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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   “哥,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高鹤翔回到房间,问江无臾。

      没有度假区,周边又是荒山野岭,少爷们的想法总令人费解。

      江无臾不清楚。

      不过很快的,有善于交际的同学解答了高鹤翔的疑惑。

      这里的确没有度假区,但隔壁城有一个,这群二代们就是从那来的。回的路上有人提议来这边的公路赛车道上飙车,结果遇上天气突变。

      他们还没作死到不顾生命,于是改道下山,找避雨的地方,碰巧发现这户农庄。

      “能找到这儿,他们运气还真好。”经过龙港夜的事,高鹤翔应激似的,对这些玩乐的二代们产生排斥,嘟嘟囔囔地去洗澡。

      随着时间推移,雨势越来越大,旷野的风声犹如哀嚎,疯狂撕扯着窗外的遮雨罩。

      哪也去不了,在江教授的指导下,学生们整理订正这几天收集的资料,半个下午不知不觉地,也就过去。

      晚间吃完饭,老板请未出席的江无臾下楼制定明天的菜单,学生组和二代组说要一起玩游戏。

      毕竟都是年纪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们,中午还吵架,晚上就围着火炉,凑成一团。

      有人见江无臾下来,邀请他:“江教授,我们刚讲完鬼故事,现在要玩真心话大冒险,您来不来?”

      “你们玩就好。”江无臾淡淡拒绝。

      学生和二代们本来都抱有期待,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神仙和他们一起玩,可以做出多大尺度的事情,会分享什么震惊的秘密。

      被拒绝后,虽然有点失望,但也不意外,年轻人们很快投入到游戏中。

      江无臾从没玩过这样的游戏。

      和老板一人捧着一杯青稞茶,商定菜单。耳边不时的传来年轻人的声音,充满活力,热情四射。

      他们玩游戏的声音大,大堂的空间有限,江无臾很难不听到。

      很快的,他也听明白这是个什么娱乐活动——

      假借游戏,做些平时不敢做的,说些平时不敢说的话。

      平时看起来不可一世的少爷们,没想到能在这种环境里,和普通大学生们相处得十分融洽。

      有的没带换洗衣服,穿得还是学生借给的衣服。少了些雍容华贵的包装,一个个都亲切许多。

      高鹤翔很倒霉,和罗金雀组合着相中两次大冒险,十分要命地跑过来给江无臾请安。

      “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在江无臾面无表情的注视下,两人抱拳磕了两个响头。

      “喏,拿去吃。”

      两人抬头,谁也没想到江无臾会配合他们。

      小心翼翼接过这位师尊随手抓来的炒栗子,受宠若惊地告退。

      火炉边两个女生却噗嗤一声笑了,其他人问也不说。

      傅应洲玩着手里的骨质骰子,眼中倒映着炉里的火苗,不知在想什么。

      “江教授你师父现在挺好吧?”定完菜谱,受到热闹氛围的影响,老板也不回房,窝在藤椅里和江无臾拉家常。

      “哈哈哈,这回是应洲抽到了,我看看,你这支签没得选,是真心话。”

      听在耳朵里,江无臾抱着保温杯回答老板:“嗯,挺好的。”

      “请描述让你难忘的一次一夜情。”

      有学生发出疑惑:“不会吧,看起来这么纯情的大帅哥也会有一夜情?”

      了解傅应洲的二代们立刻起哄道:“说吧说吧,别假装没有哈!我们都知道!”

      “就说龙港夜那晚,肯定难忘吧傅二哥?”

      他们知道?知道什么?

      江无臾拿起茶壶,给杯里添水,一面听,一面应付着老板的闲聊。

      似乎没架住四面八方的起哄和好奇,火炉那边传来无奈的一声笑。

      傅应洲低沉的嗓音不紧不慢传来:“那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身材好,很高,白,沉闷,像只白鹤。”

      “就这?怎么还文绉绉的,二哥,你知道我们想听什么!”

