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追》王灼灼

13、第 13 章

　　窦李则完全没想过这个走向，他以为顶多暧昧升点级，摸一摸就算了。
　　他又不是坐怀不乱的君子，并且今晚也不太想当，他决定稳住心神，不能被凌林牵着鼻子走。本来很亲密的姿态，但这人很沉啊，这么实实的坐自己腿上，窦李有点庆幸自己平日里没少了锻炼，不然要是承不住发抖，会不会被笑死。
　　田元那边懒得看他俩大眼瞪小眼了，他近来大都找女人，尤其喜欢那种四肢干瘦，胸奇大的，今天没有干合眼缘的，他觉得无趣下去蹦迪了。窦李后来知道的时候觉得这人奇怪，自己哪哪都靠不上。
　　田元走了好一会，他俩还在僵持，凌林也不太得劲，他是侧坐在窦李身上的，一双风情的眸子在这迷离的五彩光球下，若是身形娇小，会格外撩人，但他跟这两字完全不沾边。他一下岔开坐，一下两腿叠一块儿，窦李只得抓着他胳膊，以防他把自己摔下去。
　　虽然酒吧这地儿，特别适合发生点什么，可这两人都没喝酒，还在远离妖魔鬼怪的二楼，两人就像真心话大冒险输了受罚的玩家，怎么看都是强扭的瓜。这硬凸的暧昧，眼看就要消散。
　　看凌林这不自在的样，窦李也起了逗弄的心，他轻轻的在凌林手心点了点，又作安抚状捏了捏他手腕儿，抬腿踢了踢虚空，“欸，你对着我坐。”
　　窦李想，来都来了，那就玩吧，没事儿，腿受点累没事儿，都成年人了能有多大事儿。
　　凌林挪了挪，下巴抵在窦李的肩窝，搂紧了窦李，左腿慢慢的往后蹭到了另一边，哑着声说：“豆儿，你看这样行么？”嘴唇若有若无地蹭了蹭他的脖子。
　　凌林之前就在他腿上扭啊扭啊的摆大长腿玩，现在嘴又跟个啄木鸟似的，他仿佛都能听到“笃笃笃”的声，“行，太行了。”
　　窦李不着痕迹的向后面挪了挪，想要腾出点空间来，怕给压折了，以后自己也玩不了了。
　　凌林很投入，人又往前贴了贴，窦李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很称职的当着一颗大树。
　　“豆儿，疼疼我吧。”
　　凌林进入角色很快，窦李想看看田元给他转了多少钱。他想要不就睡了算了，反正还是老熟人？可是眼下他很渴，他身上哪哪都烫，快要被蒸干了。
　　他一手按住凌林的腰，由着凌林在他怀里点火，另一手去够刚端过来的柠檬水，一口喝尽，“我靠，好酸，”窦李嘟囔着撇撇嘴。
　　一大杯水下肚，仍没能解窦李的渴，兴许都进了脑子，凌林好像动静小了点，可他又真想来点什么了，他想着稳妥起见，得再往后挪一挪。
　　刚喝得急，有水沿着窦李嘴角流下，随着喉结下咽的动作起伏，凌林嘴角尝到了一滴，这滴水如溅进了油锅一般，炸得凌林仿若万蚁挠心，四肢麻痒，他有点玩不下去了，他点的火把自己也燎到了，他本来想着就逗逗豆儿，再好好聊会天的，可现在只想扒光了他。
　　DJ恰如其分地切了首香艳激情还带了些颓糜的曲子，下面有人在池子里就纠缠起来了。凌林亲了亲窦李嘴角，滑坐在窦李旁边，一手仍搂住窦李后脖子捏着玩，一手摊平在沙发背上，两腿交叠搁茶几边缘，平了平呼吸，哑声道：“豆儿，我真特么好想睡你啊。”
　　包厢是欧洲古堡设计，几个文艺复兴时期的雕塑作品墙角立着，桌上摆着，凌林盯着个等身大卫看，企图用这并不太懂的阳春白雪，熏走他一身的欲念，可惜了这被誉为雕塑史上最值得夸耀的男性人体雕像。
　　眼里盯着这人体艺术，想着身边人的身体哲学，呼吸好似更乱了？边上有窸窸窣窣布料擦过的声音，接着头被按了按，凌林带了点困惑看向窦李，窦李上身衬衫一丝不苟，下身不着片缕。
　　“给我咬吧。”
　　瞬间火势滔天，燎了凌林心里的荒原，寸草不剩。
　　窦李给弄了两回，对一个常年自力更生的人，过于激烈了。
　　回去是凌林开车送他的，田元提前走了，窦李总觉得像个阴谋，凌林看出他疑惑，说是之前让堂弟开过来的。哪个之前？
　　夜很深了，窦李没再去深想那些，伤神。车是右舵的，窦李靠椅背上，声音染上点事后的懒调。
　　“英国那边挺好啊，你一搞学问的还买牧马人？”
　　“也没花多少，再说我也没别的地方花钱。”说完看了看窦李，给他拉正了后面的脖枕。
　　“是么？”
　　窦李看他一身的轻奢，虽然没见几回，但衣饰都还没重样过，“哼”了一声，窦李深吸了口气，脑子里又开始天马行空了。
