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九章：即是重生也只要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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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神游之时，娘亲已为我穿戴整齐了衣裳，又在头上绾起九鬟望仙髻，翩然妩媚，金簪玉坠，水粉雪绡发带流苏随风轻摆，髻边一朵金丝红莲怒放着，丰盛而清丽的美，媚目流转之间，别有一番风情。一切都收拾妥当，正想出门，娘亲却拉住了我，取出盒内的几颗熠熠生辉的珠子屈身为我戴在裙裾的前摆和脚下的绣鞋上。
“带上这‘喧嚣’吧，这是玄天石的碎片雕刻的，切莫负了你奶奶的一片心意。”而后在如风槿月煞有介事的搀扶下我被逼着轻移莲步往外踱去，妞妞姐更是夸张的在一旁扭来扭去，时不时的删着她的破扇子。
往外走着，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细细一想，今日都没见到婳瞳，她素来爱凑热闹，怎么独独看不到她呢？问出心中疑惑，娘亲笑着说。
“婳瞳昨晚被她父君接走了，两个人鬼鬼祟祟的不知有什么安排。”娘亲这鬼鬼祟祟用的还真是？
殿外，宾朋如云，我的眼里却只有负手站在岐山之巅的尘，五彩祥云拥簇着他，也夺不去他丝毫的光辉，从没见过他穿红衣的样子，头戴高山玉冠，大袖翩翩，一双眸子深邃如墨，细碎的阳光在他的周身镀上一层璀璨。他牵起唇角微微一笑，那样温柔，像是一层淡淡轻烟，浮在眼前缥缈不定，我就在这笑容中迷醉、沉沦、深陷。刹那间，天地之大，我只看到一个他，我的眼里只容得下一个他。
“别愣了，看了这么久还没看够么？”槿月小声的在我耳边说，我讪讪的笑着，是有些失态了。正欲飞身下殿，一阵悠长空灵的箫声响起，寻音望去执萧之人正是司音律的祭语。她是要送我离开吗？我的‘暖心’上可有她的一片绒羽，相视一笑，一些尽在不言中。
就在此时，殿下的凤族齐刷刷的化为原型向我飞来，竟在我和尘之间搭起了一座凤桥。耳边传来父君爽朗的笑声。
“天帝的女儿有鹊桥，我的女儿怎么能比她差，不过这天帝老儿竟是办些棒打鸳鸯之事。”
“父君，谢谢你。”
“谢什么，自家儿女，应该的。”说罢欠了我的手，与娘亲双双替下如风、槿月，搀着我踏上凤桥，像尘走去。饶是见过市面的众仙见到这通天的凤桥也忍不住惊叹连连，啧啧称赞。
那厢里，尘自身后取出他的怀昔琴，席地而坐，铮铮然弹起了‘长相守’，风随所动，搅动着尘的红色衣袍，衣袍上下翻飞，好似舞的精灵。箫声渐起，一向独来独往，清高孤傲的祭语竟被他的琴声所俘，琴箫相和，把众人带入了那幻化出的虚镜。
虚镜中有我和尘的过往也有我和尘的未来，虚镜中我和尘会在春暖花开、草长莺飞的时候游遍海角天涯，天寒地冻。大雪纷飞的时候，彼此依偎着取暖，会坐在云端幸福的微笑。仅仅看着都可以感受到那幸福的感觉，那种幸福到想要落泪的感觉。
恍惚中我听到尘问我，可愿与他相伴永生，我用力的点头，想要告诉他我的坚定。琴声箫声戛然而止，尘一步步的顺着凤桥向我走来。牵了我的手，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悬空画了一个圈，最后点在我的眉心处。感觉有什么东西渗入我的皮肤，正当我迷惑之时，尘拥住我，大声向众仙宣布：
