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追》王灼灼

19、第 19 章

　　窦李他们三人品酒猜酒规则定得很简单，三钱的杯子，每次倒满，抿一口，猜年份，左右不过两年就算对，输了需要喝掉杯里剩下的酒，赢了可以指一个人喝，要是喜欢，猜酒的人也可以在品酒环节自己喝完再猜，三人轮流来，反正就是图个乐。
　　田元喊了个服务员过来帮他们倒酒，他们仨一起坐吧台外面。接着他大手一挥，让服务员先把今天准备的十二瓶年份酒全开了。
　　这不是普通的两箱，是田元收的单瓶飞天组起来的，有的已经有二十多年了，田元这次是下了大本钱。他拿出这个系列的来，一是图这两字，就字面意思的希望凌林能一飞冲天，二是私人聚会，请的都是对凌林很重要的人，他作为从小被凌林爸爸护佑着长大的小长辈，得抬一抬凌林，三就纯因为这酒贵。
　　看着服务员开酒，窦李心在哭喊，但闻着酒香醇厚、丰满，馋虫都勾出来了，既然不能收起来，那就喝掉吧，反正藏起来了最终也是喝，自己今天状态不错喝了应该也不会怎么样，窦李觉得自己今天猜不猜得到都赢了。
　　有了这个想法，每次到窦李猜酒，他就一抿一杯，但他也猜得认真，并且偶尔也能猜准。现在咱这白酒文化，酒上来，不挡一挡好像都不叫喝酒，这么个不需要劝酒还自己喝得起劲的，让酒桌精田元都觉得自己见识太少，这是没心眼还是真爱酒？窦李一旦放开，基本就是一览无余，田元觉得自己的眼光还是没得说。
　　窦李自己喝得高兴，这边田元和张白也开始对着喝了，猜对了指对方喝，猜错了自己喝，服务员来请吃饭的时候，窦李已经趴在吧台上了，田元还在喊，这肯定是一五年的，张白说，你就喝吧，一看你就错了，你就没猜对几杯，我盲猜个一二年……这边完全没理会服务员的意思，服务员又去了活动室请大家出来吃饭。
　　“哎呀，好香，你们仨先喝上了啊。”陆小菁喊着就过去了，“我们窦李这是喝醉了？”她话音还没落，凌林已经到了窦李跟前了。
　　窦李听到有人喊他，一下就坐正了，看着跟平常差不多，只是好像迷住了眼，连眨眼也被酒精泡慢了，他自己争分夺秒地品了三四十来杯，还抢了好几杯年份久的喝了，就干喝酒，什么别的都没吃，到量他就醉了。
　　他喝酒不上脸，喝醉了脸色还那样，但是耳朵会红，小麦色都挡不住的红。他勉强坐正，头好似有点撑不住，他左点一下，右点一下，费力的睁大眼睛，看到凑眼前的方便面脑袋，努出了一句：“小菁姐……”
　　“我们窦李也太可爱了吧。”陆小菁对着面色不虞的凌林说了句，接着拿出手机想拍两张。
　　刷的手机被抽走，放吧台上了，陆小菁想想也觉得偷拍不好，拿回手机说：“真是，我还没见过他这样儿呢。”
　　凌林心想，不说你，我也没见过，窦李的酒量在他这算是深不可测，在学校像他们这样的好学生也没什么喝太多的机会，唯二的机会毕业酒和分手酒，还赶一块儿了，颗那时窦李病了，凌林走了，根本没机会。
　　凌林看着窦李因为喝酒而愈发红润的嘴，现在只想赶紧带窦李离开这，他摸了摸窦李额头，有点热，但是不算发烧。
　　感到一抹冰凉，窦李追着蹭了蹭，凌林由着他，而后一手托住他脖子，一手穿过膝弯，把窦李抱起来了。
　　“那边是休息室，隔音还可以的，你让他先睡会。”田元在后面大着舌头说。
　　陆小菁并不知道凌林和窦李的那些往事，她只是不放心，也就跟着凌林过去了，当然她要知道，可能都不会让凌林抱窦李。
　　田元和张白喝得远没窦李多，窦李品酒一喝一杯，猜酒就一句话，他俩品酒就抿一小口，猜酒废话半天，自己喝前要祝酒，指人喝酒要吹牛。窦李退出战斗后，两人进度更是慢下来了，一杯酒闹上好一会儿，还有大半杯在酒杯里。
　　两人趁兴张罗吃饭，本来田元一个就够了，没张白的事，但是窦李倒下了，张白不知道哪里来的责任感，也可能是酒给他的，酒总是会在一些地方发挥点奇妙的功效，比如现在，张白这么个自我的人，现在也周全的顾着在场的每一位，他觉得自己得替窦李撑场子。他就认识几个人，所以他挨个跟别人敬酒的时候，总要带上一句，窦李是我兄弟，喝到后来，这话就流进了每个人酒里，也融进了每个人脑子里，在这场为凌林组的局里，凌林没来吃饭，只留下了窦李的传说。
