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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苏醒 ...

  •   震耳欲聋的爆竹声在耳边炸开,惹得冷暝十分不快,他皱着眉头,翻个身继续睡。
      “小屁孩,我回来了!”木长摇踹开房门。
      一股浓烈的酒味随冷风吹进屋子,冷暝裹紧被子,把头埋进去,并不想搭理木长摇。
      木长摇关上门,“啪嗒”打了个响指,屋内灯亮起来,昏黄的灯光将屋内的寒气都驱散了。
      “你怎么不理我?”木长摇点灯后,两步走到床边,伸手掀开冷暝的被子,“肚子饿不饿?有没有好好吃药……嗝。”他还打了一个酒嗝。
      冷暝瘦小的身子缩在床上,也不起身拉被子,一直背对木长摇,不说话。
      木长摇很自然地捞起冷暝,将他抱在怀里,捏着他的脸问,“你在生气?”
      冷暝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刚哭过不久,他别过头,不想看到木长摇那张脏兮兮的脸,没好气的说:“你还回来做什么?”
      今天年三十,木长摇一大早就说要出去采购年货,晚上回来给他做好吃的,结果一去不回,冷暝待在屋子里,从白天等到黑夜,肚子饿得受不了才上床睡觉。
      “我……我被隔壁的阿奎拉去喝酒,不小心喝醉了,现在才醒。”木长摇松开冷暝的脸,揉了揉太阳穴,头还疼得要命。
      他把冷暝放回床上,“你等会,我给你煮点吃的。”然后站起来摇摇晃晃出去了。
      冷暝虽然生气,但木长摇确确实实是真心待他,看木长摇走路都飘着走,冷暝担心他待会做饭的时候会伤到自己,便急忙套上棉袄鞋袜,跟去厨房。
      院中堆了厚厚一层积雪,积雪上还有隔壁小孩丢进来的炮竹残屑。记得初来时,院子里有一棵快枯死的梅树,在木长摇的照料下,如今开了花,一簇簇挤压枝头,红艳艳的煞是好看。
      木长摇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冷暝一瘸一拐走出房间,便停了下来,弯腰伸手,“来。”
      冷暝看了看那只白皙修长的手,再看看那张脏兮兮的脸,忍不住问,“你为何不洗澡?”然后把手伸过去,紧紧抓着。
      木长摇牵着冷暝向厨房走去,“怎么了?你也嫌我脏?”
      冷暝低下头小声说:“现在不嫌弃了。”之前确实有嫌弃过木长摇太脏,奇怪的是,他虽然不洗澡,身上却一点也不臭,还有淡淡的植物清香,可能被木长摇抱久了,他还挺喜欢这个味道。
      “母亲说我太丑了,不让我洗掉脸上的泥。”木长摇半开玩笑着说,“她还说我能保护自己的时候才可以洗掉。”
      其实木长摇本就拥有强大的力量,但时间久了,他早已习惯这层泥,舍不得洗掉。
      冷暝仰起头,望着木长摇的背说,“你救了我,以后我会保护你的。”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木长摇轻笑道:“嗤……你啊!今后别害死我就行了。”
      “我为什么要害你?”冷暝怕木长摇不相信,立刻三指朝天发誓,“我冷暝发誓,此后若伤你一根头发,将受尽世间痛苦,不得好死。”
      “算了,我信你,快走,我给你包糯米团子吃……”木长摇的声音越来越远。
      ……
      “予暝哥哥,呜呜呜,你什么时候才醒啊?”
      “凤凛,别吵了,你再吵少族长也不会醒过来。”
      “凤瑞,你给我滚出去!”
      “说话就说,你打我做什么?”
      “别吵……”冷暝觉得他们很吵,吵醒了他的梦。缓缓睁开眼,看到床幔中挂着一串金色的羽毛……这是他的房间?
      听到冷暝的声音,凤凛和凤瑞立刻停止吵闹,两人跪在床边,又哭又笑的,“少族长你终于醒了?”
      冷暝抬起右手,指尖轻碰羽毛,失了神,“我怎么还活着……”
      “予暝哥哥,幸好你没事。”凤凛握住冷暝的右手,边哭边说,“我们还以为去晚了,你为什么骗我回来?”