“我木似尘定要与婳婙生死白头，永不相弃！”惊慌的抓起他的手，不出所料的看到一丝血迹，他竟立下了血咒，用行动告诉我我死，他必不会独活，尘这个傻瓜。释然的笑着，他能我又有何不可，用内力逼迫出凤血，亦是画了圈点在他的眉心，浅浅吟道：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看着那滴血化为尘额前的一点红痣，心中一片了然，这样我们是不是就可以永远都不分开了。
“愿君上、娘娘结亘古之好！”众仙向我们送上最质朴的祝福，握紧尘的手，可以拥有亘古不变的爱情，我婳婙何其幸运！
大婚的地点定在九重天，父君、娘亲却拒绝与我一同前往，见我不甘，娘亲劝慰我说当日凤族发下重誓，再不踏上天庭一步，而凤族又是最为孤傲的生灵，那日寻着我的气息去的也是些不谙世事的小凤。
别了娘亲他们，在娘亲受了委屈就回来的话音中和尘踩了五彩祥云像九重天飞去，让我没想到的是如风、槿月和妞妞姐也和我一起来了，妞妞姐故作轻松地说：
“咱们不想你夫君是凤王，咱们只是来陪姐妹的，哪有那么多的束缚。”站在南天门前，我被眼前的阵势惊呆了，诺大的九重天锦旗翻飞、仙娥端着美酒仙果穿梭其间，丝竹管弦响彻云霄，见我到来各位仙家皆眉目含笑看着我。万万没有想到天帝会如此厚待于我。
那地下不知被施了什么法术，凡我踏过之地，皆开出朵朵红莲，梅子在一旁看的瞠目结舌，半天说出‘步步生莲’四个字，惹的大家一阵哄笑，她也不恼，只一个劲儿的傻笑，笑到最后竟哭出声来。
“姐姐，你终于和君上在一起了，呜呜呜呜……”
“梅子姐姐，今日是我父君和娘亲大喜的日子，你不要哭哭啼啼的。”婳瞳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捏着梅子的耳朵要把她拉走，跟个小悍妇似的，模样可爱之极。想起临行前娘亲说的话，我摸摸婳瞳的头问道：
“婳瞳为何独自一人悄悄离开？”
“因为父君有给我安排的任务！”
“什么任务？”我顿时来了兴趣，自得知尘瞒着我将婳瞳接走，我就知道他们肯定在谋划些什么。
“夫君让我在前面举宫灯引路，说这是民间的习俗，可以给你们照亮前面的路，还有什么来着，父君？我不记得了。”原来不只是妞妞姐，尘也为我们的大婚煞费苦心，好像独我一人无所事事。
“没有什么了，瞳儿记得很清楚，瞳儿就是我和你娘亲的未来，所以我们未来的路只有瞳儿能为我们照亮。”尘轻轻的扶着婳瞳小小的发鬃，幸福的笑着，自婳瞳和我们相认以来，尘总是唤她
‘瞳儿’，声声如梦，宠溺又甜美。
感激的看向尘，正欲开口，却听月老高呼：
“吉时到！请君上娘娘入正殿！”随着月老的喊声，仙乐愈加欢快，仙娥纷纷扬袖起舞。婳瞳手举着宫灯前面慢慢走着走着，我和尘携手在后面缓缓的跟着，临行前，娘亲交代我，这段路一定要慢慢的走，而且千万不要回头，只能往前看。
天庭的礼仪没有凡间那么繁琐，拜了天帝天后，别了众位仙家，一行人来到我和尘的朝华殿。终于只剩我和尘两个人了，伫立在窗前，斜靠在尘的怀里，享受着轻柔的月光，温婉的微风，仰起头看着我的他。
“尘，我真的好幸福。”好幸福，好幸福……
“婳婙……”尘欲语还休。
“怎么了？”尘无限怅惘的望着天际的圆月幽幽的说：
“周王宫湦，也就是比干的今世，成魔了，你我大婚，普天同庆，三日后父君便会下令缉拿他，你……去吧，我知道，你的心里终是放不下他。”
成魔？！缉拿？！三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询问的看向尘，他苦笑连连。
“他对你的执念太重，数次轮回数次喝下孟婆汤终是忘不掉你，有些事还是让他亲口告诉你吧，我会替你隐瞒三日，三日后我等你回来。”
“为何要告诉我？”为何明知我会离开还要告诉我？尘？
