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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番外9 浅情-张白 ...

  •   陈安没养过宠物,他只有一个孩子,但他和小橙子,相处得实在是乏善可陈。
      当初他是打了官司才拿到孩子抚养权的,离婚时什么都很顺利,只孩子这块意见相左。
      前妻认为孩子还小,理应跟着母亲,并且是女孩,生长发育期时也需要母亲,还能说说悄悄话分享些小秘密,再加上陈安的工作性质,忙起来没日没夜的,不像她的工作,休息时间相对固定。
      陈安则觉得这事完全没得谈,不管你列多少条理由,孩子本该跟着父亲,他一点道理都不讲,请了当下最好的离婚律师来。
      带到身边后,他不忙的时候还是能正常陪伴孩子,但是他很少不忙。他能保证最大限度的陪伴,就是早上送小橙子上幼儿园。他和小橙子之间的话并不多,他太冷了。
      陈安脑里走马灯似的回忆着与小橙子的相处,没任何可借鉴之处。
      他只得脑子一团糊地走近了,站在张白面前。
      “安安一般都在哪里活动,我们一起去找找吧。”
      “我都找过了。”张白依旧看着笼子。
      “行,那我再去找找。”陈安说着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去?”张白拽住他的衣摆问。
      “去找安安。”陈安并不知道去哪里找,他只是觉得应该去找。
      “不是在这吗?”张白的手越收越紧,突然轻笑出声,“安安找安安,可笑……”笑着笑着张白又陡然停下来,松开手,挥了挥,“走吧……”张白擦了擦鼻子,低语道:“我就该一个人过,我活该一个人过。”
      “张白……”
      真要命,陈安又在喊他。
      陈安这人哪哪都是蛊,他的坚持,他的直接,他的无措,他的茫然……,他就连叫自己名字,都与他人不同,里面全是痴缠和爱恋,对,都是爱,只是本人未曾察觉,可这不才是真性情嘛?
      张白把陈安的冷,强硬的转化成真性情,这对他很受用。这样,陈安对他所有的举动就都能解释得通了。他太冷了,以致于连自己都不了解,以致于动了情自己还蒙在鼓里,用情太深了,深到习以为常,深到理所应当,深到自己都不知道。
      张白对这番解读很满意,尤其是这人此刻眉头微蹙,看着像是担心极了。
      “安安在这的时候,我除了给它吃喝,没管过它,它走了也好。你呢,我本就不该出现在你的生活里,我俩也是越远越好,你也走。”
      “不是你一直在走吗?”陈安转身回道。
      “我走什么,我走哪里了?”张白发觉他刚意淫的那点成就感,被陈安这一句反问就弄没了,太脆弱了些,微风吹过都能有丝凉意,他刚才那点想法现在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剩了。
      “你说你走哪里去了?”
      张白要疯了,早就知道这不是个正常说话的主,他还指望通过两句使诈加一番臆想消除掉他们两人的隔阂。
      “老子爱走哪走哪。”张白又被点着了,但他声一直压着。
      “是吗?”
      陈安看着张白,他又剪了头发,这圆寸跟长他头上似的,一直就没变过,唯一长的那几天,估计就是在医院了。他心里没来由的涌起一股暖流,让他在这敞着门的空调房里有些燥热,他应该算是见过张白很多不一样的地方,别人都无从得知的。
      他伸出手摸张白的有些扎手的发茬,看着还有些像他刻在笔上的那只猫,刺挠人。
      “你以前就在我对门,后来在隔壁区,现在长本事了,都跑一千多公里开外了。是不是我再不管着点你,你能跑出国?”
      “不说出国,那是凌林干的事,我特么要真跑,我就上天,我买张票去火星。”张白越说越不着边,“你以后见我就真难了,难不成你那时候还能连夜赶到,票你也买不起,噢,也不是,你挺有钱的,那你买不到票,票只卖给正常人,你这种……这种……买不到。”张白想说他是变态,但是变态应该不会半夜过来帮他找一只鸟。
      “那你帮我买呗,你正常。”
      “我去你妈的!”