　　“昨天电影里那车看起来好猛，我们以后买一辆吧。”窦李边说边嫌弃的把芹菜挑凌林碗里，又顺手多扒了几块肉过去，“以后就你一人学车好了，我不想开，费神。”
　　“这么懒，你也学吧，到时候跟你买个小的，平常我开车带你，我要是不在家，就你自己开个小的上班，停车也好停。”
　　凌林几口饭吃完，喝着可乐，看窦李吃，窦李吃饭慢，吃得多，但还挑食。
　　吃完饭窦李去了凌林宿舍，凌林看书，他在旁边用电脑，上了汽车之家看车。
　　“凌林，你看是这个么？”
　　窦李输入越野，没一会儿就对上号了，喊凌林看。凌林放下书，也跟他一起翻网页看，窦李对车没太大兴趣，但是他想跟凌林一起买车。
　　牧马人这个定了，两人又一鼓作气看小型车，Smart太小，窦李这身材有点为难，后来敲定了Mini Cooper。
　　窦李那天特别主动，大中午的就把凌林往床上拖，两人还没尽兴，宿舍回来人了。窦李闷头在被子里吃吃的笑，他已经有一回了，凌林还支棱着，凌林恨恨地揉了揉他，翻下身来，烦躁的冲冷水去了。
　　后来，窦李一个人去学了车，教练说他开车有天分，上手就会，时不时还让他给同期学员来个示范。手上钱够了，他又一个人去定了车，平常上班开，一开始休假偶尔坐地铁或者公交，但实在是挤，他不喜欢别人离他太近。于是后来就见天开车遛，开习惯了，但习惯和喜欢本就是两码事。和张白聚的时候，也都是张白管接送。
　　他买车时不觉得自己是在缅怀什么，倒是自己早就看中了的车，需要就买了。只是偶尔有人问他，你这么个高个，怎么不买款大点的。
　　窦李把日子过得风生水起的，工作，买车，买房，开店，下一步就该翻出个王炸，王炸没有来，凌林来了。
　　思绪回笼时，窦李发现车已经停一会了，凌林又在看他，窦李道了谢下车。凌林也跟着下了，走他跟前，又盯着他嘴看，说：“明天见。”
　　窦李没想问为什么明天见，他想问，你是不是想吻我。
　　第二天窦李在小区门口看到凌林，没觉得奇怪，可不就是今天见么。窦李自然的上了车。
　　“我今天下班了就去取车，你不用再来。”
　　凌林全然不在意他言语中的拒绝，说：“我们住一块吧，我搬你这，或者你去我那。”
　　窦李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谈了，他完全摸不准凌林这追人的路数。他侧了侧身，“不合适，咱俩又不处对象，住一起太不方便。”
　　“以后不就处了么？先住在一起，方便以后处。”
　　凌林望着前方看着路，手指敲了敲方向盘。
　　“不好。”
　　我一个人惯了，我不想跟别人一起住，我还想过以后谈了，还是各住各的。窦李后面的话没说出去，他右手撑额头上，拇指连着按了几下太阳穴。
　　察觉到他情绪，凌林又说：“那我租你这吧，凌消消弄个直播，最近在搞什么直播大赛，天天播很晚，我没法好好休息。”
　　窦李扭过头看他，面色红润，神采飞扬，声如洪钟，现在去广场来一套太极，可能都不带喘气的。
　　他继续道：“马上开学，老院长太狠，给我排了一堆课，手上还有课题，我不休息好，误人子弟可不行，就算你不租给我，我也还是要去另外找房子的。”
　　“那你去找别的吧。”窦李接得很顺畅。
　　凌林发现果然是言多必失，马上又可怜起来，“我这么久不回来了，家里也不在这边，短时间内找个合适的也难，要不你也帮我看看吧。或者我先搬去你那，找到合适的，我再搬走？”
　　“你那么多朋友，怎么就没合适的了？”
　　“这么多年没回来了，好些都没联系了。”
　　七夕的第二天在张白家粤菜馆，不知道是哪个猪头和一群人聚餐，其中就有跟他同一小区的陈安，他“哼”了声没搭腔。
　　眼看窦李又要拒绝，凌林赶紧道：“也都才联系上的，但别人拖儿带女的，我去住也不方便啊？”
　　窦李满头问号，你特么老子那就方便了？
　　“主要是我看着他们天伦之乐，我还孤家寡人，太惨了点。”
　　要不是凌林轮廓太过硬朗，窦李觉得他能给自己一种泫然欲泣的错觉，他正要开口，凌林又说：“我堂弟难得参加一回比赛，我作为他在这唯一的家人，怎么着也得多支持年轻人的梦想，要是当初也有个人能给我这方面的引导，我肯定不会走着十年弯路，我们……”
　　窦李被凌林的话给搅得心绪不宁，他也没想明白这租房怎么还跟关怀和理想扯上关系了，干脆打断道：“嗯……你弟搞什么直播？”
　　“探……他……吃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