      冷暝用左手探向胸口,想看内墟的情况,当他把手放到胸口上时,整个人像触电般猛地坐起来,迅速扯下衣袍……
      一道柔和的五彩光芒从胸口投射出来,冷暝的胸膛中间有颗指甲盖大小的透明石头,石头像长在他身上似的,完完全全镶嵌在肉里面,金色的纹路以石头为中心,向外蔓延,形成一朵花。
      冷暝摇着头,嘴里念叨着一个字,“不……不……”
      “予暝哥哥,你是不是不舒服?”凤凛见冷暝不对劲,不再哭闹,稚气未脱的眉眼充满担忧,“没关系,涅槃之后都有恢复期,我这就去找族长……”
      “涅槃?”突然,冷暝着了魔一般推开凤凛,衣衫不整地跑出房间,飞走了。
      待凤凛反应过来,冷暝早就消失在天边,追都追不上。
      “你去禀报族长,我去找少族长。”凤瑞说罢一个跳跃,在空中化成一只红色的凤凰,飞离凤行山。
      凤凛只得去找族长,他修为太低,追不上冷暝。
      冷暝的速度很快,连凤瑞都追不上他,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他就回到了冰原,最后见到木长摇的地方。
      这里已经重新铺满了积雪,除了雪,空气中还残留的血腥味和妖力。
      “长摇……”冷暝跪在地上,用手刨开积雪,趴下来努力寻找木长摇留下来的妖力。
      就在冷暝使劲刨雪的时候,一双黑色的靴子出现在他眼前,满怀惊喜地抬起头,然后眼神又变成了一潭死水,不是长摇。
      无川俯视着冷暝,衣衫不整,楚楚可怜,像个受到惩罚的孩子,哪里还有身为妖王的样子,“别挖了,他已经死了。”
      “他不会死!”冷暝低下头,继续刨雪。
      无川甩手把枯枝和天雷丢到冷暝面前,“他的妖力和妖丹在你体内,你还不明白?”没有了主人,天雷已经失去了原来的光彩,如同一件普通的兵器。
      看到木长摇的遗物,冷暝愣了好久才用颤抖的手捡起来,抱在怀里。
      其实冷暝早就猜到木长摇已经不在了,非亲眼所见,他不愿相信,也不愿面对,现在木长摇的法器就在这里,他不得不相信,不得不面对现实,因为只有主人死了,法器才会失去灵气,变成废品。
      是他,杀了木长摇。
      抱着天雷和枯木,冷暝呆呆的跪在雪地里,像一座雕像,动也不动。
      无川站在冷暝身后,默默陪着他。
      一天,两天,三天……直到第五天傍晚,冷暝动了,他抱着木长摇的遗物站起来,化成一道红光离开冰原,往凤行山的方向飞去。
      冷暝就已经走了,无川望着冷暝离开的方向,右手微微松开,一个小坠子从他手心掉出来,晃荡着,“我等你回来。”
      冷暝一醒就跑,整个凤行山的人都在找他,这不,守卫看到他回来,急忙发了一个信号弹通知族人。
      “少族长,你跑到哪里去了?害的我们好找。”守备队长赶忙过来搭话,“族长很担心你……”
      冷暝仿佛听不见他们说话似的,抱着枯枝和天雷,如行尸走肉般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守卫不敢敲门询问,只得守在门外等族长回来。
      半个时辰后,一个两鬓斑白的英俊男子风风火火走进冷暝居住的小院,这个男子就是现任羽族族长凤台缙,也是冷暝的父亲。他刚要抬手拍门,屋里头就传出冷暝冰冷的声音,“我在运气。”
      冷暝在修炼,凤台缙只得放下手,一肚子的火气没处撒,指着那几个守卫斥责,“你们看好,再让他跑出去,重罚。”
      “是!”守卫们立刻站直腰板,不敢再有一丝疏忽。
      ……
      魔界,魔宫西殿。
      “你下手真狠。”魅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迹,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尔后抬腿将躺在地上的红竹用力踢到一边。
      红竹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撞到白玉柱上,“咔嚓咔嚓”几声脆响,又断了好几根骨头,他艰难地抬起头,咬牙切齿说:“你该死!”
      “不就是打了一下吗?至于发那么大脾气?”魅一步一步走过来,用轻挑的语气问,“你还没想起我是谁吗?”
      红竹疼得厉害,加上这些天被魅囚禁在这里,滴水未进,刚刚还打了一架,体力消耗极大,他颤颤巍巍地爬起来,双腿发抖,全靠意志力支持,“我要去找……找……”
      魅眉毛一挑,不耐烦的说,“又是冷暝?你就这么忠诚?”
      “是!”从开始到现在,红竹从来没正面回答过魅任何问题,唯独这个问题,他回答的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
      听了红竹的回答,魅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淡了,他实在生气,抬起手又想去打红竹,红竹下意识抬手格挡,突然感觉眼睛一黑,手中的鞭子掉在地上,一番天旋地转,他也躺倒在地,失去意识。
      感受到红竹生命气息越来越微弱,魅放下手,将手心的魔气捏散,颇为无奈的自语,“你也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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