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祸乱天下》北墨

12、第十章：烽火戏诸侯

　　他就这么定定的含泪看着我，不是没有想过他现在的样子，只是万万想不到，近百岁的他竟还是这般年轻。蓦地想起尘的话，他已为你成魔，想起百姓说他竟得了仙骨，百岁而不老。

　　“你怎么还是这么傻？”可他却像听不到般，只顾痴痴的望着我。

　　“宝宝，你还是这么美，这身红衣可是为我而穿？”那眼中闪烁的光芒是希冀，是欣喜是绚烂到极致的绽放。

　　“恩，我想嫁给你，自三百年前我就想嫁给你，当我穿着这抹红衣站在你的府前时，守卫却告诉我你已走了三百年了，你可知我的心有多痛！当我看到你被商王剖腹挖心的时候，你可知道我有多绝望，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我情绪失控的捶打着他。

　　“对不起，宝宝，对不起……”痛苦的低吟，诉说着他的心痛。

　　“宝宝，我今天就迎娶你。”含泪点头，紧紧的拥着他，不想放手。

　　“宝宝，伤害你的那一世，我叫北墨，这是我要永世背负的罪责，宝宝，叫我北墨，好么？”轻轻的说着，仿佛声音稍大一点就会伤害到我，感受着他的用心，我哭着笑了。靠在他有力的臂弯里，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我再次获取那宁静的心安。

　　“北墨，很好听。”我会把这两个字融进血液里，刻进脑海里。他狂喜的把我打横抱起，癫狂的跑着，宫里的人第一次见到他们的王如此失态，先是一愣，继而竟流出了闪闪的泪花。北墨，百年的孤寂，我该怎样为你抚平？

　　“传旨，寡人将迎娶宝宝姑娘为妻。”他说娶我为妻，不是为后，记得当初我笑弯了眼问他，如果我不是商王的妃子，他可愿娶我为妻，他望着远处的青山，目光比天地还要幽深，久久凝视却不肯回答。可是当我为他挡下那一剑后他流着泪告诉我他的真心，他愿意，他真的愿意……

　　“再传旨，寡人大婚大赦天下，把牢里的囚犯也一并放了吧。”他的声音透着明快的欣喜。
　　大赦天下？！

　　“三日后，父君将下令缉拿他。”想起尘的话，我如秋日的枯叶般瑟瑟发抖，北墨，你可知，你大赦了天下却独独赦不了你啊。

　　“宝宝，你怎么了？”

　　“北墨，你怎会成魔？”多想让他给我一个否定的答案。

　　“你知道了？”微笑着看着我，好似怎么看都看不够，依旧紧紧的拥着我，他娓娓道来：

　　“除了第一世，我均是市井之徒，无力回天，只能一次次的经受轮回之苦，每经一世，我就会多忘记一分，每经一世，我便更加惶恐不安。这一世，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我，下一世我就会忘记你。”痛苦的皱起峨眉，他埋首在我颈间，声音沙哑低沉。

　　“宝宝，你可知，我有多么怕忘记你，幸好我成了帝王，成魔又怎样？我只要等到你，我不要忘记你！”他的眸中突然闪现出一股阴戾，丝丝担忧侵入心脾。

　　“你是怎样长生不老的？”

　　“原本想借来世的寿命，可是上界不允，我只好……”他的眼眸里，有不安，有惶恐，更多的是害怕失去我，北墨，你可是又做了什么傻事？

　　“不管你怎样，我都不会抛下你。”握紧他的手，鼓励的看向他。

　　“在极阴之日，我吸取了三千童男童女的精核，增涨了百年寿命。”他的话，字字都像重锤般敲在我的心脏上，实在无法想象，这般温润如玉的人，怎会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宝宝，你是不是嫌弃我了，继位以来，我真的就做过这么一件对不起百姓的事啊，这么多年来，我的良心一直受到谴责，每每入睡，我都会被梦魇惊醒。可是这是我能等到你的唯一办法啊！宝宝，你不要离开我，好吗？”他摇着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祈求我的原谅。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一意孤行的下界来复仇，如果没有对他动情，如果我能早点来寻他。没有如果，这些罪孽都是我犯下的，怪不得尘会说，他对我的执念太深。不愿再问他是从哪里得知的这个办法。只是想起那三千无辜的童男童女心里阵阵绞痛，他们都是因我而死啊！都是因我而死啊！