“我不想你有遗憾，他这一世或许就是最后的轮回了。”在我额前印下一个轻若浮羽的吻，他施法将我带入凡世。没有问尘为何不阻止他，也没问尘为何这么晚才告诉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格，他也改变不了。只是，就算这样想，就算明白他的无奈，我还是忍不住的迁怒于他，哪怕早一天我和比干就会有多一年的时间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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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下这万分醒目的嫁衣，首饰，一袭月白长袍化身男子的我站在大周的土地上，却压抑着自己狂乱的心没有直接去见他。
比干，我想要了解的你多一点，再多一定，这样我是不是就可以少一些心痛，少一些愧疚，是不是就可以考的你近一点，再近一点？
在寻常巷陌打听着他的是他是非，每踏出一步，每穿过一条街，都想着，这里比干是否来过，他来的时候高不高兴，开不开心？比干，你可知你的臣民怎么看待他们的君王？
他们说周幽王百岁不老，竟像是得了仙身。
他们说周幽王不像先前的大王，后宫萧瑟，空无一人。
他们说周幽王是千百年来嘴孤独的王，最痴情的王，他在等着心爱的人来寻他。
他们说周幽王让人修建了最高的庙宇，除却商朝议事的时间，他每日都会站在庙宇的顶端远望，找寻他的爱人。
他们说周幽王会在月光笼罩的夜晚独自在桂树下弄萧，吹着一首不知名的曲子，听过的人无不涕泪沾襟。有人说，这首曲子，似乎只有前朝的国父比干会吹。
他们说……他们说……再也不想听他们说！
隐了行迹，凌空从置物阁里取出那身红衣，没有繁琐的层层搭配，没有‘暖心’，没有金线的牡丹。犹记得，大病初愈自鬼门关外捡了一条命的我穿着这拢红衣，一心想要嫁给他。却不知已是三百年后，比干，已经错过了那么多生生世世，今生，我想和你在一起。
直到飞至宫殿前，我才现行，忽然起了一阵大风，吹动我的衣袍，猎猎作响。他果真在，看到我的那一刻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呆呆傻傻的愣在那里，他还是他，还是那么傻，那么呆，还是那么惹人怜爱。
“比干……”呼出这两个字，我已泪流满面。他慌了，乱了，孩子般哭了，急匆匆的跑下城楼奔至我的面前，离我愈近，他眼中的风雪便愈少，思念便愈重。
比干，你应该不全记得了吧，我们相知相守的那些日子，只是巨大的执念让你等待着与我的重逢，你的记忆，在见到我的一刻才冲破束缚，喷涌而出，就像我想起我的前世，是不是呢？
仿佛见到了他拒绝喝下孟婆汤的样子，见到他转世前的连连回首，他等我、盼我，一世又一世，而我却始终没有出现。
“比干，黄泉路上，忘川河中，三生石旁，奈何桥头，你可曾恨过我？喝下了那孟婆后，你为何还能记得我？为何要傻傻的等我，世间女子比我好的岂止千万？”
“宝宝，我从没有一刻忘记你，只是转世的次数越多，喝下的孟婆汤越多，我的记忆就会越来越模糊，我怕忘了你啊，我怕再一次转世我就会忘了你，所以我不能死。我知道你回来找我，一定
会来找我……”紧紧拥住我，梦呓般低吟。
“宝宝，即是重生我也只要你……”他的话语就像一杆船桨，在我的心里搅起阵阵波澜，有酸有甜有苦有咸。
前世他说，如有来世，我会一直等你。宝宝，来世你一定要来找我，即使喝下孟婆汤我也不会忘记你的。他做到了，他没有忘记我，孟婆说，爱至深，则不忘，他究竟爱我爱到何等深刻的地步，才会生生世世的记得我？而我，奈何桥上，只一碗清水，却将尘忘的一干二净。
今世他说，即是重生也只要你，他亦做到了。
比干，这份情这样深，这样重，你我要怎样偿还？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九章：即是重生也只要你
，还差 