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柏林玫瑰》靡林

95、暴怒

　　1939年4月柏林
　　“早安中尉！”，伴着一声声铿锵有力的问好声，整装待发的弗雷德里希走进了容克学院的食堂
　　他并不像其他军官一样喜欢开小灶或者三天两头跑到学院外的餐厅去用餐，他更喜欢和学员们一起
　　这便于他观察他们，尤其是在提交提拔名单的时候
　　“都坐吧”，他淡笑着招呼他们落座，在奥托对面坐下
　　面前，冒着热气的咖啡，一份折起来的报纸，丰盛的早餐
　　“早安，奥托”
　　“早安中尉”
　　中尉今天的心情还不错，看来新人的五公里负重跑可以免了
　　“奥托？”
　　“在” ，他忙抬起头来
　　“麻烦你今天去一趟市中心的百货商场帮我买一款香水，名字叫这个”
　　奥托怔住了，他看着对面的男人从大衣内袋中摺出一张小纸条递给自己
　　“麻烦你了，要不是今日的讲座，我一定是亲自去买的”，男人的眼中仿佛有星辰，亮亮的
　　距离上次的聚会已经过去了一周，他敏感的察觉到自己和席格德的关系渐入佳境
　　她早就喜欢上自己了
　　这一周来，他总是有求必应，或是陪她逛街，或是共进晚餐
　　他需要牢牢地抓住她的心，牢牢地绑在自己身上
　　现在看来，只是时间问题
　　他没有想过婚姻之事，和一位上校的女儿成婚也并不是个坏选择
　　她的确会是一位好妻子，乖巧顺从也能为他解忧
　　只可是他爱她吗

　　“好的”，奥托把纸条收进自己的口袋低下头来
　　又是给席格德小姐的
　　中尉的转变令他吃惊
　　那几日中尉的眉头总是紧紧皱着，甚至有一次他进办公室忘记敲门，似乎还看到中尉在…哭泣？
　　跟随他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他落泪
　　凯瑟琳小姐到底给了中尉多深的一击啊
　　但这一切在那日晚宴之后都变了
　　自那之后，席格德的名字越来越常出现在中尉嘴边，他去见的人也只有她了
　　自己并非不喜欢这位小姐，也不想替中尉说话
　　她是个好姑娘，也的确很喜欢中尉
　　可他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位席格德小姐太平淡了，她的眉眼中总是那样的恬淡，声音总是柔柔的
　　没有半分生气，就像一团棉花，软绵绵的
　　况且中尉的态度也让他看不清，他对席格德小姐可是十足十的好，又花时间又花金钱的
　　但他也有把握断定，若这是曾经的凯瑟琳小姐，中尉一定会推了这个劳什子的讲座飞跑着去找她的
　　毕竟之前这种事还少吗
　　他知道席格德小姐一定是希姆莱的杰作，况且她又是上校的女儿，中尉自然是要拿出几分认真样子的
　　只是中尉先生您真的没有被胁迫吗，如果您是真心实意的，那夜深人静时的那些空酒瓶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低头把手中的热牛奶一饮而尽，看着弗雷德里希轻啄一口咖啡拿起报纸
　　正当他纳闷对方为何顿住了之时，他倏地瞥见了弗雷德里希愠怒的神情
　　皱起的眉毛，紧抿的嘴唇，眼中似乎能喷出火焰
　　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不禁引得他心里咯噔一声，他到底看见了什么？
　　元首薨了？呸呸呸
　　英国人宣战了？不该啊
　　看来今天的负重跑要加倍了，他带着怜悯的眼神回头瞟了眼那群还在吃喝的少年
　　回过头来，中尉仍带着那股狠厉的样子读着报纸，却还停留在封面上

　　突然，弗雷德里希猛地把报纸丢到一旁，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朝外走了
　　他惊诧地看着他远去的身影，赶紧把那份报纸捞了过来
　　上面还带着他指骨所压出来的皱褶，把那报纸都压弯了
　　他一把打开被叠起来的报纸，目瞪口呆地读着那一行巨大的加粗标题
　　“凯瑟琳·冯·巴尔曼小姐正式与约阿希姆·科赫上尉订婚”
　　虽然没有附上照片，但单单这一行字已经足够让人心惊了
　　他默默地把报纸工整地放到一旁
　　被我说对了吧
　　中尉先生，自己的心是骗不了的啊

　　接下来一整个半天，奥托都没见到弗雷德里希
　　他原想再问问那瓶香水还需不需要买，但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多此一举
　　这不是直接撞到中尉的枪口上去吗
　　叹了口气，他安稳地坐进车里，驶离容克学院的大门

　　凯瑟琳也没意识到母亲和玛德琳会如此迅速把消息放出来，杀她个猝不及防
　　全帝国的人都知道自己订婚了，她自己反倒是最后才知道的，就像是自己匆忙被套上了婚纱，被揪着站到在牧师面前一样
　　订婚的真的是自己吗？
　　她气急败坏地和伊迪斯抱怨这一切有多么荒谬，一面气鼓鼓地弹着钢琴
　　双手五指用力砸着琴键，那气势直接把高山流水弹成了金戈铁马
　　伊迪斯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粗野的举动，“你小心别伤到手了”
　　“母亲怎么能都不和我提前说一声”，她关上琴架
　　伊迪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了好了别气了”，她走到她身旁一同在琴凳上坐下，“小姐您看今天天气这么好，不如我们出去转转吧”
　　“去哪儿”
　　“额…逛街？”
　　“走”

　　除去这份怒气，她还有些心慌
　　如她对瓦西里说的那样，她总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还需要更多时间
　　可这消息就这么赶着她，不，逼着她走上了这条路
　　她不确定约亨是否已经提前知道这个消息，还是会像她一样一脸惊愕地读着关于自己的封面
　　这消息一出，他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不过说来惭愧，虽然她鼓足了勇气去拜访玛德琳，但她到现在都还没有见过约亨，还有自己那位中将公公
　　她总是安慰着自己，司令部重地哪能是她一个弱女子能闯的，却直接被伊迪斯拆穿了
　　“你连党卫军总部都敢单闯，司令部又算什么，我看你连元首的私宅都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