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追》王灼灼

27、第 27 章

　　宿醉醒来，张白费力的睁开眼，摸过手机，“我靠……”再也不能掺着喝了，头太疼了。
　　突然他腾的一下坐起来，手机六个未接来电，全是陈安凌晨打过来的。
　　“嘟…嘟…”张白有点着急了，他怕陈安有事，而自己在酒吧应酬喝多了。
　　“喂……”陈安的声音依旧沉稳。
　　松了口气，张白停了停，问：“你在哪呢？”
　　“在家。”
　　从陈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张白抓了抓根本抓不住的头发，说：“那个，我昨晚喝多了……”
　　“噢，知道了。”陈安也没提他打电话的事。
　　张白突然有点心虚，“你今天休息吗？”
　　“嗯.”
　　“那我来找你。”张白说完就挂了电话，脱下一身熏臭的衣服，冲去洗澡了。
　　那边陈安听到电话挂断的嘟嘟声，不自觉的弯了弯眼。
　　这边窦李是被饿醒的，他随手套了件衣服就出了卧室。满室飘香，菜看着像刚出锅的样子，热气腾腾的。
　　“起来了？”凌林在打电话，注意到窦李出来，他回头说了声。
　　窦李点着头就走到餐桌那了，他叼了根凉拌黄秋葵吃，味道还不错，吃完他抓了块白斩鸡，没想到凌林还会做粤式的菜，他又捏了一块，眼睛扫了扫，清蒸多宝鱼，肉末蒸蛋，凉拌茼蒿……苦瓜酿肉排骨汤？
　　“你刷牙了？”凌林从背后拥住他，带着明显的调笑。
　　“没有……我饿了。”窦李盯着那肚圆的苦瓜，替排骨委屈，“我天，我嘴里全是你那味，我特么忘了……”
　　“噢？”闷着笑出声来，凌林在窦李颈窝里吸了吸，“你这又是饿，又是忘的，我昨天白心疼你了。”
　　说着作势就要把窦李往卧室抱，窦李摆着油乎乎的手，往餐桌边上躲，“不来了，不来了，你出的是大王，我要不起。”
　　本也没束得多紧，窦李滋溜一下就挣脱了，上衣被凌林的手臂带了一下，露出一片春光。
　　“你这……”凌林声音哑了哑。
　　“我没找到裤子……”窦李准备还是去洗漱了再来吃。
　　“我准备了衣服放床头的。”凌林咧嘴一笑，“你就故意的。”
　　“哈哈哈……”窦李大笑道，得意得很，“唔……”
　　凌林撑了把桌子，直接从拐角处跃到对面，堵住了那油亮亮的嘴。
　　两人亲了个脸红气喘，松开时窦李又咬了口凌林。
　　凌林忍住没出声，任他咬，新伤加旧患，他第一次发现谈恋爱不是吮舌头，是损舌头，但他甘之如饴。
　　强扒开凌林，窦李去了洗脸台，凌林早跟他把牙膏都挤好了。他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目含春，面容娇羞，锁骨处一片红痕，凌林对他这地方特别迷，迷了十几年了。
　　窦李对镜子里的自己不太满意，又荡又娘，深觉对不起自己阳光又英气的小麦皮。
　　张白这时已经穿戴好站陈安门口了，这是他第二次来，还是在白天，他有点隐秘的小期待，又有点烦躁。
　　穿了一身家居服的陈安，表情虽然还那样冷，但张白是很陌生的，他没见过穿着随意的陈安。他边进屋边看，说道：“你家重新装修过么？怎么跟我记忆里的不同。”
　　“哪里不同？”陈安跟在他身后，看他发顶，难怪这么躁的性格，有两个发旋。
　　“就，你看这啊……”突然张白没说话了，他看到陈安女儿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也看着他。
　　“你好……”陈安女儿先跟张白打招呼了。
　　“你好……”张白跟小孩儿的相处经验为零，但是他在服务业混了十来年，耳濡目染的，随机应变能力是有的。
　　又听到有开门的声音，张白顺着声音扭过头，一个个子娇小五官精致的长发女人从应该是主卧的房间走了过来。手上拿了一个小绒熊。
　　宫廷风睡衣？真合身。
　　一醒来看到这么多未接来电，张白雀跃得忘了今夕何年，他出门时不仅穿了一身骚包的飞行服套装，还滋得香喷喷，他本以为自己是秀色可餐，此刻他觉得自己像个男小三。
　　他突然往后退了几步，拖鞋都没趿住，他张皇地看向陈安，突然转身准备跑掉。
　　“欸……坐下吃饭。”陈安拉住了张白，还往怀里带了带。
　　但张白一个近一米九的男人，不愿意配合时，就跟小山似的。他不走了，但他也没听陈安的。
　　陈安眼底含笑的看他那别扭样，开口道：“这是小橙子的妈妈陈薇，你可以叫她薇姐，来。”