　　这边陆小菁看着凌林小心翼翼地将放窦李放在了床上，替他去掉了鞋袜，再去弄了湿毛巾给他擦脸和擦手，陆小菁问道：“你们是同学？”
　　凌林“嗯”了一声，陆小菁看他抬起窦李的手指一根根的擦，像揩拭昂贵易碎的瓷器，极尽温柔。她撇了撇嘴，问：“你喜欢他？”
　　凌林手上动作没停，又“嗯”了一声，紧跟着又补了一句，“我爱他。”
　　陆小菁“啧”了声，踢掉了脚下的高跟，一屁股坐在了靠在床边的矮柜上，拿了根烟出来玩，没有点，她看着凌林去换了个毛巾，继续给窦李擦脚。
　　或许是有些痒，窦李缩了好几下，凌林按住他脚，侧压在窦李旁边，说：“马上就好，你别动。”
　　“嗯……”窦李听到凌林说话，睁开了眼，他伸手捞住凌林脖子一点点抓，他以前就特别喜欢抓他脖子，揪一点点皮捏着玩，凌林被他一捏，本就被勒着的心更紧了，他粗喘着想要找回更多清明，他特别想表白现在，他得清醒点，这样才能慢慢消除窦李心中的芥蒂，他才能要更多。
　　窦李眯缝着眼看着他笑，他听到离自己最多只有半厘米的窦李悄声说：“你回来了呀。”这声轻得好似怕把谁惊着，这迷醉的笑又似是要勾走凌林的魂，忽地劲一松，脖子没被捏着了，窦李又睡着了，嘴角还挂着一抹笑。
　　此刻的窦李太可口了，两耳通红，长睫轻扇，鼻翼翕动，润唇微开，呼吸中带点酒的醇香，再加上一句不知轻重的话，毫不费力地击碎了凌林岌岌可危的理智。他的手已经移了上来，在窦李的喉结处不住的摩挲，他急不可耐的想把窦李拆吞入腹。
　　“你知道我跟窦李怎么熟的吗？”陆小菁把凌林拉了回来，现在凌林被内疚和欲望折磨得双目赤红，形容有些可怕。
　　再一次地，凌林觉得自己果然是个禽兽，他腾的一下摔在床边，缓了一会。
　　给窦李上下都擦洗了一遍，放好毛巾，凌林又让服务员送点水和吃的进来，而后又到床边摸了摸窦李的脸，怕铬到窦李，他取下了窦李用作装饰的潮牌项链，把人扶着侧躺后还是遵从本心亲了亲他的脸，这边嘴角还是他早上没忍住咬破的，可惜窦李小迷糊不知道。
　　忙完这一通，凌林回头对陆小菁说：“那边坐，给我说说吧。”
　　休息室大约有五十来平米，他们选了离床最远的沙发坐下。
　　“你怎么回事啊，这就亲上了，窦李他愿意么你就亲？”陆小菁觉得自己刚刚应该自己帮窦李收拾了，跟上来都没耽误这人耍流氓。
　　“你给我说说窦李的事儿吧，我想听。”
　　“我为什么要说啊，再说我也不知道他什么事，我们就同事。”这确实是实话，他们的交情止于工作，看着他刚还是亲了窦李，陆小菁不想说了。
　　“Brian不久就要回国一趟，那时候你应该还在国内。”
　　“这……我知道的大家也基本都知道。”陆小菁大喜过望，但又迅速就陷入了，“哎呀，我知道的情报太少了，真是难为情的”自我纠结中。
　　“我就想听听他平常什么样的，就从你们怎么熟的开始。”凌林暗道，你要知道更多，我可能会疯，他换了个放松的姿态，翘着二郎腿，背贴在沙发上，手里抓着窦李的潮牌项链一下一下捋着，眼却是一直看着窦李的。
　　服务员送了水、寿司、面包、果盘、卤水拼盘这些进来。
　　“我就喜欢卤水拼盘。”陆小菁拿了筷子开始吃起来了，“其实就跟今天差不多。”
　　“他来事务所就在我组，他吧，看着很阳光的小伙子，还长得不错，工作认真，悟性也高，算是很不错的苗子。但他就一直很淡，对人情，对升职，这么说可能也不太准确，但他在工作上又是很有热情的，只要是有需要，他可以通宵达旦搞，有咖啡和泡面就行。”
　　“按道理来说，他一开始工作就在我组，我还是这么妈的一个人，他怎么着都该有点雏鸟情节吧，但就真看不出来，他见到我‘小菁姐，你好’，走开就一句‘小菁姐，再见’，表情就跟今天初见我的时候一样，更不用说套近乎那些。”
　　陆小菁在啃鸭舌了，辣得她直呼气，凌林没吃东西，还在摆弄项链，刚刚是捋，现在是在看项链上的坠子了。
　　“本来我一直是去吸烟室抽烟的，但那天吧，我们事务所负责人也在里面，我就换了个地抽。”
　　“你倒不像是会回避上司的人。”凌林接了句话。
　　“确实，但是这人吧，是个色鬼，不必要的话，我都不愿意跟他呆一块儿。”
　　凌林抬眼看了看，笑了笑道：“你可得保护好自己。”
　　“那是，不过他看上的也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