      张白猛的一把就要推开眼前的大阴影,特么的,跑那么老远过来给人添堵的。
      人没推开,手还被牢牢抓住了,张白盘坐的姿势都不够萧索了,只剩狼狈,他被拉得一窜,强行做了个热身压了次腿。“你特么的……”
      陈安拽起张白,也不管人家腿还打着结呢,直接把人托着亲了上来。
      张白还来不及挣扎,陈安就已经放开了。
      这骂不骂,不骂自己吃亏了,骂又延时了,张白想骂自己了,反应慢。突然又被眼前的人搂在怀里,张白当然是推拒不及,他哪里能判断这人一下这一下那,一点征兆都没有。
      “对不起。”
      陈安不像张白想得那么多,他只知道他再不把这人搂住,他的心就要全被吃掉了,但他听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不由得眉头锁得更紧,这是他第一次语言比脑子快。
      张白只当自己听错了,小声的回着,“真新鲜啊,说这个……”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张白推他,反驳道:“我们连炮友都算不上,勉强算一夜情,都一样的。”
      他想硬气的说谁也没对不起谁,你以为你是谁。但在陈安面前,他硬气不起来,就连怼陈安,他都怕真伤了他。
      陈安想,这不对呀,他们哪里只是一夜了,很多夜了好不好,每次他都可以说出来,就比如……,不对,他为什么要列举这个,陈安把自己绕晕了,也是,只有他自己才能做成这事。
      他不想再在这得不出结论的事上浪费时间,反正在张白这,他没一件想透了的。
      他拉开张白扣在胸前的手,单手兜在自己身后,又一手压着张白的头,把人几乎嵌身上了,说:“你要觉得不够,我们天天一起睡。”
      “呵,老子身上都有洞了,丑死了,还睡还睡。”
      “不丑。”说着陈安就探着去摸张白的刀口,“很美。”
      美你全家,美美美,老子也跟你扎个洞了,然后夸你美……不行,想到扎洞这事,张白下不去手,他就想想这瞬间都觉得自己的伤处又被重新捅了一回,他没救了。
      陈安的手一直轻按在他的蜈蚣上,像压住了他的麻筋,他忍得舌头都捋不直了,他按住陈安的手颤颤巍巍道:“我可能不能再受伤了……”。
      他前胸的刀口、手臂上的安安,都完全不能碰,一碰他浑身不得劲。
      洗澡时也这样吗?他忘了,没留意,但是这两地长好后,就陈安这不长眼的碰过,他单方面宣布以后他多了两处隐私,以后短袖都要少穿。
      陈安低低的“哼”了声,张白不解:“我是不是还没恢复好,陈主任。”
      张白这小白兔发言,人听了秒变禽兽,禽兽本兽能当场暴走。
      “那陈主任给看看。”
      陈安刷地扯掉了张白的T恤,长条的疤一下子见了天。张白本能的去挡。
      “很美,我很喜欢。”陈安轻轻的拿开张白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接着一阵阵酥麻像一张大网蒙住了张白,把他弄得差点厥过去。
      陈安半蹲在地,认真地亲吻着他的刀口,不带欲念,甚至很虔诚。
      他一把抓住了陈安的头发,也不管别人疼不疼,就把人往上提,陈安不得不站起来,问:“怎么了?”
      “别……”
      不论陈安是否是有意为之,但看起来很圣洁,可惜张白欣赏不来陈主任的高尚情操,他只想就地躺倒,“那个……我这没东西。”
      有东西倒急了,完了,陈主任同样不作他想了,他实在也烦自己这点,在张白面前他就退化得只剩本能了,但他还记得自己为什么来的。
      他强作镇定道;“……但是我们不先找安安吗?”