      “别。”傅应洲笑,“还有女生在这里,不合适。”

      对,别再说下去了。

      “江先生现在是高级修复师啦,听那些少爷们说,还有大集团的总裁追求你,真是年轻有为呀!”老板继续夸赞。

      “还行。”江无臾回答,心不在焉。

      火炉那边传来女生的声音,表示完全不介意,有个还问:“后来还有联系吗?”

      “这已经不是一个真心话了吧?”傅应洲笑得优雅,只总结道,“他很好。”

      说的模棱两可,让人想入非非。

      其他人还要再问,只见江无臾走来,淡声说:“不早了,老板也要休息,都去睡。”

      高挑的男人穿着一件宽松柔软的奶白色毛衣,下面是更深一点的白呢绒裤,上楼时的身姿挺拔依旧。

      像只翩然而至的白鹤。

      不知怎的,这个画面闯入刚结束游戏的众人脑海。

      江教授发话,没人敢不听,乌泱散去,回房的回房,该去公共浴室洗漱的洗漱。

      趁着房间没人,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高鹤翔悄默声问他哥:“哥,傅应洲那晚居然也在龙港夜,你没被他发现吧。”

      高鹤翔问的真切,大眼睛直视过来,像两个探头。江无臾垂眸,“没有。”

      “幸好幸好!”高鹤翔明显松了口气,“我就说怎么会这么巧,他说女人的时候吓我一跳,还以为你暴露了,不然我真要自刎谢罪了哥。”

      同屋的学生们打闹着进来,高鹤翔主动闭嘴去洗漱。

      等他们收拾妥当,江无臾确认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寝室,才走向公共浴室。

      他们吃晚饭时,江无臾就把澡洗了,现下只需要再简单洗漱即可。

      空旷的浴室灯光昏暗,时不时有冷风从缝隙里钻进来。

      被凉水激了下,身后的浴室门恰好打开。

      一身水汽,头上顶着毛巾,只穿着短袖长裤的傅应洲走了出来。

      两人在镜中对视一眼,傅应洲便从他身后走过。

      “应洲。”江无臾把人叫住。

      傅应洲擦着头发,颇为意外地停下,从镜中看他,“臾哥有事?”

      “你和他们说了什么?”江无臾拧紧水龙头,公共浴室霎时安静,只能听到两道呼吸声。

      “什么说什么?”傅应洲笑得无辜,走过来扯下头上的毛巾,扔进随手拿的塑料盆里。

      恍然大悟的,傅应洲说:“哦,我在遵守游戏规则,臾哥你也听到这个游戏了。”

      “你说了些什么。”江无臾重复道。

      他声音冷淡,听在傅应洲耳朵里却变了意思,他沉着眸看过来,“臾哥,您现在也要用长辈的语气教育我了?”

      额发还在滴水,顺着高挺的眉骨滑到眼睫,傅应洲随手抹了两把,江无臾尽收在眼。

      尽管他不是那个意思,但傅家人训斥和苛责还是冷不丁出现在记忆区域。

      “我没想教育你。”江无臾回答。

      傅应洲笑了声,拎起塑料盆就走,主动结束对话,“天冷,臾哥早点休息吧。”

      夜里,所有人听着狂风和暴雨的白噪音入睡。

      第二天一早,大家都发现自己的手机没信号,老板唯一的娱乐设施电视也一片雪花白。

      二代们的直升机来不了,采风组的进度也无法推进,只能窝在农庄里,打了一上午牌。

      中午老板带回一个消息,附近的公路发生山石滑坡,大雨不停,清障车也进不来,众人只能继续等着。

      下午,风势又大起来,屋外的防风罩被吹破好几个,老板要出去修补。大家也不愿闲着,一定要帮着一起修。

      老板抵不住大家的热情,把庄里能用的草帽雨披找出来,给众人安排上。

      江无臾下来的迟,只剩最后一个雨披,在看到傅应洲出现在楼梯拐角,咳嗽了声,便不动声色地拿过草帽往出走。

      “我要草帽。”傅应洲在他身后说。

      刚才罗金雀说他在睡,干活时他倒醒了,只是声音听着有些发闷。

      习惯性地照顾小辈,江无臾看他一眼,叩紧压在下颌的绳子,一言不发地推开木门,加入干活大军。

      根本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

      傅应洲又咳了下,无声地牵了牵唇角。

      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下,装了新的防风罩,还把鹅圈重新加固好。期间有三只调皮的鹅被吓到,一溜烟跑到外面去。