　　“那三千童男童女你葬在哪里，我想去看看。”

　　“在后山，我每天都会去那里，终究是我害了他们……”

　　站在后山上，果然觉得阴气极为深重，不知怎的，眼前不断出现大片大片的白骨，想想我们此番的相守竟是用那累累白骨换来的，不由一阵心悸。大病初愈，不觉有些眩晕，北墨心疼的把我抱回寝宫，寸步不离的守着我，我示意他躺倒我的身边，便沉沉的睡去了。

　　待我想来已是第二日，想起他说昨日要与我成婚，心中一阵愧疚。

　　“为何不叫醒我。”他眼眶微红，是哭过了，还是一直未睡？

　　“宝宝，你还会嫁给我吗？”

　　“会，为何不会？”

　　“可是你为何不笑了？你的笑是最美的。”

　　“北墨，我笑不出，想起那些因我而死的童男童女我真的笑不出。”

　　“我知道了，你先沐浴，待会让我为你绾发、描眉可好？”

　　“好。”他踉跄的走出去，旋即走进来四个着了宫装的女子，一个个生的眉目如画，正值豆蔻年华，见到我笑的万分欣喜。

　　“娘娘，您真好看，怪不得大王会穷尽一生等你。”

　　“是啊，娘娘，大王画了好多您的画像，我们都说不会有人长得这般好看呢，昨日见了你，才知道镇镇有娘娘您这样的妙人呢。”

　　“就连九天玄女也不及你万分呢。”见我毫无反应的呆坐一旁，着黄衣的女子走到近旁，涨红了脸，略带担忧的问道：

　　“娘娘是不是怪我们没有规矩？只是大王一向待人极好的，政绩卓著，还因此得了仙身，只是一直没有成婚，这次见到娘娘我们都很开心，所以就乱了分寸。”

　　“没有，我没有怪你们的意思，只是连日来车马劳顿，有些乏了。”

　　“那咱们斥候娘娘沐浴吧。”沐浴期间四个女子不停地说着他的痴，他的傻，他的好。想必是怕是见我这般不温不火为她们的王担心吧，除却那件事，北墨他一定是个明君吧。

　　沐浴更衣，坐在铜镜前，不住的叹气，难道我只能陪他三年么？三年之后他就要被天帝处死，更甚者或许回让他永世不得超生，我该怎么告诉他，告诉他我们有的只不过三年而已。

　　“宝宝……”被拥进那熟悉的怀抱，我更加害怕失去。下巴被轻柔的抬起，对上他情意绵绵的眸子，修长的手指捏了眉笔认真的画着，一遍遍一寸寸，满目相思。闭了眼，细细的感受着他的笨拙，他的用心。尘他，从未想过为我绾发、画眉，他不明白，这种淡淡的温馨，才是我所眷恋的。

　　“画的不好，还不如不画好看。”腼腆的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朝阳照在他的脸上发出淡淡的荣华。

　　“只要是北墨画的，都好看，北墨，不要再管朝堂之事了，我们隐居可好，只我们两人，找个安逸闲适的地方，行扁舟，赏垂柳……”那个地方，没有他，也没有她……

　　“好啊，等我解决了边疆战乱，再找个合适的人继位，我们就寻一处世外桃源隐居，到时，宝宝再为我起舞可好？”