      他一点也不想煞风景,但是他知道张白心系安安,他也担心这跟自已共用一个名字的大鸟。
      “找啊。”张白不以为意道。
      “嗯……那现在走……”
      陈安想赶紧找回安安,把孩子们安顿好了,大人们才有资格谈生活。
      “好……”张白又拉上了陈安衣摆,“等下。”这次换了一边拽,不然陈主任转头就能把这不对称的丢了光着。
      “怎么?”
      陈安疑惑道,再磨叽下去天都要亮了,要是安安找不回来,他和张白真要凉了。
      “你为什么过来?”
      “来找安安。”陈安确实是来找安安的,帮张白找。
      “你不找它爹吗?”张白又问。
      “找啊。”原始的陈安被张白弄得七荤八素的,也不知道自己在说啥。
      “那你想它爹吗?”
      “想。”这个答得很干脆。
      “你……喜欢他爹?”
      “喜欢。”
      “嗯……”张白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尽管陈安现在脑子不大清楚,他决定不逗陈安了,他走到陈安身侧,压住他的肩膀,来回地蹭。
      “张白……”
      陈主任的理智岌岌可危了,安安不见的事刺没刺激到张白他都不确定了,但张白现在这种等着撸毛的举动把他多巴胺刺得炸头了,可也不能现在就弄,还是得先找安安。陈主任对这轻重缓急有点把握不准了。
      安安你到底在哪,赶紧跟老子滚回来。
      耳边一阵“吃吃吃”的笑声,给陈主任的焦躁程度升了级,安安这一离家出走,把它爹整得傻里傻气的,一时闹一时笑的。
      “你真特意来帮我找安安的?”张白没蹭了,也收住笑,目光炯炯的望着陈安,又问:“不是来找我睡觉的?”
      “是为安安来的,”陈安诚实道,“也想跟你睡觉。”
      “可是你不能接受自己爱一个男人对吗?”张白闹了一通,好像因为安安一下看开了,什么话都敢往外冒了,他也不怕陈安说不。
      “是的。”陈安真有些发晕了。
      “所以这意思是,你那个我?只是不能接受?”张白居然没再敢说出“爱”来,他也是头回发觉自己能怂到这地步。
      “……”
      陈安没答话,只看着张白。
      “噢,算了算了,我想通了,以前我是找人睡,现在我想找人定下来了,不想折腾了。”他抓了抓陈安掉下来的刘海,陈安头发乱了。
      “跟谁定?”陈安头发乱了面上看着也颇为淡定,不管是不是装的。
      “谁喜欢我,我就跟谁定呗。”张白调笑道。
      “那也得你喜欢别人吧。”
      陈安的表情是茫然吗?张白不太确定。
      “你跟你未婚妻要结婚,你喜欢她吗?”
      “起码很合适。”陈安口中合适的标准,就是相亲教科书,条件摆出来,谁看了都说真郎才女貌。
      “确实,那你怎么又不结了?”
      张白今天问得有点多,他从没过问过陈安这些事。
      “不想结了。”
      陈安有个好的方面,就是不骗人,他不屑于做这种事,所以他很坦诚。
      “以后都不结了?”张白追问道。
      “也不一定吧,暂时没想那么多。”
      坦诚有时候也会让人不舒服,张白现在就想一棍子敲晕眼前这人。
      “那你现在想。”张白退开靠着床背坐下了,有种要跟陈安聊个地老天荒的劲。
      “想什么?”
      陈安被张白弄得脑子真不太清楚了,完全不提安安的事,转而关心他的婚姻状况了。
      “想我……”张白又开始漫不经心了。
      “想你?”这个点的陈主任更适合干活,不适合聊天,他之前还晓得反问,现在只会重复。
      “对,你是不是天天想我?”
      “想……”
      “所以你一听我着急,就迫不及待来找我了?”
      “对……”
      “如果……如果……”张白突然发现话到嘴边他说不出来了。
      “什么?”陈安脑子基本停摆。
      “没什么……”张白难得生出的一点勇气,又被这不太顺畅的对话给噎回去了。
      “我们还找安安吗?”