      被城里的孩子们追了好久,才追回来。

      大家忙一下午,也就没人奇怪,为什么江无臾和傅二几乎零交流。

      为感谢大家,晚饭老板特意煮了一大锅牦牛肉菌汤,不要钱,专门做给大家驱寒。

      江无臾只喝了一碗加菌菇的汤,便先上楼回了房间。

      他不在,这帮孩子还自在些。

      一下午的体力劳动,大家都很累,今晚没玩到昨天那么晚,不到十二点都回了各自房睡觉。

      约莫快半夜两点,江无臾所在房被敲响。

      罗金雀带着同屋兄弟们抱着被子进来:“无臾哥,应洲好像发烧了,我们也不会照顾,您去看看吧。”

      房内的学生们也被吵醒,听到二代们的投宿原因,热情地把被子往旁边送,让他们上通铺来。

      这边挤不下,又把隔壁的同学们叫起来匀一匀。

      一推开门,江无臾就感觉到,傅应洲他们房间似乎比别的房间要冷一些。

      再一看,木窗的一角缺了一块,风悄悄地往里送。

      傅应洲背对着江无臾,把自己蜷在被窝里,一动不动。

      江无臾叫他,没人应,再一摸额头。

      烫,感觉温手都可以。

      找来一块不用的抹布,剪开,用其中一快团起堵住缺口,江无臾朝厨房走去。

      烧热水的时候,老板听着动静出来,揉着睡眼问怎么回事。

      得知原因后,老板从储藏室里拿出个盒子,“这是我们这的一种草,好用的。”

      “吃西药不管用的话,就用这个捣成汁,拧干,用热毛巾给病人敷额头。土方子,对发烧很管用。”

      谢过老板,本打算给傅应洲吃西药,此刻江无臾决定试试老板的方子。

      在这边生病不是小事,海拔高,人不容易适应,一旦恶化容易出事。

      提着壶和捣好的药汁再上来,傅应洲还睡着,房间里却多出个人。

      “哥,他怎么突然就病了。”高鹤翔从被子里钻出来,“我把你的被子也拿过来了,有啥需要我做的?”

      傅应洲和高鹤翔一人把一边墙,把中间的位置留给了他。

      不过他不打算睡,所以一开始也没拿被子。

      “那你去把楼下洗好的水盆拿上来。”

      得到指令,高鹤翔很快去而复返,拿回水盆,穿着个卡通睡衣,哆哆嗦嗦地站在一边看。

      “行,你睡吧。”江无臾道,“别又倒一个,照顾不过来。”

      他哥态度坚决,高鹤翔只好爬回温暖的被窝,嘴里嘟哝着这个房间怎么有点冷得过分,不多时就睡着了。

      中途傅应洲醒了会儿,迷迷糊糊地被江无臾喂了颗西药,药劲上来,又昏睡过去。

      江无臾把包好的药汁布搭在傅应洲额头上,紧闭的眼颤了颤。

      生了病,傅应洲睡得不稳,锋利的眉宇拧着,很不舒服。

      高鹤翔眯着眼爬起来,梦游般问:“哥,他怎么了?呼吸声好重。”

      “大概是做噩梦了。”

      江无臾平静地回答,高鹤翔重新倒了回去。

      他坐在傅应洲身边,垂下的那只手正被男人用力抓紧,就像在抓一根浮木,用了很大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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