,被磕了一下,此刻眼前并不清明。

      傅曜川狠狠一扯,把人摁倒在旁边的沙发上。

      那双深褐色的眼睛,似乎含着说不明的可怕情绪。“怎么,又弄疼你了?”

      傅曜川似有醉意,力气也极大,江无臾被制住受伤的手,另一只被压着,很难把人推开。

      纱布洇出血来,顺着缝隙流出,是伤口裂开了。

      “你怎么像花瓶一样呢,啊,江无臾。”傅曜川笑了,盯着江无臾的脸,并不在乎受伤沾着血。

      江无臾的脸被他拍了拍,男人说:“姓江的,我想要的人,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哪怕是用这种方式。”

      傅曜川今天很反常,他不会轻易违反彼此的协议。

      但他现在确实在这样做。

      不适感袭来,甚至有些想吐。江无臾屈起一条腿,撞向压在身上的人。

      傅曜川的意图很明显,得不到人,就得到身体。

      可他已经被傅应洲……如今又要在他哥哥身上再遭遇一次么?

      一种混乱的羞耻感在一瞬间,缠绕在江无臾的四肢,淬着毒,火辣辣地疼。

      他背脊僵寒,使出更大的力气摆脱压制。

      撕扯、逃离、反制,一旁的玻璃花瓶都被撞碎在地。

      玫瑰花摔了一地。

      傅曜川钳制着江无臾受伤的手,夺去他大部分力气,贴得越来越近。直到身后传来动静,响起一道突兀的声音——

      “大哥,臾哥受伤了。”

      不知何时,房门开了,傅应洲就站在门边,冷冷开口,脸上并没有笑意。

      他的出现,仿佛极大刺激到傅曜川。

      “你来做什么,受没受伤,关你屁事?”

      说话间,傅曜川直接走到弟弟面前,眼里萦绕着暴虐的气息。“想围观我们亲热?来啊。”

      “大哥,怎么,你压不住了?”傅应洲垂眼看他,问的突然。

      压不住什么?

      门被开到最大,傅曜川被这话彻底激怒,一改高高在上的高贵总裁模样,口无遮拦地讽刺突然出现的傅二。

      捏着门板的手,青筋暴起,和弟弟对视。

      “管好你自己。”

      “他受伤了。”傅应洲看着大哥的眼睛,听不懂一样,继续重复刚才的话。

      傅应洲的话刚说完,耳际擦过一阵劲风。只见,傅曜川原本放在门框上的手,紧握成拳,砸了过来。

      居然又动手。

      “别打架!!”江无臾的声音由远及近,还夹着点没能遏制住的烦躁。

      瞬息之间,傅应洲转念收起防御姿态,用拙劣的打架姿势,迎上傅曜川的拳头。

      江无臾踉跄了下,眼看着傅曜川下手发狠,只来得及抓住傅应洲的衣角,堪堪把人拉开。

      饶是如此,傅应洲的嘴角还是挨了大哥一拳,力气之大,血立刻冒了出来。

      “江无臾,让开!”傅曜川红了眼,攻击的势头并没有减弱。

      来不及了,收势未能止住,江无臾刚拦住傅应洲,这边腹部硬生生挨了一拳。

      傅应洲睁大眼,手臂被江无臾紧紧攥着,一时挣脱不开。

      “你一定要对你弟弟,咳,动手吗?”江无臾拽住自己被扯坏扣子的衬衣,声音又冷又涩。

      看得出来,如果傅曜川还要打,江无臾也会动手。

      被江无臾清冽冰冷的声音一激,傅曜川松开手,闭了闭眼。

      再次睁开,他扫了眼站在江无臾身侧的人,被打破的嘴角流着血。

      “对,他是我弟。”傅曜川冷笑了声,抹了把脸,“呵,他是我弟。”

      他的眼神依然凶狠,却仿佛被抽干力气。

      正在这时,助理从外面跑进来,看到混乱的房间和人,来不及震惊,对傅曜川说道:“傅总,出事了!”

      傅曜川理了理衣服,又恢复那□□在握的上位者模样,“说。”

      助理犹豫了下,见傅总并不顾忌被另外两人听到,便说:“周总的科技公司,被曝出财务问题。”

      “这是什么大事?”傅曜川并不意外。

      助理道:“还有,龙港夜和科技公司的交易记录。”

      这回,傅曜川面色变了。才被压下去的怒火又涌起来,硬生生又被拦住。

      也许从早上开始,遇到的人和事,都注定他今年的生日会很晦气。

      他睨了眼身后两人,“我叫人来处理。”

      傅曜川走了,坐着车离开傅宅。

      留下室内的一地狼藉。

      江无臾放开身边人的胳膊,紧绷的身体松了下来。

      对方灰衬衣上有几处带着指痕的血迹,他低头看了看,才发觉是自己的。

      傅应洲一声不吭出去了。

      江无臾扶着桌沿,喘了口气,正打算离开,年轻的男人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一件新的衬衫。

      “穿吧,我的。”递给江无臾,傅应洲用手背抹去嘴角渗出的血。

      傅曜川这次下手确实够狠,想来他的情况也并不乐观。

      见傅应洲出神,江无臾把赶人的话咽了回去,背过身默不作声换衣服。

      原来的衬衫已经不成样子,很容易脱下去。

      傅应洲拿给他的也是黑色的,只是穿容易,系扣子却总牵扯到裂开的伤口。

      江无臾抿着唇,生硬地扣。

      “我来。”傅应洲掰过他的身体,不由分说地动起手来。

      每一粒扣子严丝合缝地系好,甚至连最上面的一粒也系了。

      这倒是江无臾的穿衣习惯。

      两人都没有说话,仿佛都有些疲惫。

      傅应洲垂着眼眸,脸色比江无臾的还难看。帮他穿好衣服,汤伯的医疗箱也送来了。

      “你的手成这样,还能修古物么?”

      傅应洲像是在自言自语,并不期望江无臾回答,踢开地上的杯盘,把人按在椅子上,着手为他上药包扎。

      这样的场景很熟悉,你来我往的,已经不是第一次给对方处理伤口。

      房间里星星点点的灯光还亮着,昏暗幽静,他们两个就像两只爬回洞穴的兽,互相舔舐着在外留下的伤口。

      傅应洲的手法越来越纯熟,很小心,也很干脆利索。

      “疼不疼?”这回问这话的是江无臾。

      被看着自己嘴角的淤青,傅应洲无所谓笑笑,见江无臾眼中似有松动。

      傅应洲把江无臾的两只手轻轻放回他的膝盖上,轻描淡写地说:“不疼,回去吧。”

      房间里的时间流速仿佛一瞬间停滞。

      江无臾沉默一瞬,翻出医疗箱里的棉签和碘酒,示意傅应洲蹲下来。

      这是要给他处理伤口,挨打的作用也算发挥到位。

      傅应洲顺从地屈膝半蹲下来,微仰起头,任由江无臾动作。

      “你等一下。”给对方贴上创可贴,江无臾缓缓起身,朝自己的休息室走去,他的包在那里放着。

      还没走出书房,身形微晃,他借力扶住旁边的柜子,突然开始剧烈咳嗽。

      紧跟着,呕出一大口鲜血。

      傅应洲嘴角残留的一点笑意彻底凝固。

      “江无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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