      陈安还记得这事,这使命感,难怪大外科业绩永远甩第二的科室几条街。
      “喏,”张白头微微抬了抬,示意陈安看,“在那,雷都打不醒。”刚他也不是在演,纯属发泄,泄过头了,现在没力气了。
      安安正蜷在地毯上,垂着头,鸟喙插在翅膀里,靠着沙发脚,睡得呼呼呼,也不像别的鸟那么警醒,基本已经主动丢弃了鸟的警觉性。
      “它自己回来的?”陈安有点惊喜走近了些看,完全不在意张白刚才是不是逗他玩。
      “发定位给你后,我又出去找了几圈,它在一流浪狗身上睡觉,但没闭眼,应该是我走近了,它感觉到我来了。”
      “有点脑子。”陈安很难得的夸了回鸟。
      “我当时真以为它没了,我想,它都没了,我感情世界就真荒芜了。”
      张白对此深有启发,联想到陈安会不会跟安安一样,就缺点管束。
      “你这时候摆上谱了?”
      陈安反应过来,迟钝的生起气来,张白真是演技派。
      “是的,我一直这样,你不了解我。”
      张白爱摆谱,也文艺的,但仅限于陈安,不然也不会说跟自己酒店取个名字叫“大喜”,一丝文艺细胞都没传承上。但冲这名字,酒店试营业期间就接了好几笔承办婚礼的订单了。
      “不是,你演这么一出是要干嘛。”陈安看到安安之后,脑子重启运行了。
      “玩呗。”
      张白觉得陈安似是有些气急败坏,他有点高兴,反正气不死,偶尔气一气,自己还能爽,很值。
      “逗我好玩吗?”
      这声音,肉眼可见的低气压,把屋里本就不大亮的灯都冷黑了,陈安是真有些生气了,他完全适应不了这种被开涮的角色。
      “好玩极了,反正也没有下次了,一次玩个过瘾呗。”
      张白也不管了,虽然怂,有话不敢问,但是随便扯些,他心情也是好的。
      “谁说没下次了?”
      陈安这时也不呆站了,他坐到了床边的小矮柜上,两人一人靠床,一人靠墙,凌晨四点半,在这说废话。
      陈安发现张白不骂人时,说话也还能听,他说有一天早上吃了个发糕,太甜还粘牙,不仅没食欲吃别的,牙还疼了一天,又饿了拿了份市场部一个小胖妹的代餐吃,这一顿下去后对减肥的人肃然起敬,顺带着看到胖子,都想要好好珍惜。
      后来张白问陈安:“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记得。”陈安从兜里拿出烟,递了根张白,自己也拿了根,没点,“你跟小师妹送早餐,木桩一样杵在女生宿舍楼下,跟站军姿似的,送了早餐也不走,还要盯贼似的望一会小师妹的背影。我那时候就想啊,这人真是傻得可以,想抓住就上啊,看能看出什么来?”
      “盯贼?”
      “嗯……”
      “老子那是含情脉脉。”
      “真没看出来。”陈安把玩着手里的烟,说话间嘴角扬起一点弧度。
      “你嫉妒我?”
      “嫉妒你什么?有贼心没贼胆?”
      “嫉妒我真情实感。”
      “那有什么用?”
      “呵,你懂得个屁,所以你小师妹成了我女朋友。”
      “然后就分手了。”
      “我特么的,你找打吗?”本来气氛不错,张白还指望两人能多说上几句话,但又失败了。
      “你打得过吗?”陈安拿起桌上的火机,调笑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
      “你要试?”
      “那来呗。”
      “我记得我们第一次,你就被我压得动弹不得。”
      “扯淡,我明明能动,还弹了……”
      “……”
      打火机“咔哒”一声,橙黄的火焰腾起老高,兴奋得扭腰。
      陈安吸燃了手里的烟,侧身捏开张白的嘴,连着夹烟的手指一并塞进了进去。
      “张白,别跑了,你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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