　　硬扭过头去，他点头喊了声“陈姐。”
　　陈薇没回他，倒是看了眼陈安，神色复杂。她绕过沙发，蹲下把小绒熊递到小橙子手中，又跟小橙子碰了碰额头，说：“她已经不烧了，你记得叮嘱她喝水，我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待陈安回应，她抱着小橙子亲了亲，就起身了。经过张白时，她眼神从张白脸上刮过，带了点无可奈何。
　　“她就穿这身走了？”张白问。
　　“嗯，她就这么来的。”陈安走过去，抱起小橙子，放在餐椅上，示意张白也过去。
　　天已经有些凉了，但还没到开暖气的程度，张白脱了外套放椅背上，去洗了手。他坐下来时衣服从领口逼出一缕风，身上的汗味和香水味混在一起冲进他鼻子，熏得他有点恶心。
　　洗漱好了，窦李规矩了换上了凌林给他准备的衣服。现在裹得严实，只露锁骨的一片红。
　　窦李嚼着着茼蒿叶子，感慨了一番，这里面的松子和花生加的太绝了，本来嚼得就腮帮子疼，还夹点东西，是我嘴巴昨晚表现不好？这人现在这么含蓄了？那能怎么办，我……那我就多吃点。
　　凌林是不知道他新学的一道绿色凉菜，已经被窦李改了颜色。他只看到窦李不停的在吃这盘菜，他还特知心的把这个换到了窦李面前。
　　窦李边嚼边在心里骂，太特么不要脸了这人。
　　“我爸这周过来，我们见见吧。”凌林往窦李盘里夹了块排骨。
　　“一起出柜么？”窦李对凌林这提议无可无不可，他把饭移了个方向。
　　“不，我早出了，他是想见见你。”凌林坏笑着看窦李嫌弃那块排骨，不过要换以前，不想吃的他会丢自己碗里来，凌林倒不是故意逗他玩，他知道窦李喜欢排骨，但没想到对苦瓜的排斥已经殃及了这可爱的骨头。
　　“你别这么笑，让我感觉这像个阴谋。”窦李终于不嚼茼蒿了，解放了自己的咬肌，他以“来日方长”为由放过了自己。
　　一时放松，他又喝了口凌林给他盛的汤，“我……去”窦李强咽了下去，夹起自己碗里的排骨就往凌林碗里甩。
　　“太苦了，你为什么要害排骨？”窦李猛扒了口饭在嘴里，两腮鼓起老高。
　　“哈哈哈，排骨不苦的，你尝尝。”说着剔了肉喂窦李嘴里。
　　“也苦，这十多年，第一次开荤，你就让我吃这个，我能记一辈子。”窦李皱着鼻子，嘟囔着。
　　“那你多吃点，多记几辈子。”凌林又剔了几块肉到窦李碗里。
　　窦李恨恨的咬，越吃越有味，他问：“你什么时候跟你爸说的？”
　　“刚刚就是在跟他打电话。”凌林喝了一大口汤，青眉蹙起，“还真是有点苦。”
　　“你特意说的？”看着凌林苦的脸都起红晕了，窦李心情大好。
　　“我刚跟你说话，他听到了。”凌林起身倒了杯水喝。
　　“你爸是不是霸道总裁那样的，要给我大别墅，给我豪车，给我几个亿的那种，然后让我滚到月球，再也不见他儿子”
　　“哈哈，那你就先答应他，东西到手了，就带我一起走。”凌林笑得咯咯咯。
　　“你个教授，这么笑不内敛。”窦李在桌下踢他。
　　“我说真的，见见吧。”凌林任他踢了好几脚，似是忍无可忍了，索性捞起他脚搁自己腿上。
　　“噢，那你就刚刚顺便出柜了？”窦李又蹬了蹬。
　　“好早了，出国后快三年的时候，我回来了一趟，那次跟他说了。”凌林握住了他的脚，不让他乱动了。
　　“啊？”窦李转了转自己的大眼睛，“你爸这么开明？那我的亿万财产没影了。”
　　“也不一定，他反正听了倒也没说生多大气，但是说家有家规，然后给我打了一顿。”凌林回忆起往事，酸涩的笑道。
　　“看你这表情，好像还挺值得回味。”窦李抽下来自己脚，拿了纸巾擦嘴。
　　“就在医院躺了躺。”凌林胡噜了一把窦李的卷毛。
　　“喂，你别老摸我头，长不高，不然我早比你高了。”窦李缩着脖子躲。
　　“为什么会去卷？”凌林还在轻轻的揉他的头发。
　　“有一天啊，我做了个梦，梦到我秃了。有个神仙找到了我，他飘半空中，跟我说，‘孩子啊，我这有顶卷发，戴上就能让你头毛宛若新生，只需要九千九百九十八，你就可以戴上它。’我一听，可以呀。他一脚薅开腾云，落我面前，我拿出阿里宝就要给他转，扫了半天，码怎么都不对，再一看，神仙拿的肥企鹅收款码，我说要不咱先加个好友，接着我手机就开始不停的弹广告，关一个来一个，我着急了，把我给急醒了。起来后，我就找人做了个那样式的卷发。”说完窦李还得意的挑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