　　等？可是我们没时间等了啊，但我却不能说出口，天下亦是他的责任。

　　“恩，到时一定要找个很美的地方。”只怕没有这个机会了。

　　大婚时，我仍身着那抹红衣，站在他的身边，接受着百姓的祝福，泪水滚滚而下。那一刻，我真的好开心，握紧他的手，再也不想松开。

　　这几日过的甚为清闲，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太师府的时候，除却我不再微笑。每日，他总是心痛的把我揽在怀里，神色慌张的一遍遍的问着我。

　　“宝宝，宝宝，你这是怎么了，宝宝，宝宝……”可是我笑不出啊，真的笑不出，一想到那累累的白骨，一想到那即将走完的三年，我努力扬起的嘴角就会瞬间崩塌。如若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一定日日夜夜，朝朝暮暮，对他微笑。

　　他终是察觉了我的不安，在一次次的询问下，我告诉了他，他只笑笑，便牵着我的手，往城外跑去。那笑如最绚烂的朝阳晃了我的眼睛，刺痛了我的心。我不问，他要带我去哪里，因为他只会对我好，其他的都来不及学会。

　　站在宏伟的城墙之上，风吹动我的衣裙，白衣袂飞扬，他轻抚着我的脸颊，说着让人迷醉的话语。

　　“宝宝，我会最快的带你离开，然后我们走遍整个大周，寻一处宝宝最喜欢的地方隐居，可好。”

　　“好。”我含泪点头，只是不知他所说的离开竟是一种这般决绝的方式。

　　“宝宝，来，和我一起点燃它。”不解的看向他，却仍旧任他握了手，拿起城墙上万世不灭的火把，点燃了面前的烽火。抛掉火把，把我紧紧的拥在怀里，鼻子凑在我的颈间，用力的嗅着。

　　“宝宝，你真好闻。”眼前的男子，虽不会讲什么甜言蜜语，却总是给我最多的慰藉，一阵风起，我们的发丝随风飞舞，弄得脸上痒痒的，正欲抬手抚顺。北墨却比我更快，他将我们的发稍
　　虔诚的系在一起，再度拥住我。

　　“这样就跑不了了。”他是在说发丝不会再凌乱，还是说我跑不了了？

　　“小时候，娘亲说，她最向往的就是生在平常人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守着丈夫孩子，和和美美的渡过一生。如有来世，她一定不要再嫁入帝王家，这个位置太高太寂寞，太冷太危险，她只想守着她爱的人，与他结发共枕眠。”

　　“我知道，娘亲说这叫结发夫妻。”从不懂得，原来结发一个如此美好的词句。

　　“宝宝，你不知道，人人都道帝王家最是无情，后宫妃嫔成群，兄弟之间骨肉相残。其实他们不知，帝王家亦是最有情，生在帝王家，失去的注定比得到的多，他们能得到所有的女人，唯独不能迎娶最心爱的女人，只能隐忍的把她放在心的最深处，默默的看着她嫁为人妇。其实谁又真的想坐上这个位置，那华贵的龙袍怎抵得上深爱之人亲手缝制的粗布衣裳。”他深情的看着我，幸福的开口。

　　“所以，我是何其幸运，能和宝儿在一起。”

　　“北墨……”

　　“宝宝，今天听我说。”抬手指向远处的白塔。

　　“那塔叫做九重塔，是大周开国皇帝修建的，称帝后他便没有出过那座塔，对外只宣称是潜心向佛，之后的第十年，他驾崩了，就葬在塔内。”话题一转，他又看向我。

　　“你可知，他为何覆了商朝？”

　　“我不知。”

　　“因为你。”怎么会是因为我？

　　“别慌，等会儿我自会带你到那塔内，里面有你，有我……现在他们来了。”

　　谁来了？低头一看，刚才只顾着出神，竟没注意城外已是一片兵荒马乱。诧异的看向北墨，只见他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这可是他预料到的？

　　“闻人将军来的果真及时。”

　　“大王，宫内可是除了上面状况？”

　　“没有什么状况，寡人只是偕了爱妃在这里赏月。”

　　“那为何会燃起这狼烟？大王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闻人将军的声调陡然提高，其间夹杂着几分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